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的姑娘

關燈
加雷爾·房·丹·曷佛爾 加雷爾·房·丹·曷佛爾(KarelvandenOever)于一八七九年十一月十九日生于盎佛爾(Anvers),殁于一九二六年十月六日,是畫家龔斯當·房·丹·曷佛爾(ConstantvandenOever)的弟弟。

    他的教育是在盎佛爾的聖諾爾貝學院和聖約翰倍爾希曼學校受的。

    文學生涯則是從《在弗朗特爾》(Vlaanderen)和《永遠在前》(Alvoorder)開始的,以後創辦了《弗朗特爾的作品》(VlaamscheArbeid)雜志。

     他是一位詩人,詩集有《在早晨的蒼茫的遠方》(InSchemergloedderMorgenverte,一九〇一)、《卑微的東西》(VanStilleDingen,一九〇四)、《盎佛爾頌歌》(LofvanAntwerpen,一九二一)、《銀的火炬》(DezilverenFlambouw,一九一八)、《戰時詩歌》(Verzenuitoorlogstijd,一九一九)、《開着的窗》(HetopenLuik,一九二二)、《翼影》(NchaduwderVleugelen,一九二三)、《聖山》(DeheiligeBerg,一九二五)、《亭子》(Paviljoen,一九二七)等。

     他的短篇、長篇小說一共隻有五冊:《岡比尼短篇集》(KempischeVertelsels,一九〇五)、《浪人之城》(DeGeuzenstad,一九一一)、《舊盎佛爾短篇集》(OudAntwerpscheVertellingen,一九二〇)、《赤馬》(HerroodPoard,一九二二)、《保羅的内心生活》(HetinwendiglevenvanPaul,一九二三)。

    這篇《溺死的姑娘》,便是從他的第一部短篇集中譯出來的。

     從前,當我幼小的時候,我和我家人住在北勃拉邦省一個名叫&ldquo古爾登霍夫&rdquo的荒涼而滿蔽着野生的樹林的地方。

    在那片廣大的荒地中央,有一個幽暗的公園。

    那公園中的樹木,是從來也沒有人去伐過的;那裡有成千成萬棵樹木,那數不清的灌木和荊莽是更不用說了。

     我們精緻的小屋子是坐落在一條穿過這片荒地的路上。

    從那裡,許多條小路蜿蜒地穿到公園中去,一直通到公園的盡頭;在那裡,有一個澄清的池塘像一塊被太陽所映照着的大玻璃似的在閃耀着。

     在那池塘的中央,一道鮮明的噴泉像瀑布似的飛躍着,然後重新化成一片白色的細塵,落到了池面上。

    池水在這落下來的水珠之下咕噜咕噜地響着,水面上起着軟軟的圓形的波紋,一直推移到岸邊的纖細的蘆草邊。

     這個池塘常常是我的快樂源泉。

    在我少年時代空閑的日子裡能整天在那裡找到那麼繁複的快樂,竟至樂而忘返,裝着聽不見那叫我回去吃晚飯的聲音。

    那地方的引誘力是那麼地大,特别是當天空在那裡整個地映成青色,鮮明的青色,間雜着蘆葦、樹木和花草的灰色影子的時候,或是當太陽把它全部金色的火光,那麼輝煌地傾注到那裡,放着鮮明的彩色的時候,這使池水像一片金鱗似的閃動着,使那高高的扇形似的噴射着的噴泉,也像着了火。

    那時天氣多麼好!被噴泉老是很平均的霰一般的聲音所搖蕩着,我在水邊遊戲,快樂地拍着那散成珠粒的水,歡呼着。

    我把麥草和蘆葦的莖丢到水裡去,看它們受着我的手的推動,慢慢地飄蕩到噴泉邊去。

    在那邊,它們像淋到了雨似的受到了水珠的飛濺,戰顫着,旋轉着,被卷到旋渦中去,慢慢地沉下去。

    我發狂似的感到有趣味,什麼别的東西也不能使我抛開這種遊戲。

    可是&hellip&hellip可是有一天我竟碰到了這件事&hellip&hellip 那一天天氣熱得異乎尋常。

    一片壓人的又熱又沉重的空氣,在那被薄暮最初的影子所染成幽暗的公園上面浮動着。

    我似乎覺得在那邊,在遠方,在輝煌的西方,人們不停地在燒燎火,我似乎覺得那散布在我們的屋子上和公園上的,便是那燎火的酷熱氣焰。

    真的,天是那麼地紅,樹膠一般地紅,好像松樹和沙土都已燒過一樣,以緻我竟想不出一個别的解釋來。

     在整天之中,那固執的頭痛抓緊了我的兩鬓,酷暑使我疲倦而乏力,一直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