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陳學究神課觸靈機 李壯士奮勇鬥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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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見面，事情已解釋明白了，不是沒有這一回險事生出來嗎？所以我說，你倒可以稱得是他們倆的恩人。
&rdquo說得大家都笑起來了。
那漢子帶着婦人去後，陳先生才重新寫出一張單子來，交給蔣輔卿道：&ldquo你照着這上面寫的辦好，臨時自有用處。
&rdquo李德生湊過來看時，隻見上面寫着：長麻繩一條，要一丈開外，剃頭刀一把、破爛蓑衣一件、無色顔料各少許、棕須一大束、棕葉十多枝、扁擔一條、舊筆四五支。
李、蔣二人看了這些東西，都莫名其妙，猜不透有什麼用處，怔怔望着陳先生。
陳先生笑道：&ldquo到了明夜，你們自會知道這些東西的用處。
不過我有一句話須叮囑，你們事後不可漏出一點兒風聲來。
我不是這地方的人，在此住一日、算一日，若怕人尋仇，不妨提起腿跑路。
你們兩位就不然，都是此間土著，常言&lsquo好漢難敵三雙手&rsquo，萬一事後得意忘言，招了後禍，那時我隻圖自顧，便不能顧你們了。
你兩人不向人漏出風聲，我永遠擔保他兄弟，找你們不上。
&rdquo蔣輔卿道：&ldquo我們雖蠢，這自尋苦惱的事，是不會做的，何況你老人家還特地叮囑了呢？&rdquo說罷，揣好了單子，和李德生作辭出來。
這夜蔣輔卿就在李家歇宿了。
次日，二人辦齊了應用的物件，蔣輔卿因恐怕瞿老五沒有走開，不願意回家去，自己在僻靜地方躲了，教李德生假裝訪蔣輔卿到家裡去，進門故意大聲喊道：&ldquo輔卿老弟在家麼？&rdquo林氏聞聲走出來道：&ldquo原來是李大哥，他昨夜沒到你府上去嗎？&rdquo李德生點了點頭，伸出五指做着手勢，低聲問道：&ldquo還在此麼？&rdquo林氏已哭起來說道：&ldquo湊巧剛出去買東西，說了就要回來的。
他和大哥已商量出什麼方法來麼？&rdquo李德生道：&ldquo那雜種既說了就要回來，我不宜給他看見，計策已商量停當了，但此時不能細說。
&rdquo随即将陳先生教林氏做内應，偷開房門的話說了，仍退了出來。
這次也是瞿宣矩的惡貫滿盈，合該死在婦人之手，原來他出去買什麼東西呢？因和林氏纏起了勁，嫌蔣家貧寒，沒有好吃的東西，自己去買了些酒菜來，好與林氏吃喝個痛快。
林氏也是很能幹的婦人，心裡越痛恨瞿宣矩，表面上越裝出歡喜愛慕的樣子來，好使瞿宣矩不起疑心。
據林氏事後說，若蔣輔卿再遲幾日，沒有穩妥解決的方法，她自己打算乘瞿宣矩睡着了，用剪刀将瞿宜矩的下陰剪斷，自己也拼着一死。
不過這是事後的話，究竟确與不确，或是說着掩醜的，都不可知。
總之拿性命去換節操，是古聖先賢所難做到的事，本不能拿着去責備尋常婦女。
閑話少說，且說瞿宣矩，親自提了許多魚肉酒菜回來，對林氏說道：&ldquo我回到家裡，大哥對我說，這兩夜一家人都聽得大門外有鬼哭，平日一有人聽得鬼哭，不過幾日，不是左右鄰家病死了人，便有人跌在河裡淹死。
大哥因此不放心，說我歡喜喝酒，時常喝醉了，夜深還在外面行走，恐怕不留神，失足掉下河裡去；又不會泅水，夜間遇不着救的人，不是當耍的。
教我無論在什麼地方，天色尚早才可回去，黃昏過後，就不妨在人家歇宿，免得家裡人擔憂着慮。
我大哥從來不願意我在人家歇宿的，因為怕我嫖壞了身體。
我在這裡和你要好，回家對他們都不能說。
二哥、三哥、四哥整日整夜地嫖人家的女人，大哥明知道也不說什麼。
唯待我不同，說我的年紀太輕，身體不曾長足，嫖多了是不會長壽的。
