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環境場—圖形和背景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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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競争中加以證明。

    在屬于單眼的視神經束中産生的背景部分将更易于受到幹擾,或者與圖形部分相比被排斥在實際的視野之外(正如我已經在一個十分簡單的實驗中指明了的那樣,在這裡省略了該實驗),這一事實似乎也來自海林(Hering)的早期實驗(1920年)。

     圖形-背景清晰度的動力學 現在,我們必須提出一個問題,也就是決定圖形-背景組織的定律問題。

    這個問題包含兩個方面:(1)為什麼場以這種特定的方式來組織;(2)場的哪些部分會成為圖形,哪些部分會成為背景?對此,人們已經完成的實驗不多,從這些實驗中,我們可以為解答這個問題收集一些資料。

    然而,即便是已經完成的這些實驗也隻涉及第二方面。

    因此,對任何一種情形裡獲得的所有條件進行完整的研究是十分重要的。

    我們将步步為營,用特定的例子作為開端,并逐步限定我們的範圍。

     讓我們以我們先前的讨論中用過的模棱兩可圖形作為開端。

    最簡單的圖形是各種形式的十字形,而且,對這些十字形來說,其特征表現在,除了十字形的影線以外,圖形的所有輪廓也是背景的輪廓,而圖形卻具有背景所沒有的一些輪廓。

    那麼,在上述條件所界定的圖樣裡,有沒有條件決定哪些部分将屬于圖形,哪些部分将屬于背景呢?在我們迄今為止已經加以利用的完全對稱的圖樣中,顯然不存在這種條件。

    在此情形裡,如果我們忽視了顔色的差别,那麼,就不可能存在有利于兩種組織中的任何一種的客觀因素。

    但是,我們可以對這些圖樣稍加改變,以犧牲一種組織為代價,使之有利于另一種組織。

     (1)作為一種決定因素的定向 我們将它們作不同的定向,使一個十字位于一種有利的位置,一對臂呈垂直方向,另一對臂呈水平方向,而使另一個十字形的各條臂處于傾斜方向。

    于是,前者與後者相比處于有利位置。

    這一事實盡管是由魯賓(Rubin)發現的,但是卻從未由統計實驗證實過;但是,僅僅從檢驗角度講,我可以确定無疑地說,這是一個真實的事實。

    它的重要性相當之大,因為它表明了一個較小的場的組織有賴于場外的一些因素,例如一般的定向。

    确切地說,它表明空間中存在一些主要的方向,也就是水平方向和垂直方向,這些方向通過比在其他方向上使圖形組織更加容易而對組織過程施加一種實際的影響。

    我們可以用此方式來系統闡述我們的結果,這是因為,不論我們見到的是哪一種十字形,背景始終是對稱地分布在所有方向上,從而在十字形後面形成一個完整的圓形或方形。

     (2)相對大小 如果我們改變十字形各條臂的相對寬度,那麼,其結果是十分清楚的:狹臂十字形與寬臂十字形相比,前者居優勢,而且,寬度差别越大,前者所占優勢便越大,這已經由格雷厄姆(Graham)予以量化的證明。

    圖60可以很好地說明這一問題;相對而言,該圖b裡面的那個白色十字比a裡面的那個白色十字更容易見到。

    這裡,我們獲得了一條對組織本身來說固有的定律:如果所有的條件是這樣的,即在較大和較小的單位之間産生分離,那末,在其餘條件保持木變的情況下,較小的單位成為圖形,較大的單位成為背景。

     這種闡述,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實際上是不恰當的。

    一方面,它忽略了一個必要條件,另一方面,嚴格地說,它用未經證明的假定來論證。

    我們用後一個論點作為開端,因為它把我們直接引向第一個論點。

    我們已經看到,背景并不受到圖形的幹預,它在圖形後面伸展着,因此總是比圖形大一些。

    于是,在我們的上述圖形裡,當具有寬臂的十字形被視作為圖形時,其背景仍然很大,這是因為,根據雙重呈現(doublerepresentation),十字形不僅包括狹臂,也包括寬臂。

