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回 戚黨高攀逢迎斤小吏 雌威大作嘈雜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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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o其實,就是藍專員不來,我的事情也可以發表。

    &rdquo 李士廉笑道:&ldquo那究竟會兩樣吧?官場中一重勢力,一重好處,你能得了大帽子戴着,那就很可以壓制人。

    &rdquo 介夫笑道:&ldquo大帽子是不敢說戴得起來。

    不過專員的秘書長是我至親,他不能不幫我一點忙。

    &rdquo 說着話時,那送信的茶房回來了。

    介夫迎上前問道:&ldquo你把信,送到秘書長那裡去了嗎?&rdquo 茶房道:&ldquo送去了。

    &rdquo 他淡淡地答複了三個字。

    介夫又笑道:&ldquo你看見他當面拆信來看嗎?&rdquo 茶房道:&ldquo看見的。

    他一拆開信,看到第一句他就笑了。

    &rdquo 介夫向士廉笑着擺了幾擺頭,作出那得意的樣子道:&ldquo親戚們在故鄉,好像沒有什麼稀奇,到了外鄉,就十分親熱了。

    茶房,他笑了之後,又說了什麼呢?&rdquo 茶房向介夫看着笑笑,卻不肯說。

    介夫道:&ldquo你怎麼不說呢?&rdquo 茶房想到,他曾給過二十枚銅子這件事,便笑道:&ldquo他說他的太太,并不姓張。

    &rdquo 說畢,茶房一扭身子走了,介夫臉上紅一陣,立刻可又鎮靜起來,笑道:&ldquo茶房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裘先生太太是我姑母生的表姐,而這位表姐呢,我們弟兄,都當姐姐看待的,本來姑母和叔伯一樣,表姐和胞姐也沒分别,所以我稱裘先生作姐夫,這一點不勉強。

    &rdquo 李士廉道:&ldquo這實在不勉強。

    我對于我的表哥,也就以大哥稱之的。

    這位裘先生來了,你就該直接去見他,為什麼又寫信去通知。

    &rdquo 介夫道:&ldquo我和他早談了一個多鐘頭,寫這封信去,并不和他說什麼。

    我另有一個條陳托他轉呈給藍專員。

    實不相瞞,這裡面很有點政見。

    我把到西安以來,觀察所得,都寫在上面。

    &rdquo 士廉道:&ldquo假如你老哥有了辦法,千萬不要忘了小弟。

    請到我屋子去坐坐,好不好?我還有上海帶來的兩個罐頭,打開來我們吃吃。

    &rdquo 說着,居然伸手就來拖着介夫的衣袖。

    介夫在這個時候,卻也心惶惶無主,就也跟了他進房去,高談一陣。

    自然,說來說去,總少不了請專員代為介紹官職一個問題。

    談了一陣子,忽然茶房進來道:&ldquo張先生,前面藍專員派人請你過去。

    &rdquo 介夫聽到這裡,那一顆心,恨不得随了脈搏,一下子由口腔裡跳将出來。

    兩手按了桌子,突然地站了起來,問道:&ldquo什麼,是叫我去嗎?&rdquo 茶房道:&ldquo怎麼不是?他們的聽差,還在前面等着。

    &rdquo 介夫向士廉頭一昂道:&ldquo準是我那封信發生了效力。

    &rdquo 匆匆地就向外走。

    已經走到院子門口了,低頭一看身上,沒有穿着馬褂,這就發了瘋似的,跑回房去加上馬褂,一面扣着紐絆,一面向外走。

     可是走到外院樓梯下了,卻聽得後面有追着跑來的腳步聲。

    回頭看時,乃是李士廉,他手裡拿了自己一頂呢帽子,高高地舉着笑道:&ldquo你還沒有戴帽子呢,我特意給你送了來。

    &rdquo 介夫接過帽子,隻道得一個謝字,人已走上樓梯。

    到了樓梯口攔杆邊,專員的聽差早攔住了他,讓他等上一等,自向裡面去報告。

    不一會兒,聽差招着手,讓他跟了去,随着聽差走進藍專員的房。

    隻見他大模大樣地坐在一張木圓椅上銜了煙卷微昂了頭看人,張介夫拿了帽子在手,遠遠的站定,向他就是深深的一鞠躬。

    藍專員噴了一口煙,問道:&ldquo你就叫張介夫?&rdquo 介夫看他雖不甚客氣,這也許是作官人應有的排場,這不足介意,就笑着答應了一個是字。

    藍專員道:&ldquo這飯店裡内外的标語,都是你寫的嗎?&rdquo 介夫喜歡得心房都要開起花來,然而還是鎮定着,又答應了一個是字。

    藍專員突然臉色一變,大聲喝道:&ldquo你憑什麼資格,貼标語歡迎我?我到什麼地方去,也有人歡迎我,要你來臭奉承。

    &rdquo 介夫手上的帽子,早随了人家這聲大喝,落在樓闆上。

    口裡卷着舌尖,呵啰呵啰,說不出所以然來。

     藍專員道:&ldquo你知道我幹什麼的?我專門就是查辦你們這班招搖撞騙之徒的。

    你好大的膽,敢到太歲頭上來動土。

    &rdquo 張介夫臉上吓得窗戶紙一樣的白,兩隻腳隻管彈琵琶的抖顫,藍專員道:&ldquo你在外面散謠言,說是我的親戚,我和你是什麼親戚?你說!&rdquo 說着,将手在桌上重重的一拍。

    介夫剛才喜歡得要由口腔裡跳出來的那顆心,這時卻隻管下沉,幾乎要沉到和大便同時排洩出來。

    口裡斯斯地道:&ldquo沒有敢這樣說。

    &rdquo 藍專員道:&ldquo我能誣賴你這樣一個角色嗎?不但有人報告我,而且你剛才和一個姓李的在那裡吹牛的時候,我也派了人去聽得清楚。

    &rdquo 介夫倒不料他有這着棋,隻得低聲道:&ldquo介夫是說和裘記書沾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