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01 宋本紀上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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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台百官,焚桓溫主于宣一陽一門外,造晉新主于太廟。

    遣諸将追玄,命尚書王嘏率百官奉迎乘輿。

    司徒王谧與衆議推帝領揚州,帝固辭,乃以谧爲錄尚書事、領揚州刺史,帝爲鎮軍将軍、都督八州諸軍事、徐州刺史、領軍将軍。

    初,晉陵人韋叟善相術,桓修令相帝當得州不,叟曰:“當得邊州刺史。

    ”退而私于帝曰:“君相貴不可言。

    ”帝笑曰:”若中,當相用爲司馬。

    ”至是,叟詣帝曰:“成王不負桐葉之信,公亦應不忘司馬之言。

    今不敢希鎮軍司馬,願得領軍佐。

    ”于是用焉。

     時諸葛長人失期,爲刁逵執送,未至而玄敗。

    玄經尋一陽一,江州刺史郭昶之爲具乘輿法物。

    初,荊州刺史王綏以江左冠族,又桓氏之甥,素甚陵帝,至是,及其父尚書左仆射愉有自疑志,并及誅。

     四月戊子,奉武陵王遵爲大将軍,承制,大赦,惟桓玄一祖後不免。

    桓玄之篡,王谧佐命,手解安帝玺绂。

    及義旗建,衆謂谧宜誅,惟帝素德谧,保持之。

    劉毅嘗因朝會,問谧玺绂所在,谧益懼。

    及王愉父子誅,谧從弟谌謂谧曰:“王駒無罪而誅,此是翦除勝己,兄既桓氏一黨一附,求免得乎?”駒,愉小字也。

    谧懼,奔曲阿。

    帝箋白大将軍迎還,複其位。

     玄挾天子走江陵,又浮江東下,與劉毅、何無忌、劉道規等遇于峥嵘洲,衆軍大破之。

    玄一黨一殷仲文奉晉二皇後還建邺。

    玄複挾天子至江陵,因走南郡,太守王騰之、荊州别駕王康産奉天子入南郡府。

     初,益州刺史一毛一璩遣從孫佑之與參軍費恬送弟喪下州,璩弟子修之時爲玄屯騎校尉,誘玄入蜀,至枚回洲,恬與佑之迎射之,益州督護馮遷斬玄,傳首建邺。

    玄從子振逃于華容之湧中,招集逆一黨一,襲江陵城,騰之、康産皆被殺。

    桓謙先匿沮川,亦聚衆應振。

    爲玄舉哀,立喪庭。

    謙率衆官奉玺绶于安帝。

    劉毅、何無忌進及桓振戰,敗績于靈溪。

     十月,帝領青州刺史,甲仗百人入殿。

     義熙元年正月,毅等至江津,破桓謙、桓振,江陵平。

    三月甲午,晉帝至自江陵。

    庚子,诏進帝侍中、車騎将軍、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

    帝固讓,旋鎮丹徒。

    九月乙巳,加帝領兖州刺史。

     盧循浮海破廣州,獲刺史吳隐之,即以循爲廣州刺史,以其一黨一徐道覆爲始興相。

     二年三月,進帝督交、廣二州。

    十月,論匡複勳,封帝豫章郡公,邑萬戶,賜絹三萬疋。

    其馀封賞各有差。

     三年十二月,司徒、錄尚書、揚州刺史王谧薨。

     四年正月,征帝入輔,授侍中、車騎将軍、開府儀同三司、揚州刺史、錄尚書事,徐、兖二州刺史如故。

    表解兖州。

    先是,帝遣冠軍劉敬宣伐蜀賊谯縱,無功而還。

    九月,帝以敬宣挫退,遜位,不許。

    十月,乃降爲中軍将軍,開府如故。

     五年二月,僞燕主慕容超大掠淮北。

    三月,帝抗表北讨,以丹一陽一尹孟昶監中軍留府事。

    乃浮淮入泗,五月,至下邳,留船,步軍進琅邪,所過築城留守。

     超大将公孫五樓請斷大岘,堅壁清野以待,超不從。

    初謀是役,議者以爲賊若嚴守大岘,軍無所資,何能自反?帝曰:“不然。

    鮮卑一性一貪,略不及遠,既幸其勝,且一愛一其谷,必将引我,且亦輕戰。

    師一入岘,吾何患焉。

    ”及入岘,帝舉手指天曰:“吾事濟矣。

    ”衆問其故,帝曰:“師既過險,士有必死之志,馀糧栖畝,軍無匮乏之憂,勝可必矣。

    ” 六月,超留羸老守廣固,使其廣甯王賀刺盧及公孫五樓悉力據臨朐。

    去城四十裡有巨蔑水,超告五樓急據之。

    比至,爲龍骧将軍孟龍符所保,五樓乃退。

     大軍分車四千兩爲二翼,方軌徐行,車張幰,禦者執肖,以騎爲遊軍,軍令嚴肅。

    比及臨朐,賊騎交至,帝命兖州刺史劉藩、并州刺史劉道憐等陷其陣。

    日向昃,戰猶酣,帝用參軍胡藩策,襲克臨朐,賊乃大奔。

    超遁還廣固,獲其玉玺、豹尾、辇等,送于都。

    丙子,克廣固大城,超固其小城。

    乃設長圍以守之,館谷于青土,停江、淮轉輸。

