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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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啦，咱們同鄉&hellip&hellip我可也是個江戶哥兒[1]呵。
&rdquo我心裡思忖，這家夥要是江戶哥兒，我真不願生在江戶哩。
其餘的這樣一一寫下去沒完沒了，所以就此為止吧。
同大夥見過面以後，校長說：&ldquo今天你可以回去了，關于上課的事，請和數學主任商量，後天就開始上課吧。
&rdquo我問誰是數學主任，原來就是那位豪豬。
真晦氣！在這個家夥手下幹事，叫人大失所望。
豪豬說：&ldquo哎，你住在哪兒？山城屋？唔，回頭我去找你商量。
&rdquo說罷，拿起粉筆到教室去了。
身為主任，卻主動找上門來商量事情，太缺乏見識了。
我很慶幸，他沒有叫我到他那兒去。
出了校門，我打算立即回旅館，可回去也無事可幹，到街上散散步吧。
于是漫無目的地随便蹓跶起來。
看到了縣衙門，這是一座上個世紀的古老建築；看到了兵營，不比麻布的聯隊[2]漂亮；看到了大街，道路隻有神樂坂[3]一半寬，街面也不如那裡齊整。
二十五萬石俸祿的諸侯王城，不過爾爾。
住在這裡面以全城之主自居的那幫人，真是可憐。
想着想着，不覺來到山城屋門前。
這地方看起來很大，實際上很小。
隻逛了一會兒就看完了。
回去吃午飯吧，我走進大門，坐在賬房裡的老闆娘一見面，急忙跑過來招呼：&ldquo您回來啦&hellip&hellip&rdquo邊說邊向我磕頭。
我脫鞋走進來，女傭說：&ldquo房間空出來啦。
&rdquo便領我上樓去。
這裡是樓上臨街的十五鋪席的大房間，還有壁龛。
我平生從來未進過這樣闊氣的房子，今後也不知何時才能再進這樣的房子。
我脫去西服，換上一件浴衣，在房間中央躺成一個&ldquo大&rdquo字，太舒服啦！ 吃罷午飯，立即給阿清寫信。
我文章作得不好，識字也不多，所以很讨厭寫信。
再說也沒地方可寄。
不過，阿清總惦念着我吧。
她要是以為我翻船淹死了，那可不好，所以咬咬牙寫了一封長信寄給她。
信裡的措辭是這樣的： &ldquo昨日到達這裡。
地方很是蹩腳。
住在十五鋪席的房間裡。
向旅館付了五元小費。
老闆娘頭磕着地闆表示感謝。
昨夜沒有睡着覺。
夢見阿清吃竹葉糖時，連竹葉一起吞了。
來年夏天返回。
今天去了學校，給大家起了外号：校長是狐狸，教務主任是紅襯衫，英語教員是老秧，數學教員是豪豬，圖畫教員是小醜。
其餘的事今後再寫給你。
再見。
&rdquo 寫完信，心情舒暢，睡意朦胧，又像剛才那樣，在房間正中放松筋骨躺成個&ldquo大&rdquo字。
這回沒有做夢，睡得很香。
&ldquo是這個房間嗎？&rdquo一個聲音把我驚醒，豪豬走了進來。
他一見面就說：&ldquo失敬失敬，你所擔任的是&hellip&hellip&rdquo人家一起床他就來談判，弄得我非常狼狽。
聽了自己擔任的課程，也沒啥特别的困難，就答應下來了。
這種事别說後天，就是叫我明天就上課，心裡也不慌張。
商量好課程之後，他自作主張地說：&ldquo你不能老是住在旅館裡，我給你找個好一些的公寓，就搬過去吧。
别人聯系不會答應，我去一說馬上就成。
宜早不宜晚，今天看房子，明天搬家，後天到學校上課，這樣挺好。
&rdquo是的，這十五鋪席的房子，總不能久住下去。
把全部月薪都用來付房錢也許還不夠。
剛發狠出了五元小費，馬上搬走有點可惜。
但既然要搬，不如早一天搬走，早一天定心。
主意已定，我将這事拜托給了豪豬。
豪豬說：&ldquo咱們一起去看看。
&rdquo我就跟他去了。
那家公寓位于街口的一座山坡上，環境極為幽靜。
房東經營古董，名叫伊賀銀。
太太是老年婦女，比房東大四歲。
中學時曾經學過&ldquo魔女&rdquo這個詞兒，這女人正像一個魔女。
不過她已成了别人的老婆，所以無妨。
最後決定明天就搬過去。
回來的路上，豪豬在大街上請我喝了一杯冰水。
那天在學校剛見面時，覺得他是一個傲慢無禮的家夥，看他如此細心地關照别人，倒不像是壞人，隻是和我一樣脾氣暴躁。
後來聽說，這人在學生當中最有威望。