為人隻要眼前得快樂，管他長壽不長壽，人到七八十歲，嫖也嫖不得了，吃也吃不下了，眼睛也不能看了，耳朵也不能聽了，就是活着不死，又有什麼快樂？隻是盡管我這麼說，大哥總不肯放我在外面整夜地嫖。
難得這回有這麼一隻好鬼，在我大門外哭了一會子，把我大哥哭得教我在人家歇宿了，你看這鬼不是我兩人的恩鬼嗎？&rdquo 林氏聽了喜問道：&ldquo你大哥不知道你在我這裡嗎？&rdquo瞿宣矩道：&ldquo我沒有向他們說，他們怎得知道。
&rdquo林氏故意問道：&ldquo你為什麼不向他們說呢？&rdquo瞿宣矩道：&ldquo我不是說了，大哥怕我嫖壞了身體嗎？我将在你這裡的事，說給他們聽，雖也不要緊。
但是一則害得我大哥，替我的身體擔憂；二則我一和他見面，就得聽他啰啰唆唆的話，不如索性不向他們說明的好多了。
&rdquo 林氏道：&ldquo你大哥曾問你昨夜，在什麼地方歇宿的話嗎？&rdquo瞿宣矩道：&ldquo問雖問了，我不安心說實話給他聽，問也是白問了。
&rdquo林氏又忽然放下臉來，做出嬌嗔的神氣說道：&ldquo你既說了給我丈夫一百銀子，教他去另娶一個老婆，我就算是你的老婆了，你為什麼連說也不敢向家裡說呢？難道你瞿家的規矩，娶老婆不娶到家裡去，就在外面住着的嗎？&rdquo 瞿宣矩笑道：&ldquo這個你不用着急，你奉承得我快樂時，我自然有娶你到家裡去的時候。
此時對家裡人說與不說，都算不了事。
四個哥子都娶了嫂子來家，豈有不許我娶老婆的道理。
至于一百銀子的話，不過是當面說得好聽一點兒，誰肯真個掏腰包，拿出一百銀子來買老婆。
你不相信，盡管去打聽，看我家四個嫂子，除了大嫂是明媒正娶的而外，這三個誰不是看了中意就帶回家來的？&rdquo 林氏嘻嘻地笑道：&ldquo你說的話，我還有不相信的嗎？你就不說出來，我也料到你一百銀子的話，是随口說出來的，不能作數。
好在我那個丈夫很知趣，自願讓你。
我聽得鄰家趙奶奶說，他昨日就動身出遠門去了，臨行對他的朋友說，這一輩子也不回一都來了。
&rdquo瞿宣矩問道：&ldquo這話是真的麼？&rdquo林氏道：&ldquo你不相信，我就叫趙奶奶來，問給你聽。
&rdquo 瞿宣矩喜道：&ldquo你相信我的話，我就不相信你的話嗎，叫來問什麼呢？我帶來的魚肉蔬菜，你好好地烹調出來，我們飽吃一頓好安睡。
我在家吃慣了好的，到你這裡沒好菜，吃不下飯，半夜裡饑餓起來，弄不到吃的，真是受罪。
此後每夜得留出些酒菜來，半夜餓了的時候，起來同吃一頓再睡，是這般一夜可以抵兩夜。
&rdquo林氏聽了，正合心願，連忙恭維瞿宣矩想得周到，生成是享福的人，才能有這般舉動，瞿宣矩被恭維得渾身暢快。
這夜林氏待瞿宣矩分外地就熱，天色一黑，就雙雙攜手入帷，一覺睡到二更時候，林氏悄悄地坐起來，原打算下床偷開房門，放蔣、李二人進房動手的。
剛坐起來，瞿宣矩就驚覺了，問道：&ldquo你起來做什麼？&rdquo林氏吓了一跳，恐怕他生疑心，連忙說道：&ldquo你不是吩咐我，半夜弄酒菜給你吃喝的嗎？此刻已是半夜了，料想你睡了這麼久，必已覺得饑餓了，我打算去廚房裡弄菜，你還是睡着等吧，我弄好了再來叫你起床。
&rdquo 瞿宣矩信以為實，一翻身朝裡面睡着，合了眼說道：&ldquo我這時正睡得舒暢，你去弄吧，我再睡一會兒也好。
&rdquo林氏見瞿宣矩又睡了，才大膽下床，開了房門出去。
這時蔣、李二人早立在大門外面等候，林氏輕輕開了大門，借着天上星月之光，一手向睡房裡指着，一手做出曲肱而枕的樣子，意思是說瞿老五已經睡着了，盡管進去。
李德生拉着蔣輔卿，湊近耳邊說道：&ldquo我兩人同時進去，你按住他的下身，我按住他的上身，陳先生既說以不傷他為好，我們便不可使他受傷。
&rdquo蔣輔卿點頭應是。
二人直走到床前，瞿宣矩還是鼾聲如雷，李德生不由得心裡暗笑，這小子徒有虛名。
