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哲學問題的本質及其科學根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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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我在經過一番思索之後,決定把目前英國哲學的觀點作為我的出發點。

    因為我相信,一位科學家或一位哲學家的職責是解決科學或哲學問題,而不是去談論他或其他哲學家們正在做什麼或可能做什麼。

    任何解決科學或哲學問題的企圖,如果它是誠實的而且是專心緻志的,即使沒有達到目的,在我看來,也要比讨論&ldquo科學是什麼?&rdquo或&ldquo哲學是什麼?&rdquo這類問題有意義得多。

    而且即使我們以較好的方式來提後一問題,即&ldquo哲學問題是什麼性質?&rdquo拿我來說也不想多花功夫,我感到即使拿它和&ldquo每次讨論或評論是否總必須從不言而喻的&lsquo假設&rsquo或&lsquo假定&rsquo開始&rdquo這類次要的哲學問題相比,也是不重要的。

    (2) 當把&ldquo哲學問題是什麼性質&rdquo作為&ldquo哲學是什麼&rdquo的較好形式來描述時,我想暗示,當前關于哲學本質的無益争論的一個原因就是天真地認為有所謂&ldquo哲學&rdquo或者&ldquo哲學活動&rdquo這樣一個東西,它具有一定的性質、實質或&ldquo本質&rdquo。

    認為物理學、生物學或者考古學這些&ldquo學科&rdquo因它們研究的題材而有所區别,這種信念我認為是已往時代遺留下來的,那時候人們都以為一種理論必須從它自身的題材出發。

    (3)但是我認為,題材或事物的種類,并不構成區分學科的基礎。

    學科的區分,部分是由于曆史的原因和便于行政管理(有如教學和職位的組織)的原因,部分是因為我們為了解決問題而建立的理論有一種發展為統一系統的趨勢。

    (4)但是所有這些分類和區别都是比較不重要的和浮面的。

    我們不是某些題材的研究者,而是某些問題的研究者。

    而問題可能沖破任何題材或學科的界限。

     這個事實在某些人看來是很明顯的,但因為對我們現在的讨論太重要了,值得用一個例子來說明它。

    一個地質學的問題,像估計某一城市有沒有石油層或鈾層貯存的可能性,必須借助于通常分為數學的、物理的和化學的理論與技術來解決,這是不需要指出的。

    然而,連一門更&ldquo基礎&rdquo的科學,如原子物理學,在解決它的最抽象和最基本的理論中的某一問題,如關于原子偶數序數或奇數序數的相對穩固性或不穩固性的試驗預測問題時,可能要用到地質測量和地質理論與技術,那就不大明顯了。

     我完全準備承認,許多問題即使它們的解決包含着許多不同的學科,在某種意義上仍然&ldquo屬于&rdquo這種或那種傳統學科,如剛才提到的兩個問題就顯然各自屬于地質學和物理學。

    這是因為它們的讨論都與它們所牽涉到的學科的傳統特性有關。

    它産生于某些理論的讨論,或産生于有關某種理論的實驗;而理論與主題相反,是可以構成一門學科的(學科可以描述為一個經曆着挑戰、變化和成長的有幾分松散的理論群)。

    但這并不影響我關于學科分類比較不重要的論點,以及我們不是研究學科,而是研究問題的論點。

     但是有哲學問題嗎?我認為,現在英國哲學的觀點&mdash&mdash我的出發點&mdash&mdash起源于已故的維特根斯坦教授的學說:他認為哲學問題是沒有的;所有真正的問題都是科學問題;而所謂的哲學問題都是假問題;所謂哲學命題或理論都是假命題或假理論;它們并不是假的(假定它們是假的,它們的否定将是真命題或真理論),嚴格說來是一些詞的無意義的組合,(5)不比一個還沒有學會正常說話的小孩的不連貫的咿咿呀呀更有意義。

