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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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着那棵樹下。

    武章雖看不清,但也用肉眼努力向那裡望着。

    太陽就要落山了,海面被暮色籠罩着。

    那樹的周圍也有些微暗,看得不十分清晰。

     就在這時,他們夫妻幾乎同時驚恐地“啊”地叫了一聲。

    武彥的肉眼也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豆粒似的東西,從峭立的斷崖上跌入了遙遙的海面。

     兩組望遠鏡十分清晰地印下了這一幕:一個身穿灰色西服的男人頭朝下,中途碰到了凸向海面的岩角,落入波濤滾滾的海面。

     魚見崎是跳海自殺者的有名場所,尤其是選擇在那棵樹的周圍。

    那一帶的懸崖一直伸到幾十米以下的海面,幾乎沒有任何阻擋。

    斷崖的三分之一處被灌木和雜草覆蓋着,往下是直立的岩石。

    在接近海面的地方有一很大的洞穴,像張開的令人可怕的黑色大嘴。

    白色的海浪不停地拍打着那前面的大片岩礁。

     剛才那個男人大概也是自殺者之一。

    掉進懸崖的幸存者連萬分之一都沒有。

    望遠鏡雖沒看到最後的一刹那,但那個男人撞到岩石,落入翻湧的海水中也就絕命了。

     “莊司君,魚見崎有人跳海了,一定是自殺者。

    馬上給熱海警察署打電話,除了我們也許還沒有人發現呢。

    ” 莊司武彥給熱海警察署打了電話,他們沒費多大勁,就在懸崖下的大海裡找到了那男人的屍體,熱海警察署對魚見崎的自殺者已習以為常。

    在那裡每月至少發生一次類似事件。

    帶馬達的日式船常用于打撈死者的屍體。

    船夫和警察們也很熟練,一般情況下都是很順利地找到自殺者的屍體。

     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船打撈起屍體,運到了熱海警察署的地下室。

    很快就查明了死者的身分。

    西裝内兜裡的名片夾完好無損,根據名片得知,自殺者是住在東京都目黑區上自黑的日東制紙株式公司的職員。

     調查物件時,發現了裝在西服口袋裡的被海水浸泡得粘糊糊的信封。

    信封裡裝着白色羽毛。

    他們感到很不解,就把信封貼到一個闆面上,看出了上面的文字,得知了魚見崎對岸的大河原先生的别墅。

    打電話報告看見自殺者的也是大河原家。

    由此判斷出死者一定是大河原的熟人,同時得知這位過去的侯爵正逗留在别墅。

    警察署署長特意開車來到侯爵的别墅,請大河原前去辨認死者。

     大河原和秘書武彥一起,坐着署長的車來到了熱海署。

    看了地下室裡的屍體,确認是他任董事長的日本制紙株式公司的職員——姬田吾郎。

     他自殺的原因不明。

    姬田是公司裡的模範職員,家庭也十分和睦,而且沒有關幹戀愛問題的傳聞。

    其中隻有一個線索,那就是郵寄人不明的裝有白色羽毛的信封。

    關于這方面,侯爵的秘書莊司武彥把他知道的所有情況都作了說明。

    但情況本身并沒有可作為破案線索的東西。

    警察署一籌莫展。

    他們産生了一個懷疑,假設白色羽毛不是惡作劇,姬田會不會是被人推下懸崖的呢。

     在大河原他們回去以後,警察署又派人到别墅來,詳細地尋問了他們夫妻用望遠鏡目擊時的情況,結果還是沒弄清什麼。

    大河原夫婦隻說當時懸崖上除姬田以外沒看到其他人,關于懸崖的樹木繁茂處人能不能藏身,他們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

     警察署的人走後,大河原和由美子夫人不安地相互看着,叽叽喳喳地議論起來。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姬田君會自殺啊。

    ” “你看望遠鏡的時候,有沒有姬田像是被人推下去的感覺呢?” “我也說不清呀。

    不過,從跌落的姿勢看再沒有其它姿勢了嗎?” “嗯,有的。

    但根據跌落的姿勢是很難判斷出是自殺還是他殺的。

    那隻是一瞬間的事,現在的記憶也都很模糊了,哪一點都說不準确啊。

    姬田沒有自殺的動機,那也隻有認為是他殺了。

    但這也不能斷言哪。

    ” “聽說警察正在對懸崖和東站的工作人員進行調查,如果在懸崖上發現什麼線索……” “懸崖是留不下足迹的地方,很難哪。

    是調查車站的工作人員嗎?熱海是個大城市,來往乘客很多,要工作人員記住每一個乘客是不可能的。

    ” 莊司武彥在旁邊聽着兩人的對話,他自己當然做不出什麼推斷。

    他嘴裡嘟哝着“五粒桔種”,那天晚上,面色如土的姬田的不安神情又浮現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