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争劍譜铩羽雞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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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揮手,當即有一名勁裝大漢上前,揭開玻璃罩子。

    趙嶽楓留神細察,發覺方桌另一端有個漢子伸手在桌下摸了一下,這人才揭開玻璃罩。

     趙嶽楓轉眼望住那中年人,道:“還未請教尊姓大名?”那中年人見他不看那大漢翻開劍譜,卻問起姓名,微微一怔,随口應道:“兄弟胡長壽……”趙嶽楓道:“久仰,久仰,胡兄外号十丈玄砂,向來威鎮山右,可惜屈節投身鐵柱宮,為人奴役……” 這話一出,不但鐵柱宮手下們個個驚怒交集,連那一幹武林人士莫不面色大變,反倒是十丈玄砂胡長壽面色如常,冷冷道:“尊駕想必就是東海門風雷刀趙嶽楓兄了?”趙嶽楓朗聲道:“正是!”胡長壽道:“前此趙兄失去的沉沙古劍,敝宮已移放襄陽,與武當的秘府圖一起展出,趙兄若是有志,可移駕襄陽取回!” 趙嶽楓道:“這個自然,等我取了這本劍譜之後,就前赴襲陽,接着便是洛陽,最後還要領教鐵柱宮老魔十面閻羅武陽公的絕技!” 他口氣豪邁,凜凜生威,鐵柱宮一幹手下部不敢做聲,旁邊那一群武林人近來炮受鐵柱宮的氣,此時大是暢快,人人鼓掌喝彩。

     趙嶽楓接着道:“胡兄身居鐵柱宮外七堂中哪一堂?”胡長壽微愣一下,想不通他何以有此一問,當下道:“在下忝列木寒堂堂主之位!”趙嶽楓道:“哦,是接九嶷三鬼梅虎遺缺,梅虎乃是死在昆侖高手羅奇的手中,想來你也曉得,這且不提,前幾日外七堂的地煞堂堂主絕手判官沈斌死在我手底,地煞堂排名高于木寒堂兩級,你當自知不是我的對手,若要活命,可把六合劍譜獻上!” 十丈玄砂胡長壽仰天冷笑一聲,圓圓小小的眼睛中射出詭谲光芒,道:“地煞堂主幾曾死在你手中?他昨日尚在此地輪值,當有不少武林同道見到,你不妨出去打聽打聽!” 趙嶽楓不覺一怔,忖道:“這等事他豈能瞪着眼睛說謊?難道沈斌果真未死?”忽然一人大聲道:“在下形意門李建,昨日曾經聽說沈堂主沈斌在此,在下雖未親見,但說話之人識得沈堂主,諒必不假!” 趙嶽楓眉頭一皺,道:“這個等以後再查,現下隻要胡堂主回答一句,這劍譜給是不給?” 十丈玄砂胡長壽飄退尋丈,冷聲喝道:“不給便當如何?”趙嶽楓道:“那麼我隻好自家動手了!”這時玻璃罩子已經放好,趙嶽楓一伸手,桌邊兩名大漢挺刀掄劍疾地所砍。

    趙嶽楓雙手突出,分别攫住刀劍,借力一送,那兩個大漢骨碌碌直滾開去。

     他一舉手便打倒二敵,隻看得那一群武林人熱血沸騰,齊聲喝彩。

    趙嶽楓倏然轉到方桌另一端去,掌拍指掃,擊翻四名大漢,接着伸手摸摸桌底,手指碰到桌子,十分冰冷,這才知道此桌竟是鐵掣之物。

    他摸到一個小小鋼鈎,便扳開來,同時舉掌發出内力,吸住玻璃罩子,輕輕一提,玻璃罩子登時離桌而起。

     木寒堂堂主胡長壽厲喝一聲打字,左掌一揚,一蓬黑煙激射而至,籠罩範圍甚廣。

    他發暗器的左手已戴上手套,可見得這一蓬黑煙必含劇毒。

     趙嶽楓本可運功将這一蓬黑煙反擊回去,但卻怕毒砂濺飛,誤傷别人,且喜後面不遠便是牆壁,無人站立,當即暗運九轉玄功護住全身,不理那一蓬毒煙,徑自伸手去取那卷六合劍譜。

     胡長壽見他不閃避,心中暗喜,忖道:“我這一把玄汞砂專破各種氣功,兼且劇毒無比,這厮居然托大不閃不躲,合該我胡長壽建此奇功……” 念頭轉時,那陣黑煙已蝕身而過,趙嶽楓依然端立無恙,五指已抓到那卷劍譜。

     忽地一道人影落在方桌邊旁,衆人還未看清,這人已出手抓住劍譜的另一端。

     趙嶽楓可不敢硬奪,怕毀損了劍譜,左手迅拍出去。

    那人卻不怕劍譜毀壞,五指抓得極牢,煥然急退,竟比趙嶽楓左掌拍出之勢還要快了一線。

    趙嶽楓一掌拍空,右手劍譜也被對方奪雲。

    不一怔,心想自己雖是被方桌隔住,不能立即追去,但此人身手之快,卻甚是駭人,擡眼望去,又是一怔,原來出手奪書之人,正是以前的鐵柱宮天煞,現在已升為四奇之一的文開華。

    一年不見,他仍是那副嬌滴滴的樣子,這刻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趙嶽楓躍過方桌,舉步向他迫去,口中道:“文兄一身武功,似乎比以前又精進得多了!” 忽見三條人影落在文開華身邊,一個是十丈玄砂胡長壽,手中握住一口喪門劍,另外兩人一是手握金色蛇杖的老人,一是提着一條蚊鞭的老翁。

