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回 杯水見難求寒工護老 萬金談可緻猾吏聯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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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總而言之一句話，善後捐，是一種最好的收入，就找一個極小的部分辦一辦，有一年下來，總可以在萬數上說話。
&rdquo 李士廉還沒有答言呢，那賈多才卻在房門外叫道：&ldquo士廉兄，有客在這裡嗎？&rdquo 士廉道：&ldquo沒關系，是我同鄉，請進罷。
&rdquo 賈多才進來一看，見郭敦品穿了古銅色的舊綢夾袍，外罩青哔叽背心，小口袋裡，露出一截銀表鍊子。
瘦削的臉，偏是帶了些浮腫，臉上白裡帶青，面前擺一頂氈帽在桌上，是他的了，那淡淡的青灰色，十分地像一面半萎的荷葉。
在這些上面的可以看出他有一種特别嗜好。
士廉從中一介紹之後，知道一個銀行家，一個是由甘肅辦煙酒稅回來的。
賈多才笑道：&ldquo剛才我聽到說，什麼差事可以混上萬的收入，像西北這地方，這樣的肥缺，不容易得着吧？&rdquo 郭敦品笑道：&ldquo賈先生既是銀行界的人，當然知道西北有些什麼出産，在出産最值錢的上頭去抽稅，有個收入不豐富的嗎？&rdquo 賈多才點頭笑道：&ldquo你說這話，我算明白了。
不過有一層，這樣的肥缺，謀的人，自然很多，像李士廉這樣初來新到的人，也想進行這樣的事，恐怕不容易吧？&rdquo 郭敦品将手指縫裡夾着的香煙給抛棄了，從新點了一隻煙卷吸着，他笑道：&ldquo兄弟以為事在人為，天下事也不是那樣難辦的，譬如我罷，甘肅這方面，就沒有什麼熟人，小小的我也就在甘肅辦了兩年多稅務。
&rdquo 賈多才笑着拱拱手道：&ldquo那麼，恭喜郭先生，一定是飽載而歸的了。
&rdquo 郭敦品笑道：&ldquo飽載兩個字，哪裡談得上，不過混了兩年，把幾年來的虧空，填補過去了。
我本來想回江蘇去的，到了西安許多朋友拉扯着，總說有機會，因之我也就耽擱下來了。
果然是有機會的話呢，我就不回江蘇去了。
剛才我和士廉兄說的善後捐，也是我想經營的一件事，不過兄弟手邊沒有現錢，已經寫信回家，設法籌備去了。
假如錢到了，我要相當地活動一下。
現在士廉兄來了，我也勸他走這一條路子。
&rdquo 李士廉笑着搖了兩搖頭道：&ldquo這是你老哥知二五不知一十的話了。
你老哥在西北多年的人，還不能活動，我怎麼行？&rdquo 郭敦品正色道：&ldquo我當然不必說假話，不客氣，照着我在西北這兩年的成績說起來，我自然可以找點路子，不過空口說白話，那總是不行的，這個年頭，少了這東西，人活躍不起來的。
&rdquo 說着，他将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個圈圈，讓大家來看。
李士廉笑道：&ldquo那我更不行了。
&rdquo 賈多才當他們說話之時，隻在一邊，用冷眼看着，讓他們談了半天的話，才插言道：&ldquo有這樣些個困難嗎？要多少錢才可以夠活動的呢？&rdquo 郭敦品道：&ldquo這自然不能一定，但是無論做什麼事，活動費當然是越多越好。
&rdquo 賈多才又沉吟了半晌，微笑道：&ldquo假如我要改行幹這一件事，二位可能替我助一臂之力嗎？&rdquo 郭敦品微閉了眼睛，連身子帶腦袋，晃蕩了有七八下，笑道：&ldquo成功不必自我。
假如賈先生有這意思，我們可以絕對地幫忙。
&rdquo 李士廉笑道：&ldquo别的事我不敢自負，說到新立的機關，要怎樣組織，我總小小的是個内行。
&rdquo 賈多才笑道：&ldquo你隻管去找路子，把路子找到了，我們好歹有個商量。
二位談話，我們晚上見。
&rdquo 說着，就站起身來。
李士廉見他匆匆而來，一定有什麼話說。
現在并沒有說什麼就走了，似乎他因為有人在這裡，不願把話說了出來。
這就向他後面跟着，送到院子門口來，低聲問道：&ldquo多才兄有什麼話見教嗎？&rdquo 賈多才禁不住笑道：&ldquo倒沒有什麼話。
我聽說那女孩子在後面院子裡，特意來看看。
&rdquo 李士廉笑道：&ldquo你倒是對她念念不忘哩。
你如果真有這番意思，我可以和你辦一辦。
&rdquo 賈多才笑道：&ldquo逢場作戲，認什麼真？&rdquo 說着這話，他就很快地走開了。
李士廉回到房來，郭敦品第一句話就問道：&ldquo這人倒底有錢沒錢？&rdquo 士廉道：&ldquo要說他自己手上的錢，不見得有多少，不過他很活動，要移動兩三萬塊錢，那不算回事。
&rdquo 郭敦品将右手的拇指和小指伸直了，在嘴唇上比上一比，問道：&ldquo他是喜歡這個呢？&rdquo 再伸了兩手，平按了手掌，離了桌面兩三寸高，互相交叉撫摩幾下，又道：&ldquo還是喜歡這個呢？&rdquo 李士廉道：&ldquo這兩樣他都不喜歡，他喜歡女人。
