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拔劇毒苦習達摩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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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殺手。

    同時他曾經丢出禅杖引自己進去說話,這等勇氣,除了是少林高僧雲和老禅師之外,誰敢如此?當下連忙重新行禮,道:“晚輩不久以前曾聽紫心老道長提起過昔年之事,唉,這一回晚輩等也因武當白石道長玉牒傳書,共赴陰風崖鐵柱宮,卻一敗塗地,隻餘下晚輩一人逃生,遙想諸位前輩當年,雄姿英發,擊敗強敵,真是汗顔無地……” 他随即将往事詳細說出,最後略略提及結識單水仙及前來武當的經過。

     雲和僧眼光不住閃動,顯然他們的一番苦戰經過使得他心波起伏,情緒激蕩。

    最後默想了一會兒,在趙嶽楓掌心寫道:“昔年之事,老衲待會兒自會告訴你。

    你們這一次前赴陰鳳崖,沒有一個有失師門令譽,人人奮戰不屈,雖敗猶榮,難得難得!” 趙嶽楓想起這一次八人壯烈犧牲,隻有自己一個獨存,暗暗慚愧,垂頭無語。

     雲和老僧又寫道:“老衲有一事甚覺不解,少俠如果不便,無須作答。

    老衲試過少俠招數,不但内力強韌深厚,那擒拿手法更是獨步宇内。

    這還是少挾身負内傷,未能施展全力,以此推測,少俠身手實在驚人,難道陰風崖那老魔手下之人,竟有如此出類拔萃的能為?” 趙嶽楓道:“晚輩是在陰風崖下逃生以後,偶逢奇緣,功力才有所精進,以及學會幾招擒拿手法。

    ”他倒不是提防這雲和老禅師而不将内情說出,卻是因那任野老已聲明這一輩子永遠孤居山中,直至老死也不重踏人間,因此不敢随便洩露他的行蹤。

    再者此事也不必要告訴别人,所以略去不提。

     雲和老撣師寫道:“這就是了,還有一事請教,少俠何以一直握住那沉沙古劍,此劍本是武當鎮山之寶,一向放置在秘府神殿之中,二十年前老衲帶入此地,被蛛網粘住,卻不料被少俠取到手中!” 趙嶽楓苦笑一下,道:“晚輩實因此劍劍柄上沾有蛛絲,粘住掌心,是以放手不得。

    晚輩雖有能割斷蛛絲的匕首,但掌心緊貼劍柄,無法可施!” 老和尚眼中露出笑意,這個疑難他百思不得其故,敢情是趙嶽楓因另有苦衷,并非不舍得丢開。

    他不再寫字,三指搭正趙嶽楓腕脈寸關節上,凝神診查内傷情況,過了一頓飯工夫,才移開手指,凝目尋思。

    又過了頓飯工夫,揮指疾寫道:“少俠身上傷勢險些難倒老衲,老衲先是查出少俠連被武當九轉玄功,敝派達摩神勸和華山派的廣寒陰功所傷,因思這三種神功大法都是當今世上絕學,隻要被其中一樣傷了,誰也難以活命,而少俠連受三種傷勢,仍然活了下來,未免出乎常理之外。

    故此大惑不解,尋思良久,仔細究想,隻有在一種情形之下,少俠得以活命至今,那就是這三種神功大法出諸一人之手,而少俠已經打通了秘鎖玄關,在對方而言,則多通不能兼善,若是單練一種,威力反而難當,在少俠而言,秘鎖玄關已通,先後天真力渾然一體,始能護住靈台及全身脈絡,不被震斷。

    由此形成對方雖強實弱,少俠雖弱實強的情形。

    加上少俠不知如何識得武當九轉玄功及敝派達摩神功的最上乘要旨,以先後天真力渾然一體之功,意與神會,無心貫通被制經脈穴道,是以這兩種陽剛陰柔的傷勢最輕。

    老衲又聽你們對話時提起天缺三寶中的碧沉丹,想是這半粒碧沉丹将華山廣寒陰功克住,是以這種至陰極寒的内傷反而存留痕迹最少。

    但可惜那碧沉丹服下時間過遲,目下無法清除,隻有設法找到另外那半粒碧沉丹,才可以将餘下的幾絲陰寒之氣全數祛除。

     至于另兩種剛柔内傷,老衲傳以兩種口訣,就可以完全恢複,不但功力全複,而且日後出手,更可兼具陽剛陰柔威力之妙……” 他寫得極快,顯然這種内傷乃是武學中極是深奧的難題,而他竟能勘破,心中甚為得意。

     趙嶽楓道:“承蒙前輩大師指點,不勝感激。

    大師胸羅璇玑,學究天下,晚輩更是佩服無已!隻不知那幾絲陰寒之氣當晚輩功力精進之後,能否自解?” 雲和老禅師寫道:“這确是一大隐憂,那幾絲陰寒之氣潛密隐藏于要穴之内,根本無法查出,若是你永遠不與人動手,還不怎樣,怕隻怕正以全身功力與敵人性命相搏之際,突然乘虛發作,功力忽然大減,雖然為時短暫,但已予敵人以可乘之機,再者以老衲推想,這等陰寒之氣如不能清除,将來道高魔長,并且自具一種抵抗你體内奇功的力量,恐怕每日你要花出一些時間運功對付,越是日久功深,這每日一次的發作就更是難當……” 這一次他一面寫,趙嶽楓一面讀出來,單水仙忽然接口道:“難道除了找到那半粒碧沉丹之外,再無别法了麼?”她口氣之中,甚是憂慮。