    (6) 因此,哲學不能包含任何理論。

    照維特根斯坦的說法,它的真正性質不是一種理論,而是一種活動。

    一切真正哲學的任務是揭露哲學的胡說八道,并教導人們如何談論有意義的東西。

    (7) 我打算把維特根斯坦學說作為我的起點。

    我将試圖解釋它(第ii節),在某種程度上為它辯護,但又批評它(第iii節)。

    我将用科學思想史的某些例子來說明這一切(從第iv節到第xi節)。

     在實行這個計劃以前,我想重申我确信一個哲學家應當進行哲學研究:他應試圖解決哲學問題,而不應談論哲學。

    如果維特根斯坦的學說是正确的,那麼照我的說法,就沒有人可以研究哲學了。

    如果這是我的見解,我将放棄哲學。

    但是碰巧我不但對某些哲學問題深感興趣(它是否&ldquo正确地&rdquo叫做&ldquo哲學問題&rdquo,不去管它),而且希望對它的解決有所貢獻&mdash&mdash即使隻有一點點,即使要經過艱苦的工作。

    我在此談論哲學而不是探讨哲學問題,這樣做的惟一理由在于,我希望,當我照提綱演講時,可能終究有機會做一點哲學探讨。

     Ⅱ 自從黑格爾主義興起以來,科學與哲學之間就存在着一條危險的鴻溝。

    哲學家被指摘為&mdash&mdash我認為是正當的&mdash&mdash&ldquo不掌握事實知識而進行哲學論述”它們的哲學被描述為&ldquo隻是幻想,甚至愚蠢的幻想&rdquo。

    (8)雖然黑格爾主義在英國和大陸起了主導的作用,但它的對立面,以及對它的自命不凡的輕蔑,都從未完全熄滅。

    它的垮台是由一位哲學家造成的;這位哲學家像他以前的萊布尼茨、貝克萊和康德一樣,對科學特别是數學具有豐富知識。

    我講的就是羅素。

     維特根斯坦的哲學理論是以陳述分類為基礎的,而羅素也是陳述分類家(與他著名的類型論密切有關),羅素把語言的表達分為(後面第443&mdash446頁作了批評): (1)真陳述; (2)假陳述; (3)無意義表述,其中有類似陳述的一串詞語,可以叫做&ldquo僞陳述&rdquo。

     羅素運用這種區分去解決他發現的邏輯悖論問題。

    為了解決他的問題,(2)與(3)的區别尤為重要。

    在通常說話中,我們可以說,一個假陳述命題諸如&ldquo3乘4等于173&rdquo或者&ldquo所有的貓都是母牛&rdquo是無意義的。

    然而羅素卻保留了&ldquo無意義&rdquo這個術語,用于這樣的表達,如&ldquo3乘4是母牛&rdquo或&ldquo所有的貓與173是等同的&rdquo,即是說用來指一種最好不要稱為假陳述的表述。

    這些最好不稱為假陳述,因為有意義可言的假陳述的否定往往是真的。

    但是僞陳述的初看有效的否定&ldquo所有的貓等同于173&rdquo是&ldquo有些貓不等同于173&rdquo,而這恰恰是和原來陳述同樣不滿意的僞陳述。

    僞陳述的否定仍是僞陳述,正如正常陳述的否定(真或假)是正常陳述(相應的,僞或真)一樣。

     這個區别使羅素能夠消除多種悖論(他說這些悖論是無意義的僞陳述)。

    維特根斯坦更進一步。

    他或許由于有這樣的感覺:哲學家,特别是黑格爾式的哲學家,他們說的話都類似于邏輯悖論,因此他就用羅素的區别來譴責所有的哲學嚴格說來都是無意義的。

     結果沒有真正的哲學問題了。

    一切所謂哲學問題都可以分為四類:(9)(1)那些純邏輯或數學的問題,由邏輯或數學命題來回答,因而不是哲學的;(2)那些事實的問題,由屬于經驗科學的某些陳述來回答,因而也不是哲學的;(3)那些由(1)和(2)結合的問題,因而也仍不是哲學的;(4)無意義的假問題,如&ldquo所有的貓等于173嗎?&rdquo或者&ldquo蘇格拉底是同一的嗎?&rdquo或者&ldquo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以及顯然完全不能認識的蘇格拉底存在嗎?&rdquo 維特根斯坦借助于羅素的類型論而根除哲學(和神學)的思想是有其獨創性的(甚至比孔德的實證主義更激烈,孔德的實證主義與之很相似)。