    這三人面向趙嶽楓蓄勢待發,似是保護文開華。

    趙嶽楓認得另外兩個老人,當下冷笑道:“原來金蛇老人鄭凱和七指翁江奎,但依憑你們數人,也無力保護這本到譜!” 文開華輕笑一聲,右手舉起劍譜,左手一晃,發出一團火光,原來點燃了火折,道: “站住!不然的話,我就燒掉這本劍譜!” 趙嶽楓想不到他會來這一手,不敢不停住腳步,心中一陣茫然。

     文開華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華山派之人,所以我們懶得跟你動手。

    若是華山派的人,我們決不會用毀寶手段吓阻于你!” 趙嶽楓怒道:“廢話!”但當真不敢上前,文開華将火折移近劍譜:“我若是燒毀此書,你怎麼辦?”趙嶽楓厲聲道:“你敢,我誓必盡取你們性命!”文開華道:“你一個人也不見得就能打赢我們,再說這件華山派鎮山之寶等如毀在你手中,不管你有多大本領出氣,也無補于事!” 趙嶽楓被他迫得沒有一點辦法,道:“你究竟有什麼打算?” 文開華道:“此寶由我負責掌管,咱們不妨談談條件,但你先退出殿外!” 趙嶽楓隻好依言退出殿外,文開華收起火折,劍譜也收在懷中,由胡長壽、鄭凱和江奎三人簇擁着,站在殿門之内。

    趙嶽楓看看這等形勢,心細自己如果硬要闖過這道殿門的話,須得費點手腳,那時文開華已有足夠時間燒毀劍譜。

    心中暗罵一聲,打消了前闖之想。

     文開華道:“我為人最是公平,趙兄一身武功,高強無比,若是不許你出手奪回劍譜,自然不能令你服氣。

    這樣好了,我保證不得毀損這本劍譜,你則須得合我條件,方許出手。

     這條件一是你在奪回少林和武當兩派寶物之後方許來此出手。

    另一條件是你雖然不曾奪回少林武當之寶,但亦可來此出手,不過隻準你使用華山派武功!你看這法子公平不公平?” 趙嶽楓楞了一陣,不置可否,突然轉身離開。

     他沿着大路走到山腳,隻見遊人絡繹于途,擾亂思潮,便轉向林中,信步走去,不知不覺已走入山中。

    他越過好些險峻之處,平常人自是無法通過,因此四下寂靜無人,他在一塊平坦草地坐下,身上被陽光哂得暖暖,但心中卻思潮起伏十分煩亂。

     這刻他才深深體會到有些事不是單憑武功可解決,像剛才文開華用的詭計,他武功雖然綽有餘裕,可是有力難施,隻好退走。

    想着想着,不禁記起智計百出的義妹單水仙來。

    他還記得第一次碰見她時,她還是一個人世未深,性情淳樸,滿腦子盡是慈悲渡世想法的女孩子。

    可是經過無數險阻之後。

    她已能夠利用她天生智慧,機智變化。

    而他自己本為江湖閱曆頗豐,可是終久被忠厚性格所限,遠遠比不上單水仙的機變。

    碰上以詭詐多謀著稱的文開華,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越想越煩,不禁連連歎氣。

    過了好久,蓦地憶起陰風崖後面群山中隐居了數十年的任野老,這位老人家武功比他更高,但他若是處身于今天的局面中,隻怕也想不出善法應付,這麼一想,登時又寬解不少。

     左側樹中忽然傳來一陣細碎步聲,趙嶽楓登時抛開心事,訝然忖道:“此處如此隐僻,哪得有人走動,莫非是鐵柱宮之人?”當下轉面望住那片樹林,眨也不眨。

     步聲穿出林外,人蹤立現,卻是個身穿素衣的女尼。

    趙嶽楓隻見到她的側面,不過從她步态身材可以判斷出她必是中年以上之人。

     趙嶽楓見是個尼姑,便不十分驚訝,又見她似乎要轉面瞧着自己,便連忙移開目光。

     步聲不再發生,過了一會兒,趙嶽楓便覺得奇怪起來,心想那尼姑姑着不動,不知是何緣故?于是轉面望去,卻大吃一驚,原來女尼已站在他後側數尺之處。

     他不覺跳起身,目光射到女尼面上,忽又吃了一驚,原來這位中年女尼甚是美麗,輪廓五官與單水仙無不相肖。

     那女尼一身黑色緞衣,更映出她膚色的白皙。

    趙嶽楓失措地拱手道:“在下可是擾及師父清修?”那女尼修眉輕輕一聳,神情就像單水仙一模一樣。

    她搖頭道:“施主不聲不響,何擾之有?” 趙嶽楓微覺安心,心中極想請問她的法号,但又覺得太過于冒昧,終于沒有出口。

     兩人默默站了一會兒,黑衣女尼緩緩道:“貧尼聽說趙施主被人家詭計逼退,有力難施……”趙嶽楓不覺啊一聲,這時才敢斷定這位尼姑敢情是沖着他來的!那女尼接着道: “隻不知趙施主可曾見到劍譜内容?貧尼想知道那本劍譜是真的還是假的?” 趙嶽楓不覺泛起驕傲之感,道:“在下雖然沒有工夫瞧看劍譜翻開之頁,但卻敢斷定必是真的。

    ” 那女尼道:“何以見得?” 趙嶽楓道:“在下沒有立即出手搶奪,便是防備有假,才有試探之舉。

    那木寒堂堂主胡長壽命手下揭開,可知必是真的!”女尼道:“貧尼卻甚是懷疑,隻因劍譜假冒容易,不比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