我兩人到了床前，尚兀自睡着不醒，算得了什麼好武藝？一面這麼想着，一面二人同時撩開帳門，照着預定的捉拿方法，一個搶半截身體，猛力按住。
李德生在瞿宣矩耳旁說道：&ldquo惡賊也有這日麼，你的本領到哪裡去了，怎不使出來？&rdquo說時聽瞿宣矩的鼾聲，并沒有停息，身體
&rdquo說得大家都笑起來了。
那漢子帶着婦人去後，陳先生才重新寫出一張單子來，交給蔣輔卿道：&ldquo你照着這上面寫的辦好，臨時自有用處。
&rdquo李德生湊過來看時，隻見上面寫着：長麻繩一條，要一丈開外，剃頭刀一把、破爛蓑衣一件、無色顔料各少許、棕須一大束、棕葉十多枝、扁擔一條、舊筆四五支。
李、蔣二人看了這些東西，都莫名其妙，猜不透有什麼用處，怔怔望着陳先生。
陳先生笑道：&ldquo到了明夜，你們自會知道這些東西的用處。
不過我有一句話須叮囑，你們事後不可漏出一點兒風聲來。
我不是這地方的人，在此住一日、算一日，若怕人尋仇，不妨提起腿跑路。
你們兩位就不然，都是此間土著，常言&lsquo好漢難敵三雙手&rsquo，萬一事後得意忘言，招了後禍，那時我隻圖自顧，便不能顧你們了。
你兩人不向人漏出風聲，我永遠擔保他兄弟，找你們不上。
&rdquo蔣輔卿道：&ldquo我們雖蠢，這自尋苦惱的事，是不會做的，何況你老人家還特地叮囑了呢？&rdquo說罷，揣好了單子，和李德生作辭出來。
這夜蔣輔卿就在李家歇宿了。
次日，二人辦齊了應用的物件，蔣輔卿因恐怕瞿老五沒有走開，不願意回家去，自己在僻靜地方躲了，教李德生假裝訪蔣輔卿到家裡去，進門故意大聲喊道：&ldquo輔卿老弟在家麼？&rdquo林氏聞聲走出來道：&ldquo原來是李大哥，他昨夜沒到你府上去嗎？&rdquo李德生點了點頭，伸出五指做着手勢，低聲問道：&ldquo還在此麼？&rdquo林氏已哭起來說道：&ldquo湊巧剛出去買東西，說了就要回來的。
他和大哥已商量出什麼方法來麼？&rdquo李德生道：&ldquo那雜種既說了就要回來，我不宜給他看見，計策已商量停當了，但此時不能細說。
&rdquo随即将陳先生教林氏做内應，偷開房門的話說了，仍退了出來。
這次也是瞿宣矩的惡貫滿盈，合該死在婦人之手，原來他出去買什麼東西呢？因和林氏纏起了勁，嫌蔣家貧寒，沒有好吃的東西，自己去買了些酒菜來，好與林氏吃喝個痛快。
林氏也是很能幹的婦人，心裡越痛恨瞿宣矩，表面上越裝出歡喜愛慕的樣子來，好使瞿宣矩不起疑心。
據林氏事後說，若蔣輔卿再遲幾日，沒有穩妥解決的方法，她自己打算乘瞿宣矩睡着了，用剪刀将瞿宜矩的下陰剪斷，自己也拼着一死。
不過這是事後的話，究竟确與不确，或是說着掩醜的，都不可知。
總之拿性命去換節操，是古聖先賢所難做到的事，本不能拿着去責備尋常婦女。
閑話少說，且說瞿宣矩，親自提了許多魚肉酒菜回來，對林氏說道：&ldquo我回到家裡，大哥對我說，這兩夜一家人都聽得大門外有鬼哭，平日一有人聽得鬼哭，不過幾日，不是左右鄰家病死了人，便有人跌在河裡淹死。
大哥因此不放心，說我歡喜喝酒，時常喝醉了，夜深還在外面行走，恐怕不留神，失足掉下河裡去；又不會泅水，夜間遇不着救的人，不是當耍的。
教我無論在什麼地方，天色尚早才可回去，黃昏過後，就不妨在人家歇宿，免得家裡人擔憂着慮。
我大哥從來不願意我在人家歇宿的，因為怕我嫖壞了身體。
我在這裡和你要好，回家對他們都不能說。
二哥、三哥、四哥整日整夜地嫖人家的女人，大哥明知道也不說什麼。
唯待我不同，說我的年紀太輕，身體不曾長足，嫖多了是不會長壽的。
為人隻要眼前得快樂，管他長壽不長壽，人到七八十歲，嫖也嫖不得了，吃也吃不下了，眼睛也不能看了，耳朵也不能聽了，就是活着不死，又有什麼快樂？隻是盡管我這麼說，大哥總不肯放我在外面整夜地嫖。
難得這回有這麼一隻好鬼，在我大門外哭了一會子，把我大哥哭得教我在人家歇宿了，你看這鬼不是我兩人的恩鬼嗎？&rdquo 林氏聽了喜問道：&ldquo你大哥不知道你在我這裡嗎？&rdquo瞿宣矩道：&ldquo我沒有向他們說，他們怎得知道。