    (10)這個思想成了學術界頗有勢力的現代語言分析學派的靈感泉源。

    他們繼承了他關于沒有真正哲學問題的信念,認為哲學家所能做的隻是揭露和消除傳統哲學所提出的語言之謎。

     我自己對這個問題的看法是,隻要我有真正的哲學問題要解決,我将繼續對哲學感到興趣。

    我不理解哲學沒有問題還會有吸引力。

    當然,我知道許多人在胡說,而且應揭露這種胡說,因為它可能是很危險的胡說,這将是一種任務(不愉快的任務),這是可以想象到的。

    但是我相信有些人曾經講過某些不大有意思的話,而且的确也不大合乎文法,但卻相當有趣而令人興奮,或許比别人很有意思的話更值得聽取。

    我可以指出微分和積分,特别是它的早期形式,根據維特根斯坦的标準,無疑是完全自相矛盾的和胡說八道的;然而,經過幾百年人們在數學上偉大努力的結果,終于把基礎建立起來了;但它的基礎理論直到現時現刻還需要繼續澄清,而且正在澄清。

    (11)在這一點上,我們或許可以記起,給維特根斯坦的早期追随者以深刻印象的,就是數學的表面絕對精确性跟哲學語言的含糊性和不精确性之間的對比。

    但是如果當年有個維特根斯坦運用他們的武器來反對微積分的先驅者,而且成功地消除那些胡說,而這是他們當代的批評者(如貝克萊,他基本上是正确的)沒能做到的,那麼他當時就扼殺了思想史上最有魅力和哲學上最重要的一個發展。

    維特根斯坦曾經寫道:&ldquo一個人不能說話,那就隻好沉默。

    &rdquo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埃爾溫·薛定谔曾經回答道:&ldquo但是就是在這時說話才是有價值的。

    &rdquo(12)微積分的曆史&mdash&mdash或許還有薛定谔自己的理論(13)&mdash&mdash都證實了他的說法。

     毫無疑問,我們全都應該訓練自己盡可能把話說得清楚、精确、簡明、直接。

    然而我認為沒有一本科學的或數學的名著,或一本的确值得閱讀的書,經過語言分析技巧的巧妙應用,不能表明它含有許多無意義的假命題,有些也許可以把它叫做&ldquo同語反複&rdquo。

     而且,我認為連維特根斯坦采用羅素的理論都是根據一種邏輯錯誤。

    從現代的邏輯看來,在普通自然發展語言(相對于人工演算)範圍内,隻要遵守習慣和文法的約定規律,就沒有理由談什麼假陳述或類型錯誤或範疇錯誤。

    人們甚至可以說,實證主義者以發難者自居,說我們使用無意義的詞,或者我們在胡說八道,事實上他不知所雲&mdash&mdash他隻是簡單地重複從本身也不知所雲的人那裡聽來的東西。

    但這引起了一個技術問題,在這裡無法論述了。

    (但在下面第十一到十四章,将讨論這個問題)。

     Ⅲ 我曾答允為維特根斯坦的觀點辯護幾句。

    我想說的是,首先,有許多哲學著作(特别是黑格爾學派的著作)可以公正地作為無意義的冗辭來批判;其次,這類不負責任的文章,至少在一段時間内受到維特根斯坦和語言分析家的影響而有所收斂(在這方面,最有益的影響是羅素的例子,他通過自己文章的無比魅力和清晰,證明内容的微妙與風格的清新、質樸是可以一緻的)。

