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私家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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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雯幹啥,來人說是想跟她學習繪畫。

    要是學習繪畫,在館裡根本輪不到找她,比她名氣大、資曆深的人好幾個呢。

    陸雯說出這事,栗緻炟覺得問題有點大了,他立刻警覺起來,很自然地就把這一系列迹象與妻子羅虹聯系起來。

    就問陸雯,又像自言自語: “這事會不會是羅虹指使人幹的?” “不會吧,至今你老婆也沒見過我,更不認識我呀。

    ” 兩個人在一問一答地對話,卻又各自在反思以往兩人接觸時大大小小的情節和細節,交往的行動中是否出現了破綻,這破綻是否被人發現。

     “對了,那個夜晚,不,大概是淩晨兩點了吧,你到我的住處,是不是叫你老婆發現了?”還是女人心細,是她先想到了這個情節,她擔心栗緻炟進屋子時,後邊跟有尾巴。

     栗緻炟立刻陷入沉思,那天淩晨的事,他卻絲毫也回憶不出來了,隻是在黎明前,他離開情意綿綿的情人時,腦子才清醒起來,至于自己是怎麼走進陸雯的房間的,他确實記不起當時的情景了。

    但是,可以斷定的是,倘若出了破綻,破綻隻能是在這個瞬間,因為其他的時段裡,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在那漫長的時空他與她的二人世界的所有行動,都進行得嚴實秘密,天衣無縫,唉,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栗緻炟為自己的失誤暗暗遺憾又暗暗自責,之後,他對陸雯講,對這事不能麻痹,女人們往往因為這種事會幹出傻事的,他指的女人們是羅虹。

    絕對不能叫他們抓住什麼把柄,更重要的是,得弄清跟蹤的人屬哪家哪戶,他們的動機目的是什麼。

    陸雯問栗緻炟,那怎麼辦呢,我直接與跟蹤的人對話,還是在單位守株待兔?然後與他們談條件嗎?陸雯的反問倒是啟發了栗緻炟的思路,這事不妨來個将計就計,隻要弄清跟蹤人的面目,下邊就好對症下藥。

    無論如何,不能叫事态擴大,更不能叫羅虹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這時刻,栗緻炟依然把羅虹當做親人,當做自己人,她畢竟是自己的妻子,是女兒的媽媽,倘若因為丈夫有了情人而鬧得滿城風雨,這種所謂的醜聞正好被人利用,他心中的仇者就是與他不大和諧的同僚,這些人巴不得栗緻炟工作上出岔子,經濟上出問題,男女之間出醜聞,有了這些東西,市長就不打自倒了。

    可是,栗緻炟的待人接物,一直很謹慎,很小心的,多少年來,他對工作,對金錢,都是有自己規範的态度的,所以,這方面他沒有出過問題。

    隻是在私生活上,他有一個情人。

    從理論上講,這當然是不應該的,特别是對他這樣身份的人物。

    可是,他又常常私下找理由、找根據來開脫自己、寬慰自己、順應自己的這種欲念和行為。

    且不說中國曆代皇帝能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就是自實行一夫一妻制以來,多少偉人不是都喜歡年輕女人嗎?就他知道的一些領導人物,有比他官大的,也有比他官小的,他們之中也有有情婦的,隻不過這事做得隐秘,處理得妥當,而不被外界人士所知罷了,自己有個把情人,又何嘗不可?可是,他在為自己的行為開脫之後,還是會湧起一種憂患、顧慮和内疚。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會很快地在他與陸雯的歡悅中,被驅逐出他的心田和腦際。

    特别是當那個容貌姣好、氣質優雅、楚楚動人的軀體栩栩如生地站在眼前時,所有的憂慮與愧疚就被這個有血有肉的生靈吞噬了。

    到了這種時刻,他在全身心地擁有着陸雯并消受着陸雯給他的奇妙快感和悠然神往的惬意時,他對情人就更加愛不釋手了,反而油然而生出另一種邏輯,那些沒有情人,進而指責情人的人,是因為他們沒有遇到情人,沒有遇到真正的傾城傾國又與自己有共同語言的知音,倘若遇到了,他們也會有情人,也會做情人,也會與自己一樣,如此珍視這種愛戀。

    心靈走到這步田地,對自己的情人身份和擁有情人,他不僅覺得這是情有可原的,且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正常之舉。

    之所以有的人沒有情人,是因為上蒼沒給予他這種機遇,自己大半輩子啦,不就是僅有十多年前的那一次邂逅陸雯的機會嗎?也許從那以後他對女人就不再注目,自有了陸雯,他就十二分地滿足了。

    所謂人生難得一知音,真的就是這個道理。

    既然知音難得,絕大多數的人當然就沒有知音,沒有情人。

    陸雯對自己,是情人與知音集于一身的女人,得到這樣的人,當然是難上加難了。

    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接納陸雯。

    既然如此,他進而為自己的所為所得自豪起來,得意起來……到了這種境地,他什麼都可放棄,陸雯則是不可放棄的。

    隻是在以後與她的接觸中,得更加小心,更加謹慎罷了。

     兩個人很是認真地推敲了一下下一步的計劃,企圖将已萌芽的危機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