&rdquo 郭敦品笑道：&ldquo這個玩意兒，我行，我找兩個人他看看，好不好？&rdquo 士廉于是将他注意一個逃難的女孩子，說了
&rdquo 李士廉還沒有答言呢，那賈多才卻在房門外叫道：&ldquo士廉兄，有客在這裡嗎？&rdquo 士廉道：&ldquo沒關系，是我同鄉，請進罷。
&rdquo 賈多才進來一看，見郭敦品穿了古銅色的舊綢夾袍，外罩青哔叽背心，小口袋裡，露出一截銀表鍊子。
瘦削的臉，偏是帶了些浮腫，臉上白裡帶青，面前擺一頂氈帽在桌上，是他的了，那淡淡的青灰色，十分地像一面半萎的荷葉。
在這些上面的可以看出他有一種特别嗜好。
士廉從中一介紹之後，知道一個銀行家，一個是由甘肅辦煙酒稅回來的。
賈多才笑道：&ldquo剛才我聽到說，什麼差事可以混上萬的收入，像西北這地方，這樣的肥缺，不容易得着吧？&rdquo 郭敦品笑道：&ldquo賈先生既是銀行界的人，當然知道西北有些什麼出産，在出産最值錢的上頭去抽稅，有個收入不豐富的嗎？&rdquo 賈多才點頭笑道：&ldquo你說這話，我算明白了。
不過有一層，這樣的肥缺，謀的人，自然很多，像李士廉這樣初來新到的人，也想進行這樣的事，恐怕不容易吧？&rdquo 郭敦品将手指縫裡夾着的香煙給抛棄了，從新點了一隻煙卷吸着，他笑道：&ldquo兄弟以為事在人為，天下事也不是那樣難辦的，譬如我罷，甘肅這方面，就沒有什麼熟人，小小的我也就在甘肅辦了兩年多稅務。
&rdquo 賈多才笑着拱拱手道：&ldquo那麼，恭喜郭先生，一定是飽載而歸的了。
&rdquo 郭敦品笑道：&ldquo飽載兩個字，哪裡談得上，不過混了兩年，把幾年來的虧空，填補過去了。
我本來想回江蘇去的，到了西安許多朋友拉扯着，總說有機會，因之我也就耽擱下來了。
果然是有機會的話呢，我就不回江蘇去了。
剛才我和士廉兄說的善後捐，也是我想經營的一件事，不過兄弟手邊沒有現錢，已經寫信回家，設法籌備去了。
假如錢到了，我要相當地活動一下。
現在士廉兄來了，我也勸他走這一條路子。
&rdquo 李士廉笑着搖了兩搖頭道：&ldquo這是你老哥知二五不知一十的話了。
你老哥在西北多年的人，還不能活動，我怎麼行？&rdquo 郭敦品正色道：&ldquo我當然不必說假話，不客氣，照着我在西北這兩年的成績說起來，我自然可以找點路子，不過空口說白話，那總是不行的，這個年頭，少了這東西，人活躍不起來的。
&rdquo 說着，他将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個圈圈，讓大家來看。
李士廉笑道：&ldquo那我更不行了。
&rdquo 賈多才當他們說話之時，隻在一邊，用冷眼看着，讓他們談了半天的話，才插言道：&ldquo有這樣些個困難嗎？要多少錢才可以夠活動的呢？&rdquo 郭敦品道：&ldquo這自然不能一定，但是無論做什麼事，活動費當然是越多越好。
&rdquo 賈多才又沉吟了半晌，微笑道：&ldquo假如我要改行幹這一件事，二位可能替我助一臂之力嗎？&rdquo 郭敦品微閉了眼睛，連身子帶腦袋，晃蕩了有七八下，笑道：&ldquo成功不必自我。
假如賈先生有這意思，我們可以絕對地幫忙。
&rdquo 李士廉笑道：&ldquo别的事我不敢自負，說到新立的機關，要怎樣組織，我總小小的是個内行。
&rdquo 賈多才笑道：&ldquo你隻管去找路子，把路子找到了，我們好歹有個商量。
二位談話，我們晚上見。
&rdquo 說着，就站起身來。
李士廉見他匆匆而來，一定有什麼話說。
現在并沒有說什麼就走了，似乎他因為有人在這裡，不願把話說了出來。
這就向他後面跟着，送到院子門口來，低聲問道：&ldquo多才兄有什麼話見教嗎？&rdquo 賈多才禁不住笑道：&ldquo倒沒有什麼話。
我聽說那女孩子在後面院子裡，特意來看看。
&rdquo 李士廉笑道：&ldquo你倒是對她念念不忘哩。
你如果真有這番意思，我可以和你辦一辦。
&rdquo 賈多才笑道：&ldquo逢場作戲，認什麼真？&rdquo 說着這話，他就很快地走開了。
李士廉回到房來，郭敦品第一句話就問道：&ldquo這人倒底有錢沒錢？&rdquo 士廉道：&ldquo要說他自己手上的錢，不見得有多少，不過他很活動，要移動兩三萬塊錢，那不算回事。
&rdquo 郭敦品将右手的拇指和小指伸直了，在嘴唇上比上一比，問道：&ldquo他是喜歡這個呢？&rdquo 再伸了兩手，平按了手掌，離了桌面兩三寸高，互相交叉撫摩幾下，又道：&ldquo還是喜歡這個呢？&rdquo 李士廉道：&ldquo這兩樣他都不喜歡，他喜歡女人。
&rdquo 郭敦品笑道：&ldquo這個玩意兒，我行，我找兩個人他看看，好不好？&rdquo 士廉于是将他注意一個逃難的女孩子，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