     但我準備再多講一點。

    為了對維特根斯坦的部分見解辯護,我打算說明以下兩個論題。

     我的第一個論題是,每一種哲學,特别是每一哲學&ldquo學派&rdquo,都有可能這樣堕落:使它的問題實際上與假問題無所區别,而它的術語實際上也就與無意義的胡言亂語無所區别。

    我将試圖表明,這是哲學上近親繁殖的結果。

    哲學學派的衰退又是起于一種錯誤的信念,即認為哲學的研究不需要哲學以外的問題的推動,例如數學、宇宙學、政治學、宗教或者社會生活中的問題的推動。

    換句話說,這就是我的第一個論題:真正的哲學問題總是植根于哲學以外的那些迫切問題,這些根爛了,哲學也随之死亡了。

    在解決這些問題的努力中,哲學家們常會追求一種看來像是哲學方法或技巧,或是解決哲學問題的金鑰匙的東西。

    (14)但是這樣的方法或技巧是不存在的;在哲學上,方法是不重要的;任何方法,隻要導緻能夠合理讨論的結果,就是正當的方法。

    要緊的不是方法或者技巧,而是對問題的敏感性和對問題的一貫熱情,或者,如希臘人說的,是驚奇的本性。

     有些人感到解決問題的迫切要求,他們把問題看成是實在的東西,就像非得從他們的機體内排除掉的疾病一樣。

    (15)即使他們把自己局限于研究一種特殊方法或特殊技巧,他們也可以作出貢獻。

    但是另外一些人并不感到這種迫切要求,他們并沒有什麼重大的、迫切的問題要解決,然而照舊運用流行的方法作些練習,對于他們說來,哲學是應用(你所合意的見解和技能)而不是探索。

    他們把哲學引入假問題和語言謎語的泥沼;他們或者為我們提供假問題以代替真問題(維特根斯坦所見到的危險),或者說服我們集中力量去揭露他們正确地或者錯誤地認為的假問題或謎語;一種無休止的和不得要領的工作(維特根斯坦所陷入的陷阱)。

     我的第二個論題是,講授哲學的初看有效的方法常會産生那種符合維特根斯坦的描述的哲學。

    我所說講授哲學的初看有效的方法,并且似乎是惟一的方法,就是給初學者(我們認為這些初學者并不懂得數學史、宇宙學史以及其他科學的思想和政治思想)閱讀一些大哲學家的著作,譬如說柏拉圖和亞裡士多德,笛卡兒和萊布尼茨、洛克、貝克萊、休谟、康德和穆勒的著作。