    因此,我們的大小定律能夠這樣被闡述:如果條件是這樣的,即可以看到一個較小的圖形或一個較大的圖形,那麼,在其餘條件保持不變的情況下,前者将被視作圖形。

    但是,這樣一種陳述并沒有為我們提供任何頓悟去了解該過程的實際的動力(dynamics)。

    然而,我們仍然可以用不同的方式來陳述我們的定律:如果條件是這樣的,即兩個場部分彼此分離,接着發生雙重呈現,那麼,在其餘條件保持不變的情況下,圖形将以這樣一種方式産生,即在圖形的面積和背景的面積之間的差别為最大時産生,或者,用更為簡單的表述方式來講:圖形将盡可能地小。

    這種系統闡述不隻是一種關于事實的陳述,它還包含了一個動力的原因(dynamicalreason),我們将在進一步研究雙重呈現時見到。

    如果沒有雙重呈現的話,我們的相對大小律就不再站得住腳,正如圖61所示,其中那條小的黑色條子不再位于矩形的白色背景上了。

    這裡,不論是白色長方形還是黑色條子,都是圖形,我們在協調中獲得了雙重形式。

    不過,在我們繼續這個讨論之前,先引入一個新的因素。

     (3)正在閉合和已經閉合的區域 在圖62裡面,多角形輪廓之内的部分可被視作為圖形,而多角形輪廓之外的部分将不會被視作為圖形,盡管後者比前者小。

    魯賓已經陳述過這樣一條定律,如果兩個區域被這樣分離,即一個區域把另一個區域封閉起來,那麼正在閉合的區域将成為背景,而已經閉合的區域便成為圖形。

    這條定律可以根據組織的動力學來理解。

    我們知道,按照雙重呈現,背景充斥了整個區域。

    換言之,在背景被見到的那些地方,沒有與之相對應的部位刺激(localstimulation)。

    由此可見,背景的組織是一個過程,這一過程與我們在盲點(blindSpot)實驗中研究過的過程相類似,也與在偏盲(hemianopic)患者的實驗中研究過的那些過程相類似(見邊碼pp.144ff.)。

    現在,我們理解了相對大小因素和閉合因素。

    在一個特定的區域内,即将成為背景的那個部分越大,它就越不要求&ldquo完整&rdquo。

    背景由外朝裡閉合比起由裡朝外閉合,前者更加容易一些。

    在前者的情形中,由各條邊确定的一個區域必須通過聚合(convergence)來充斥,而在後者的情形中,必須通過分離(divergence)來充斥。

    聚合有其範圍,這是由背景本身中的消失部分界定的。

    然而,分離的範圍卻不是這樣決定的;正如圖62所示,如果它由圓形輪廓來決定的話,那麼,圓形輪廓和多邊形之間的那些部分便會成為圖形,這一決定将産生自圖形的邊界,而不是産生自背景的邊界。

    背景必須到達這條邊界,而不是被拖向這條邊界,它是從核心地點出發被推向這條邊界的。

     這些純理論性推論在描述中找到了一個對應部分。

    馮·霍恩博斯特爾(VonHornbostel)強調了凹面體和凸面體之間差異的普遍性,以及包圍和入侵之間差異的普遍性,這些差異是與背景-圖形差異相一緻的。

    如同每個場部分的動力那樣,這些力量至少模糊地反映在意識中,也就是說,反映在行為環境的特性之中。

     (4)能量的密度 我們的第一個因素主要通過決定圖形來決定圖形-背景的清晰度,我們的第三個因素則顯然直接通過背景而發生作用。

    那麼,第二個因素(即相對大小的因素)的情況又如何呢?迄今為止,我們是把它作為一個&ldquo背景的決定因素&rsquo來處理的,但是,相對大小因素也會直接通過圖形來起作用。

