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回 聞語掩啼痕賣身道苦 留心窺請東投靠情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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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把桌子坐滿。

    那麼,帶我們一個,不但不沽他什麼光,我們去了,還有和他幫忙的意味呢。

    這話可又說回來,他肯要我們去幫忙,總算看得起我,要不然,請人幫忙吃飯,憑他在西安城裡的廳長資格,那是二等闊人,人家要趕去捧場還來不及呢。

    &rdquo 李士廉将手拍着大腿,站起身來,轉了半個圈子,微微地跌着腳道:&ldquo你這話,真是透澈之至呀。

    &rdquo 說到這裡,臉色一正,望了志前道:&ldquo剛才程先生說的袁有為,是不是财政廳長?&rdquo 程志前笑道:&ldquo當然是他。

    若不是财政廳廳長,建設廳廳長,豈肯和他的兄弟接風呢?&rdquo 李士廉道:&ldquo高廳長請袁廳長的兄弟吃飯,有程先生作陪客。

    這是不用說,想必程先生同兩方面都是很熟的。

    &rdquo 程志前微笑了一笑,并沒有答複。

    李士廉看這樣子,就肯定的他們的交情,已是有了相當的程度,默默的坐在一邊,隻想這事的究竟。

    他自己想着,也不知道靜默了有若幹分鐘,乃至醒過來向前看,卻見王北海捧着一本書向程志前面前走去。

    他心裡明白,這是人家在補習功課。

    自己若是知趣,應當走了開去,不應當在這裡打攪人家。

    縱然有話,等這人學完了功課再說,這樣辦,才可以得人家的歡心呢。

    他想着這是好的,于是站起身來,向志前行了個半鞠躬禮,笑道:&ldquo不要耽擱這位王先生補習功課,回頭見。

    &rdquo 說着,走向房門口。

    回頭看時,見程志前也在身邊,于是彎着腰,抱着拳頭一連拱了幾下手。

    不敢猛然就回轉身來,隻管把身子向後退着,退到志前在屋子裡所看不到的地方去。

    他隻管向前看着,去對人家客氣,不想後面退到廊沿邊下,和那廊柱,正好相撞,撲通一下,脊梁骨差不多都震得麻稣了過去。

    所幸院子裡無人,忍住了眼淚水,自己呆站了一會。

    和他間壁的張介夫,這時卻伸出頭來,向他張望着。

    見他站着,以為他是想什麼事想出了神。

     于是就接二連三的擡着手,意思是叫他過去。

    李士廉看是看見了,無如這一下大撞,全身都撞得失去了知覺,展動不得,隻好假裝在想什麼心事,對張介夫微笑而後,依然昂了頭向天上望着。

    張介夫和他,也是在潼關相遇,初交中的朋友,自然也不便問他,在這裡為什麼出神。

    而況自己還是别有點用意,也是不能大聲問話的,隻好把頭縮轉回房去了。

    可是也不到五分鐘,他又伸出來望着。

    李士廉站着呆了許久,精神也就恢複過來了,不好老是不理他,就順着他招手走進他屋子來。

    張介夫掩上了房門,立刻握着了他的手,低聲道:&ldquo你和程先生說話,我已經都聽到了。

    既是他跟高廳長袁廳長都認識,我們大可以借這個機會,進行起來,你看怎麼樣?剛才你那樣的出神,想好了什麼主意沒有?&rdquo 李士廉心想,我剛剛探出一條路子來,你就要來進行,假如你有這樣的機會,肯不肯攜帶我呢?你這可惡的東西。

    于是笑道:&ldquo當然呵!我們都是東方來的,難得在這裡遇着,若是能夠在一起共事,豈不是好嗎?&rdquo 又低着聲音道:&ldquo隻是這位程先生,有些古怪脾氣,肯不肯和我們這生朋友幫忙呢?&rdquo 張介夫道:&ldquo我們若是就要求人家介紹事情,那自然是太早了。

    我們隻要他言前語後,在兩位廳長面前提一聲兒,得着機會,許我們見面談談。

    我們本來是要請人寫八行介紹的了。

    現在見着了廳長,讓他腦筋裡,留下我們一個印象,再經八行一摧,那時,他想着是有這麼一個人,還不壞。

    于是我們再進行第二步功夫,實行自己去求見。

    有着這樣的精神,按着步驟走去,我相信總可以達到目的。

    老實告訴你,無論什麼大官,就是怕我們見不着他的面,假如見得着他的面,用包圍的法子去包圍,不怕他不給我差事,所難者,就是見面的這一關,不容易闖過去就是了。

    &rdquo 說着,他揚了揚兩手,連連地擺了幾下頭,仿佛是說,他有些懷才不遇的意味。

    李士廉心裡,可也想着,你越是這樣說得有道理,越不能讓你去和程志前認識,要不,我得來這樣一個好機會,算是相送給你了。

    便笑道:&ldquo你說得是不錯。

    不過程某這個人,也是精明之極。

    而且有點驕氣,大概不容易對付。

    我不願睬他。

    &rdquo 張介夫鼻子裡哼一聲,笑道:&ldquo那要什麼緊,我有辦法。

    &rdquo 李士廉聽到他說自有辦法,心中加倍的感着不高興,便淡淡的道:&ldquo那也再看機會罷。

    這樣身份小,脾氣大的人,我也懶和他做朋友。

    &rdquo 張介夫在社會上淘溶的程度,那是在李士廉以上。

    李士廉這樣不高興的态度,如何不知道,跟着笑了一笑,也就沒有向下說了。

    他放李士廉出去了,自己也急急忙忙地走出旅館去,約莫有一小時,方始回來。

    他看見程志前尚在他屋子裡,并沒有出去,連自己的屋子也不要進去,站在他房門口,就半彎了腰笑道:&ldquo程先生沒有出去嗎?&rdquo 志前道:&ldquo請進來坐罷。

    &rdquo 張介夫那是巴不得一聲,立刻走了進來。

    可是這裡有一件事讓他首先所注意的,便是桌上放了一張八行,上寫:明日午刻十一時,敬請先生在大隆春便酌,勿卻是幸。

    弟李士廉拜啟。

    這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了。

    不過在張介夫方面,做法可又是另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