    這樣一個閱讀課的效果是什麼?在讀者面前展現了一個驚人微妙而廣大的抽象的新世界;一種極端高深而艱巨的抽象。

    這些哲學家的思想和論證在學生看來有時不僅難于理解,而且好像是不相幹的,因為他發現不了有什麼事情與它們有關系。

    然而學生知道這些人都是偉大的哲學家,而哲學就是這個樣子。

    因此他就努力使自己的思想适應他認為是(我們将看到是錯誤地認為是)這些哲學家的思維方式。

    他将試圖講這些哲學家的奇怪語言,模仿他們的轉彎抹角的螺旋論證,甚至把自己束縛在他們古怪的難題中。

    有的可能膚淺地學會這些手法,别的人則可能成為這些手法的真正醉心者。

    然而有些人經過努力最後可能達到如維特根斯坦所描述的結論:&ldquo我已經和任何人一樣,學會了行話。

    這是很巧妙而且吸引人的。

    事實上,它的吸引人到了危險的地步;因為事情的簡單真相是,它隻是庸人自擾&mdash&mdash隻是一派胡言亂語。

    &rdquo我覺得我們應當尊重這種人。

     現在我認為這樣一個結論總體上是錯誤的;然而我敢說這幾乎是這裡所謂的講授哲學的初看有效方法的不可避免的結果。

    (當然,我并不否認有些特殊天才的學生可能在大哲學家的著作中發現比這個故事所講的更多的東西&mdash&mdash而且并不自欺。

    )因為學生發現激起那些偉大哲學家的超哲學問題(數學的、科學的、道德的和政治的問題)的機會确是很小的。

    一般地說,這些問題隻有通過研究科學思想史,特别是當時的數學和科學的問題狀況才能發現;而這又要以研究者對數學和科學相當熟悉為前提。

    隻有懂得當時科學中的問題狀況,那些研究大哲學家的人才懂得哲學家試圖解決什麼迫切而具體的問題,他們認為不能避而不談的那些問題。

    隻有在懂得這一點以後,研究者才能發現關于偉大哲學家的一種不同圖畫&mdash&mdash一張使表面上的胡說變得可以理解的圖畫。

     我将試圖借助于事例來建立我們的兩個論題,但在轉到這些事例以前,我要總結一下我的論題,而且把我跟維特根斯坦的賬講講清楚。

     我的兩個論題總起來說是,哲學深深紮根于哲學之外的問題中,維特根斯坦的否定判斷總的說來,就已經忘卻其哲學以外根源的哲學而言是對的;這些根源很容易被&ldquo研究&rdquo哲學、而不是受非哲學問題的壓力被迫鑽入哲學的哲學家忘掉。

     我對維特根斯坦學說的看法可以總結如下。

    總的說來,不存在&ldquo純&rdquo哲學問題,這或許是真的;因為的确,哲學問題變得愈純粹,就愈會喪失其原始意義,它的讨論就更易于堕落為空洞的文字遊戲。

    另一方面,不僅存在着真正的科學問題,而且也存在着真正的哲學問題。

    即使經過分析,發現這些問題含有事實成分,也用不着歸屬于科學一類。

    而且即使他們應該用純邏輯的手段來解決,也不需要列為純邏輯的或同語反複的問題。

    物理學中就出現了類似的情形。

    例如,解釋某些光譜名詞(借助于關于原子結構的假說)最後可以用純數學演算來解決。

    但這仍不意味着這個問題屬于純數學而不屬于物理學。

    如果一個問題與物理學家傳統讨論過的問題和理論有關(例如物質構造的問題),即使結果用來解決它的方法是純數學的,我們完全有理由稱它為&ldquo物理&rdquo的問題。

    正如我們剛才看到的,問題的解決可能打破許多科學的界限。

    同樣,如果我們發現,一個問題雖然原來是由原子論引起的,但這個問題跟過去哲學家讨論的問題與理論的關系,比跟今天物理學家研究的那些理論的關系更加密切,那就可以正确地說這是一個&ldquo哲學&rdquo的問題。

    而且,這和我們解決這問題時所使用的方法一點沒有關系。

    例如宇宙學常常具有巨大的哲學意義,雖然它在某些方法上也許已經變得同所謂&ldquo物理學&rdquo的關系更密切了。

    說它由于讨論的是事實問題,就必須屬于科學,而不屬于哲學,這不僅是學究氣,而且顯然是一種認識論教條,也就是一種哲學教條的結果。

    同樣,用邏輯方法解決的問題也沒有理由否認其&ldquo哲學的&rdquo性質。

    它可能是典型的哲學性質的,或物理學性質的,或生物學性質的。

    在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裡,邏輯分析起了一定的作用;使相對論在哲學上有意義并且引起一大堆和它有關的哲學問題,其部分原因就在這裡。

     維特根斯坦認為所有真正的陳述(因此所有真正的問題)可以被分為各自獨立的兩類:事實的陳述(後天的綜合性的),這是經驗科學所研究的;邏輯的陳述(先天的分析性的),這是純形式邏輯或純數學所研究的;維特根斯坦的學術發現就是這個論斷的結果。

    這種簡單的二分法,雖然對于泛泛的研究來說極有價值,但對許多探索的目的來說則過于簡單了。

    (16)雖然它的意圖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