    在某些條件下,正如苛勒于1920年表明的那樣,作下列假設似乎是有道理的,即在一定的區域之内,圖形和背景的制作能量是相等的。

    那就是說,如果我們在一個較大的背景上有一個較小的圖形,那麼,圖形中的能量密度一定比背景中的能量密度大一些,而且與背景區域和圖形區域之比成一定比例。

    因此,圖形應以較大的能量密度來界定,這一定義與實驗證明了的圖形特征是完全符合的(阈限和雙目競争實驗;見邊碼,pp.187-190)。

    很清楚,在一個恒常的場裡面,圖形部分的區域越小,與有關的背景部分相比,其相對的能量密度就越大。

    如果條件規定,前者的能量密度比後者的能量密度更大是一個必要條件的話,那麼,較小部分必定是圖形無疑。

    然而,隻有當該條件既适用于圖形之外的背景,又适用于圖形之後的背景時,該條件才能被作為必要條件,否則,該條件就會被我們的上述圖樣所擾亂。

    于是,我們關于小圖的原則也失去了其價值,因為該圖形始終是比較小的,正如我們在上面認為的那樣。

    但是,如果我們能夠将此陳述為組織發生的一條定律(至少在某些條件下,我們以這樣一種方式來陳述,即圖形盡可能成為一個圖形),那麼,相對大小通過其對能量密度的影響而具有直接的圖形效應。

    這就意味着,存在着所謂&ldquo圖形化&rdquo程度(degreesoffiguredness),我們可以通過能量密度之比來界定它們,而能量密度又确實有賴于區域之比。

    由格蘭尼特進行的阈限實驗十分适合于這樣一種解釋,也即一種圖形阈限對背景大小的普遍依賴。

     可是,若想再深入下去也是毫無用處的,因為我們的理論推論缺乏實驗的證據。

    也許有些讀者能夠在我們丢失線索的地方拾起那個線索,并充實我們對事實的了解。

     場部分的内部清晰度 讓我們撿起導源于相對大小的那個線索而繼續前進:圖形具有較大的能量密度。

    該線索來自一些簡單的條件,在這些條件下,圖形和背景制作中所包含的總的能量可被認為是相等的。

    但是,我們可以在場的某些部分内引入一些新的清晰度,例如,在我們十字圖形的每個次要部分引入一些新的清晰度,盡管它們增加了圖形的能量,但是卻并不同時增加背景的能量。

    如果它們确是如此的話,那麼它們的相對能量密度,以及由此産生的圖形化程度,應當保持相同,正如我們将要看到的那樣,我們能夠容易地産生一些圖樣,其中的清晰部分作為圖形要比同質部分更具優勢。

    然而,并不是任何一種清晰方式都會産生這種效應。

    我隻能憑自己的印象行事,這是為教室實驗的結果所證實了的;如果恰當收集統計數據的話,則這些統計數據是可以反映出精細差别的,這些精細差别是純粹的定性觀察所難以察覺的;但是,我懷疑這些精細差别能夠反駁純粹的定性觀察。