     七月,超尚書郎張綱乞師于姚興,自長安反,泰山太守申宣執送之。

    綱有巧思,先是,帝修攻具,城上人曰:“汝不得張綱,何能爲也。

    ”及至,升諸樓車以示之,城内莫不失色。

    超既求救不獲,綱反見虜,乃求稱藩,割大岘爲界,獻馬千匹,不聽。

    時姚興遣使,聲言将涉淮左,帝謂曰:“爾報姚興,我定青州,将過函谷,虜能自送,今其時矣。

    ”錄事參軍劉穆之遽入曰:“此言不足威敵,容能怒彼。

    若鮮卑未拔,西羌又至,公何以待之?”帝乃笑曰:“此兵機也,非子所及。

    羌若能救,不有先聲,是自強也。

    ” 十月,張綱修攻具成,設飛樓縣梯,木幔闆屋,冠以牛皮,弓矢無所用之。

    劉毅遣上一黨一太守趙恢以千馀人來援,帝夜潛遣軍會之。

    明旦,恢衆五千,方道而進,每晉使将到,辄複如之。

    六年二月丁亥,屠廣固,超踰城走,追獲之,斬于建康市。

    殺其王公以下,納生口萬餘,馬二千匹。

     初,帝之北也,徐道覆勸盧循乘虛而出,循不從,道覆乃至番禺說循曰:“今日之機,萬不可失。

    若克京都,劉公雖還,無能爲也。

    ”循從之。

    是月,寇南康、廬陵、豫章諸郡,郡守皆奔走。

    時帝将鎮下邳,進兵河、洛,及征使至,即日班師。

    鎮南将軍何無忌與道覆戰,敗死于豫章,内外震駭,朝議欲奉乘輿北走。

    帝次山一陽一,聞敗,卷甲與數十人造江上征問,知賊尚未至。

     四月癸未,帝至都。

    劉毅自表南征,帝以賊新捷鋒銳,須嚴軍偕進,使劉藩止之,毅不從。

    五月壬午,盧循敗毅于桑落洲。

    及審帝凱入,相視失色,欲還尋一陽一,平江陵,據二州以抗朝廷。

    道覆請乘勝遂下,争之旬日,乃從。

     于時北師始還,傷痍未複,戰士才數千,賊衆十餘萬,舳舻亘千裡。

    孟昶、諸葛長人懼,欲擁天子過江,帝曰:“今兵士雖少,猶足一戰,若其克濟,臣主同休;如其不然,不複能草間求活,吾計決矣。

    ”初,帝征慕容超,惟孟昶勸行,丙辰,昶乃表天子,引罪,仰藥而死。

     時議者欲分兵屯守諸津,帝曰:“賊衆我寡,分其兵則人測虛實,一處失利,則沮三軍之心,若聚衆石頭,則衆力不分。

    ”戊午,帝移鎮石城。

    乙醜,賊大至,帝曰:“賊若新亭直上,且将避之;若回泊蔡洲,成禽耳。

    ”徐道覆欲自新亭焚舟而戰,循多疑少決,每求萬全,乃泊蔡洲以待軍潰。

    帝登石頭以望,見之,悅。

    庚辰,賊設伏于南岸,疑兵向白石。

    帝率劉毅、諸葛長人北拒焉,留參軍徐赤特戍查浦,戒令勿戰。

    帝既北,賊焚查浦而至張侯橋,赤特與戰,大敗,賊進屯丹一陽一郡。

    帝馳還石頭,斬徐赤特。

    解甲久之,乃出陣于南塘。

    七月庚申,循自蔡洲退,将還歸尋一陽一,帝遣輔國将軍王仲德等追之。

    使建威将軍孫處自海道襲番禺,戒之曰:“我十二月必破祅寇,卿亦足至番禺,先傾其巢窟也。

    ” 十月,帝率舟師南伐,使劉毅監太尉留府。

    是月,徐道覆寇江陵,荊州刺史劉道規大破之,道覆走還湓口。

    十一月,孫處至番禺,克其城,盧循父嘏奔始興,處撫其人以守。

    十二月己卯,大軍次大雷。

    庚辰,賊方江而下,帝躬提幡鼓,命衆軍齊力擊之,軍中多萬鈞神一弩一,所至莫不摧陷。

    帝自于中流蹙之,因風水之勢,賊艦悉薄西岸,岸上軍先備火具焚之,大敗。

    循還尋一陽一,遂走豫章,悉力栅左裡。

    丙申,大軍次左裡,将戰,帝麾之,麾竿折,幡沈于水,衆鹹懼,帝笑曰:“昔覆舟之役亦如此,今勝必矣。

    ”攻其栅,循單舸走,衆皆降。

    師旋,晉帝遣侍中黃門勞師于行所。

     七年正月己未,振旅而歸,改授大将軍、揚州牧,給班劍二十人,本官并如故。

    固辭。

    凡南北征伐戰亡者,并列上赙贈,一屍一喪未反者,遣主帥迎接,緻還本土。

     二月,盧循至番禺,爲孫處所破,收餘衆南走。

    劉藩、孟懷玉斬徐道覆于始興。

     自晉中興以來,朝綱弛紊,權門兼并,百姓流離,不得保其産業。

    桓玄頗欲厘改,竟不能行。

    帝既作輔,大示軌則,豪強肅然,遠近禁止。

    至是,會稽餘姚虞亮複藏匿亡命千馀人。

    帝誅亮,免會稽内史司馬休之。

     晉帝又申前诏,帝固辭。

    于是改授太尉、中書監,乃受命,奉送黃钺。

     交州刺史杜惠度斬盧循父子,函七首送都。

    先是,諸州郡所遣秀才、孝廉多非其人,帝乃表申明舊例,策試之。

     荊州刺史劉道規疾患,求歸,八年四月,改授豫州刺史,以豫州刺史劉毅代之。

    毅既有雄才大志,與帝俱興複晉室,自謂京城、廣陵功足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