*** [1]江戶是東京的舊稱。
&ldquo江戶哥兒&rdquo意指地道的東京人。
[2]駐紮在麻布區的皇家儀仗隊。
[3]東京地名。
&rdquo我心裡思忖，這家夥要是江戶哥兒，我真不願生在江戶哩。
其餘的這樣一一寫下去沒完沒了，所以就此為止吧。
同大夥見過面以後，校長說：&ldquo今天你可以回去了，關于上課的事，請和數學主任商量，後天就開始上課吧。
&rdquo我問誰是數學主任，原來就是那位豪豬。
真晦氣！在這個家夥手下幹事，叫人大失所望。
豪豬說：&ldquo哎，你住在哪兒？山城屋？唔，回頭我去找你商量。
&rdquo說罷，拿起粉筆到教室去了。
身為主任，卻主動找上門來商量事情，太缺乏見識了。
我很慶幸，他沒有叫我到他那兒去。
出了校門，我打算立即回旅館，可回去也無事可幹，到街上散散步吧。
于是漫無目的地随便蹓跶起來。
看到了縣衙門，這是一座上個世紀的古老建築；看到了兵營，不比麻布的聯隊[2]漂亮；看到了大街，道路隻有神樂坂[3]一半寬，街面也不如那裡齊整。
二十五萬石俸祿的諸侯王城，不過爾爾。
住在這裡面以全城之主自居的那幫人，真是可憐。
想着想着，不覺來到山城屋門前。
這地方看起來很大，實際上很小。
隻逛了一會兒就看完了。
回去吃午飯吧，我走進大門，坐在賬房裡的老闆娘一見面，急忙跑過來招呼：&ldquo您回來啦&hellip&hellip&rdquo邊說邊向我磕頭。
我脫鞋走進來，女傭說：&ldquo房間空出來啦。
&rdquo便領我上樓去。
這裡是樓上臨街的十五鋪席的大房間，還有壁龛。
我平生從來未進過這樣闊氣的房子，今後也不知何時才能再進這樣的房子。
我脫去西服，換上一件浴衣，在房間中央躺成一個&ldquo大&rdquo字，太舒服啦！ 吃罷午飯，立即給阿清寫信。
我文章作得不好，識字也不多，所以很讨厭寫信。
再說也沒地方可寄。
不過，阿清總惦念着我吧。
她要是以為我翻船淹死了，那可不好，所以咬咬牙寫了一封長信寄給她。
信裡的措辭是這樣的： &ldquo昨日到達這裡。
地方很是蹩腳。
住在十五鋪席的房間裡。
向旅館付了五元小費。
老闆娘頭磕着地闆表示感謝。
昨夜沒有睡着覺。
夢見阿清吃竹葉糖時，連竹葉一起吞了。
來年夏天返回。
今天去了學校，給大家起了外号：校長是狐狸，教務主任是紅襯衫，英語教員是老秧，數學教員是豪豬，圖畫教員是小醜。
其餘的事今後再寫給你。
再見。
&rdquo 寫完信，心情舒暢，睡意朦胧，又像剛才那樣，在房間正中放松筋骨躺成個&ldquo大&rdquo字。
這回沒有做夢，睡得很香。
&ldquo是這個房間嗎？&rdquo一個聲音把我驚醒，豪豬走了進來。
他一見面就說：&ldquo失敬失敬，你所擔任的是&hellip&hellip&rdquo人家一起床他就來談判，弄得我非常狼狽。
聽了自己擔任的課程，也沒啥特别的困難，就答應下來了。
這種事别說後天，就是叫我明天就上課，心裡也不慌張。
商量好課程之後，他自作主張地說：&ldquo你不能老是住在旅館裡，我給你找個好一些的公寓，就搬過去吧。
别人聯系不會答應，我去一說馬上就成。
宜早不宜晚，今天看房子，明天搬家，後天到學校上課，這樣挺好。
&rdquo是的，這十五鋪席的房子，總不能久住下去。
把全部月薪都用來付房錢也許還不夠。
剛發狠出了五元小費，馬上搬走有點可惜。
但既然要搬，不如早一天搬走，早一天定心。
主意已定，我将這事拜托給了豪豬。
豪豬說：&ldquo咱們一起去看看。
&rdquo我就跟他去了。
那家公寓位于街口的一座山坡上，環境極為幽靜。
房東經營古董，名叫伊賀銀。
太太是老年婦女，比房東大四歲。
中學時曾經學過&ldquo魔女&rdquo這個詞兒，這女人正像一個魔女。
不過她已成了别人的老婆，所以無妨。
最後決定明天就搬過去。
回來的路上，豪豬在大街上請我喝了一杯冰水。
那天在學校剛見面時，覺得他是一個傲慢無禮的家夥，看他如此細心地關照别人，倒不像是壞人，隻是和我一樣脾氣暴躁。
後來聽說，這人在學生當中最有威望。
*** [1]江戶是東京的舊稱。
&ldquo江戶哥兒&rdquo意指地道的東京人。
[2]駐紮在麻布區的皇家儀仗隊。
[3]東京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