    在制作圖63的時候,我曾認為,有影線的部分比起一緻的白色部分更易表現為圖形,而且在較長的一段時間裡繼續作為圖形而保持。

    事實上,相反的情況卻更接近于真實。

    如果弧線形成了背景的閉合圓圈的話,那麼,這些閉合圓圈會令人吃驚地穩定,至少像在白色背景上弧影線的十字一樣穩定。

    因此,人們不僅要考慮哪種清晰度适合于圖形,還要考慮它對背景的影響。

    甚至圖64也未以任何方式顯示明顯的優勢,但是圖65卻清楚地顯示出這種優勢。

    在圖65裡面,人們可以充分地見到那個白色的十字形,但是這個十字形卻不是位于一個清楚的和形狀完好的背景之上,一俟人們試圖分辨其背景的形狀時,該十字形便會消失。

    于是,我們得到了關于圖形-背景清晰度的一個新的和十分一般的因素:具有較大的内部清晰度的那些部分,将會在其餘條件保持不變的情況下成為圖形。

    關于這條定律的一個良好例子是海圖。

    與普通的地圖相反,海圖上畫的實際上都是關于海洋的詳情,而不是關于陸地的詳情,其結果是,海洋成了圖形,陸地成了背景,從而使我們看來十分陌生。

     (5)作為結果而産生的組織的單一性:對稱 第五個因素涉及整體中的組織,它是簡潔律(thelawofprag-nanz)的一個直接結果。

    因此,圖形-背景的分布,在其餘條件保持不變的情況下将使産生的形狀盡可能簡單。

    這一點已由魯賓的一名學生巴森(Bahnsen)在其有關對稱性的實驗中加以證明。

    巴森向觀察者呈示了如圖66和67所示的圖樣,要求觀察者描述他們所見的東西。

    在圖66中,人們可以看到黑色的裝飾性對稱物,或白色的不對稱條狀物,可是在圖67中,白色條狀物是對稱的,黑色條狀物反而不對稱了。

    背景不論是黑色還是白色,始終是清晰的。

    64名被試觀察了四種這樣的圖形,一半具有白色的對稱條狀物,另一半具有黑色的對稱條狀物。

    在57個個案中,也即在89%的個案中,對稱的條狀物得到了報道,隻有一個個案報道了不對稱條狀物,剩下來的6個個案(9.4%)是不穩定的和模棱兩可的。

     當我們把這些圖樣的可能組織(也即由它們的各個部分之間的色差所決定的這些圖樣的可能組織)彼此之間進行比較時,這種結果究竟意味着什麼便可得到最好的理解了。

    于是,我們找到了如下的評述: (1)協調的雙重性,即黑色和白色條狀物,在灰色框内的整個場由高度清晰的圖形所構成,其中一半是對稱的,另一半是不對稱的。

     (2)圖形-背景的清晰度,可見的不對稱條狀物;也就是說,一緻的簡單背景(一種清晰的圖形)是不對稱的。

     (3)圖形-背景的清晰度,對稱的條狀物。

     其中,第三點是最簡單的&mdash&mdash因為在第三點裡,力處于最佳的平衡狀态,而且,事實上第三點比其他各點更占優勢,這一事實證明,正是這種最佳的平衡決定了其結果。

    此外,這些結果也表明了原因,不僅表明了為什麼一個圖形比其他圖形更經常地被看到,而且還表明了為什麼圖形-背景的清晰度會發生。

    我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這三種可能性中最不簡單的一種可能性。

    為了進一步确定單一性(simplicity)的含義,研究一下圖形-背景颠倒過來的圖樣将是有益的,這種圖形-背景的颠倒不僅使圖形受到影響,而且使背景也受到影響。

    該類情形在我們的T形葉狀圖形(圖57)中是正确的,但是,存在于我心中的那些變化的特殊結合在這種圖形中并沒有實現,那就是說,背景的高度一緻的單一性與圖形的不對稱性的結合,以及背景的很少單一性與圖形的對稱性的結合,并沒有實現。

    那麼,在背景的單一性和圖形的對稱性中,哪一種因素更強呢? 一種組織對另一種組織的效應 讓我們暫時把這個問題擱置一下,直到可以依據實驗數據加以回答為止。

    我現在暫時回到巴森的實驗上來。

    當然,在該實驗中,每次隻呈示一個圖形,而且,不同的呈示為充分的時間間歇所分隔。

    如果你注視前述的兩個圖形(即圖66和67),那會使你有點難以相信。

    假設你首先注視圖66,看到了對稱的黑色條狀物,然後又轉向圖67,這時,你很有可能不會再見到黑色條狀物,盡管現在這些黑色條狀物是不對稱的。

    原因在于你的第一個組織影響了你的第二個組織。

    我認為,從功能上講,這種影響是十分複雜的,需要特别的研究。

    然而,有一個因素是肯定可以進行分析的:當你見到黑色條狀物時,也就是說,場的黑色部分形成了圖形,這些黑色部分是你所關心的,可是,當你現在轉向第二個圖形時,你可能仍舊處于關心那些黑色部分的态度之中。

    我們在先前已經看到,圖形成為我們興趣的目标,現在,情況反過來了:在我們的興趣所在之處,當其餘條件不變時,一個圖形很有可能會産生&mdash&mdash這種因果的相互轉變性是相當普遍的。

    我回顧了統一性(unity)和一緻性(uniformity)的關系(參見第四章,邊碼p.135)。

    我的一個早期的教室實驗充分說明了這個論點。

    我把班級分為兩組,告訴其中一個組去注視屏幕上出現的某種黑色的東西,告訴另一個組去注視屏幕上出現的某種白色的東西。

    接着,我在屏幕上短時間地投射了那種T形葉狀圖形。

    結果始終是一樣的:第一組見到了T字圖形,而第二組則見到了葉狀圖形,當兩組成員見到了彼此根據屏幕上出現的東西而畫的圖形時,都感到十分驚奇。

     我們必須再次超越行為環境,并将自我(Ego)包括在内。

    在自我中,起始之力可在場中見效,并共同決定它的清晰度。

     為什麼背景比圖形更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