第五回 選子女滿堂學藝 貪色欲一劍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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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要送他們過來,也不坐轎,隻扶着兩個使女步行。

    前後殿上都張着燈彩,又看了一回,才同到藝圃。

    韓氏一路趁着月光,說笑不休,大家也隻得随着,到了大樓下,不想酒忽湧上心來,吐了個幹淨,頭重腳輕,就在西首沈翠眉床上睡下。

     各宮女伺候了一天,也各倦了,遂倒的倒,睡的睡,燈燭自滅,人聲寂靜。

    這個空裡,就掀動了一個人,你道是誰?原來就是副史張超然之子張其德,那夜酒後,正無奈何,出了家門口,要看大殿上燈火,突然聽得藝圃這邊守門太監,知會那邊宮内守門太監道:“夫人酒醉,已在藝圃睡下了,可關好宮門,小心燈燭。

    ”守宮門的太監答應了,各自去收拾睡覺。

    其德聽了,淫興大發,想今晚必有機會可圖,遂瞞了父母,換了輕便衣服,束縛停當,悄自一人,打從後屋爬上粉牆,縱身一跳,已是藝圃的空地,直至藝圃牆門,見門已緊閉,四圍高牆無處可入,再往門縫内一張,見内裡燈火未滅,遂撥下頭上挽發的簪兒,用簪腳撬撥門闩,因天時幹燥,木闩寬松,竟被他撥開了。

    挨身悄入,聞這守門太監俱已鼾睡,遂潛至崇本堂中,燈燭俱滅,黑洞洞不知無礙子睡在那一間。

    遂将東首房門一推,見闩得牢緊,再往西首房間一推,也自堅閉。

    又順着西廊下走去,似有一門,用手一推而開,竟挨身入去,往炕一看摸,像是一雙小腳,知是一個女人,想必是無礙子了。

    此時色膽包天,遂輕啟其衣,成其好事,一溜而出。

    你道所奸者何人?乃是蘇遠香,因伺候一日,十分懶倦,故爾酣睡,被其德輕薄而去,竟不知覺。

     卻說無礙子打坐出神,神歸後,放出慧光一照,知有奸人在室宣淫,乃是副史張超然之子,即欲飛劍斬之,忽又回想,将留為後日之用。

    且念及張超然止有此子,待其接續後嗣,然後處其罪孽。

    遂悄然拔關,先出以待。

    那其德急欲潛回家中,不防無礙子在暗處,手執一劍,一手揪住其德道,“你這賊子,竟敢潛入我室,任意奸淫,罪該萬死,快快伸頸受戮,還隻一劍之苦。

    不然我聲張起來,還要累你生身父母。

    ” 其德擡頭一看,不是别人,就是無礙子,心中稍有主張,遂道:“師父,我也有片刻趨奉之勞,你忍心下此毒手?”無礙子道:“你口裡胡說些什麼,你剛才所奸的,乃是蘇遠香。

    你要近我的身,恐怕你轉十個娘胎,還不夠哩!你快伸直頭頸,我隻一劍,就斷送了你。

    若再倔強,我就亂砍了!”起手即欲砍下,吓得其德魂不附體,連忙跪下,隻求饒命。

     無礙子停了一停道:“也罷,饒隻饒一命,你若肯從此聽我指揮,受我約束,暫寬你一線之恩。

    ”其德叩頭道:“多謝師父。

    ”無礙子道:“也還要你伏侍郡主,你依不依?”其德忙又叩頭,說:“都依,都依。

    ”無礙子道:“既然依我,你且站起身來。

    ”其德聽說,隻得爬起,方才站定,忽見一道白光,在眼前閃來,覺得下身冰涼的一過,把yang物剁将下來,卻不覺疼痛,突吃了一驚,竟如木偶一般。

    無礙子從腰間摸出一包末藥來,交付道:“快把這藥摻上,可保一命,去罷。

    ”無礙子旋轉身來,就不見了。

     這其德接着這藥,意欲解褲,豈知褲已破碎,這件寶貝已落在地上,遂撿出撂了,将藥末抹好,依然跳出牆去,從屋後轉到家中,悄悄睡下。

    一夜不睡,又加驚恐,上床就睡熟了。

    未到天明而疼痛難當,又将末藥摻上,聊以止痛。

    足足的挨了一個多月,方才收口,已成了一個太監了。

    且擱過一邊。

     再說韓氏,那晚在無礙子這邊,因酒醉了,和衣睡在藝圃,一覺醒來,才知不在寝宮,深自懊悔,恐怕無礙子起來見了笑話。

    趕着梳洗,就回寝宮。

    然猶宿酲未醒,依舊躺下。

    因身子單弱,又感觸了舊病,睡了好幾日,才得平複,已是落燈時候。

     這日恰好永甯、再生兩庵的尼姑來問候,韓氏正與閑談,忽見黃金钏過來,禀道:“師父叫來禀知夫人,今日是好日子,郡主和這些子女們上學,也就裹腳了。

    ”韓氏笑道:“孩子們還小,這師父為什麼隻樣要緊?”金钏道:“師父說:恐遲了不容易學。

    ”韓氏道:“也罷,由着師父就是了。

    ”金钏應了,正欲轉身,那兩庵的尼僧又寄言請安,金钏又應了便回。

     又見侍女來報道:“外邊令史傳進話來,說王爺已回汴梁,不過數日内,就要起身來莊了。

    ”韓氏道:“曉得了。

    ”這兩庵尼姑聽見王爺要回莊,知道有此事情,遂告辭回去。

    韓氏也欲報知無礙子,且要看這些子女們學些什麼,故也不留。

    俟他們去後,卻不坐轎,竟自扶了使女,走過藝圃來。

    不知看些什麼?下回自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