     雲和老禅師寫道:“恐怕隻有那半粒碧沉丹才能消滅這種陰寒之氣!” 趙嶽楓軒昂一笑,道:“隻要目前不死,也就是了,何況還能恢複功力,可以與十面閻羅武陽公一拼,夫複何撼?” 雲和老禅師寫道:“壯哉斯言,老衲現下即将敝派達摩神功口訣授與少俠……” 單水仙見那老怪人在大哥手心寫個不停,也知是在傳他神功要訣,便不做聲,收攝心神運氣。

    她本是内傷之後,被這死門内潭水寒氣一迫,以緻傷勢轉劇,骨髓也像要冷得凝結。

     現在坐在石床之上,卻自然而然有一般和照溫暖之氣遍布全身,不但陰寒之感盡除,而且氣機暢通,每次運功一轉,便覺大有收益。

    她靜坐了好一會兒,猛然想起這現象如此奇怪,莫非是這張石床有甚麼古怪不成?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趙嶽楓叫道:“二妹你覺得怎樣了?” 單水仙睜眼笑道:“我明白啦。

    ”趙嶽楓訝道:“明白什麼?” 單水仙道:“這位老禅師不知中了何種劇毒,散布經脈百體之内,本來應該四肢癱瘓,功力不保,但全靠這張石床,所以他老人家才保存一臂尚能揮動,最要緊的是功力猶在,不然的話,就算是武功再高之人,這刻也早就化為枯骨了!” 趙嶽楓哦了一聲,道:“原來此床有這等妙處……”他嗫嚅一下,接着道:“二妹能不能夠将拔毒解危的練氣法門傳授與愚兄?” 單水仙美眸一轉,道:“有何不可!”當即将口訣練法大聲背誦出未,一連背誦了兩次。

    趙嶽楓道:“行啦!我們現在先吃點東西,恢複一點體力,大家再一齊運功療治傷勢。

     好在此地極是隐密,外面有鬼火毒蛛把守,用不着分人護法。

    ” 雲和老僧禅杖舉高,向身後牆上輕敲一下,那道石牆盡是以兩尺見方的石塊砌成,他這一敲,其中一塊忽然縮了進去,接着向下塌落,現出一個兩尺見方的洞穴。

     趙嶽楓隻聽這老和尚說有幹糧可吃,卻不知藏在何處,這時也自凝目觀看,隻見老和尚禅杖伸入洞内,收回來時杖端已粘着三四塊幹燥的鍋巴。

    單水仙微笑道:“真是希奇不過,原來老禅師藏得有幹糧充饑……”她和趙嶽楓已經餓得眼中出火,此時接過鍋巴,大口嚼吃。

    老和尚又遞過紫金缽,隻見那缽中清水已增至八分滿,竟不知幾時加注的。

     趙嶽楓隻看得疑團滿腹,心想這位高僧難道有法術不成?剛才明明隻剩下體底那麼一點點水,現下已有八分滿,如果不是施法取水,卻是從何而來? 單水仙接過紫金缽,大大喝了兒口,舒一口氣,雙手捧着那紫金缽左看右看,趙嶽楓怕老和尚不悅,便伸手取過,喝了幾口,還給老和尚。

     單水仙道:“老禅師這個紫金缽當真是好東西,寶氣内蘊,缽上所雕的雲紋古樸,另有一種出塵的幽趣高韻……”趙嶽楓道:“此體既是老撣師随身之物,自然是大有來曆之物!” 單水仙道:“大哥說錯了,這缽多數不是老禅師之物!”趙嶽楓訝然向老和尚望去,隻見他眼中露出驚異之色。

    當下問道:“二妹你這話有何根據?”他心想單水仙今年才有多少歲?和老禅師在此地已被困了二十年之久,即使不是他自用之物,她卻怎生得知?是以忙不住詢問。

     單水仙微微一笑,道:“這紫金缽上下兩端各有一匝精緻花紋,正與我們得到的那支匕首柄上的花紋一樣。

    再者此體形狀與普通所見的佛家用物不同,似是道家器皿,小妹因想老禅師是何等身份之人?怎會随身攜帶道家器皿?故此膽敢猜測不是老禅師之物!” 她停頓一下,接着道:“此缽本源,恐怕與牆上石洞及那些幹糧都有關系呢!” 老禅師不能言語,也不能用頭表示,當下左手一舉,豎起大拇指,意思自是贊許她的話說得對,趙嶽楓大感驚奇,道:“大師可允許晚輩等瞧瞧那洞内情形麼?” 老和尚在他掌心上寫道:“老衲隻在二十年前被困于此之時看過一眼,其後就因劇毒發作,不複能移動,不過二十年來,心中已有所悟……” 趙嶽楓也不明白他心中悟出些什麼,當下和單水仙一起走到牆邊,那洞口離床不過五尺左右,是以趙嶽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