&rdquo林氏故意問道：&ldquo你為什麼不向他們說呢？&rdquo瞿宣矩道：&ldquo我不是說了，大哥怕我嫖壞了身體嗎？我将在你這裡的事，說給他們聽，雖也不要緊。
但是一則害得我大哥，替我的身體擔憂；二則我一和他見面，就得聽他啰啰唆唆的話，不如索性不向他們說明的好多了。
&rdquo 林氏道：&ldquo你大哥曾問你昨夜，在什麼地方歇宿的話嗎？&rdquo瞿宣矩道：&ldquo問雖問了，我不安心說實話給他聽，問也是白問了。
&rdquo林氏又忽然放下臉來，做出嬌嗔的神氣說道：&ldquo你既說了給我丈夫一百銀子，教他去另娶一個老婆，我就算是你的老婆了，你為什麼連說也不敢向家裡說呢？難道你瞿家的規矩，娶老婆不娶到家裡去，就在外面住着的嗎？&rdquo 瞿宣矩笑道：&ldquo這個你不用着急，你奉承得我快樂時，我自然有娶你到家裡去的時候。
此時對家裡人說與不說，都算不了事。
四個哥子都娶了嫂子來家，豈有不許我娶老婆的道理。
至于一百銀子的話，不過是當面說得好聽一點兒，誰肯真個掏腰包，拿出一百銀子來買老婆。
你不相信，盡管去打聽，看我家四個嫂子，除了大嫂是明媒正娶的而外，這三個誰不是看了中意就帶回家來的？&rdquo 林氏嘻嘻地笑道：&ldquo你說的話，我還有不相信的嗎？你就不說出來，我也料到你一百銀子的話，是随口說出來的，不能作數。
好在我那個丈夫很知趣，自願讓你。
我聽得鄰家趙奶奶說，他昨日就動身出遠門去了，臨行對他的朋友說，這一輩子也不回一都來了。
&rdquo瞿宣矩問道：&ldquo這話是真的麼？&rdquo林氏道：&ldquo你不相信，我就叫趙奶奶來，問給你聽。
&rdquo 瞿宣矩喜道：&ldquo你相信我的話，我就不相信你的話嗎，叫來問什麼呢？我帶來的魚肉蔬菜，你好好地烹調出來，我們飽吃一頓好安睡。
我在家吃慣了好的，到你這裡沒好菜，吃不下飯，半夜裡饑餓起來，弄不到吃的，真是受罪。
此後每夜得留出些酒菜來，半夜餓了的時候，起來同吃一頓再睡，是這般一夜可以抵兩夜。
&rdquo林氏聽了，正合心願，連忙恭維瞿宣矩想得周到，生成是享福的人，才能有這般舉動，瞿宣矩被恭維得渾身暢快。
這夜林氏待瞿宣矩分外地就熱，天色一黑，就雙雙攜手入帷，一覺睡到二更時候，林氏悄悄地坐起來，原打算下床偷開房門，放蔣、李二人進房動手的。
剛坐起來，瞿宣矩就驚覺了，問道：&ldquo你起來做什麼？&rdquo林氏吓了一跳，恐怕他生疑心，連忙說道：&ldquo你不是吩咐我，半夜弄酒菜給你吃喝的嗎？此刻已是半夜了，料想你睡了這麼久，必已覺得饑餓了，我打算去廚房裡弄菜，你還是睡着等吧，我弄好了再來叫你起床。
&rdquo 瞿宣矩信以為實，一翻身朝裡面睡着，合了眼說道：&ldquo我這時正睡得舒暢，你去弄吧，我再睡一會兒也好。
&rdquo林氏見瞿宣矩又睡了，才大膽下床，開了房門出去。
這時蔣、李二人早立在大門外面等候，林氏輕輕開了大門，借着天上星月之光，一手向睡房裡指着，一手做出曲肱而枕的樣子，意思是說瞿老五已經睡着了，盡管進去。
李德生拉着蔣輔卿，湊近耳邊說道：&ldquo我兩人同時進去，你按住他的下身，我按住他的上身，陳先生既說以不傷他為好，我們便不可使他受傷。
&rdquo蔣輔卿點頭應是。
二人直走到床前，瞿宣矩還是鼾聲如雷，李德生不由得心裡暗笑，這小子徒有虛名。
我兩人到了床前，尚兀自睡着不醒，算得了什麼好武藝？一面這麼想着，一面二人同時撩開帳門，照着預定的捉拿方法，一個搶半截身體，猛力按住。
李德生在瞿宣矩耳旁說道：&ldquo惡賊也有這日麼，你的本領到哪裡去了，怎不使出來？&rdquo說時聽瞿宣矩的鼾聲，并沒有停息，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