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龍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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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确定了:原來在泰國和史笑法一塊兒追殺我和王學兵的,真就是披着歌舞廳副總合法外衣的這個醜男人! “扛着一丁點兒風險也比讓咱直接把他抖摟出去強呗!這他還整不明白嗎?”這聲音是東北腔,說話的一定是孟憲異。

     史笑法又說:“我還真的佩服您孟總,不愧是個大博士!如果沒您呼風喚雨的安排,咱們咋能有今兒的桃園三結義!” 沒想到醜男人高大年除了“丫頭的”和“他媽的”,竟然也會說幾句文明的順溜話,他尖着嗓子,發揮其大概從歌舞廳裡煉出來的功夫,像唱戲一般地吟誦起孟憲異的豐功偉績:“京港娛樂城,斷然截贓,一盤錄相帶下課了章亦雄;天海海濱,飛砂走石,吓跑了窮兇極惡的不速客;遊走魚龍,說‘王’降‘耿’,才有今兒的大團圓!” 孟憲異照例進行了虛僞的謙虛:“這不是糟改俺嘛!你倆還不是一樣,沒你倆在泰國促一下王學兵,他現在咋能這麼乖巧!沒你倆的勇武,清水窪的釘子戶咋能趕走!俺們新的高爾夫公司又咋興建!沒哥兒幾個的幫襯,俺一個人再多一個博士的腦袋,也扯不出啥大動靜兒!” 我驚愕了,原來孟憲異竟和史笑法之流完全攪在了一塊兒!原來他在京港娛樂城一改陰損寡言的舉止,怪異地招出方子洲的錄相帶,果然是别有用心的!原來遠飛集團天海公司爛尾樓上飄下來的闆磚也是他親自或授意而為!難怪我獨自在海濱漫步時在餐館裡見到了推杯換盞的他!原來,清水窪推平釘子戶住所的勾當竟也是孟憲異之流所為! 那麼,王學兵又會是什麼樣的人,隻是簡單的玩弄女性和權術的高手嗎?那個“說王降耿”中的“耿”是誰,難道就是京興市政府辦公廳的耿德英助理嗎?這夥人串乎在一塊兒到底想幹啥子? 忽然,聽到甬道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我趕緊離開門口,悄悄地轉身,上樓,繼續找二樓的二号雅間。

    一上樓來,不禁讓我大吃一驚:在二号雅間的門口,我竟發現了方子洲! 由于我蹑手蹑腳地沒一點動靜,再加上他全神貫注地幹他的偷窺勾當,他竟然沒發現我的到來。

    他戴着一頂我從來沒見他戴過的運動帽,他的頭和帽子正對着門口的窗戶向裡張望。

    他的手裡拿着一根細而軟的鐵絲,那鐵絲的一端連在他的褲子兜裡,一端彎曲着插進了門縫。

     看他擺弄運動帽的精心、端正、平穩勁兒,我猜想,他的運動帽裡一定藏着攝像機,而現在他正拍攝着屋裡人的一舉一動。

    他手裡那根神奇的鐵絲一定是個錄音探頭。

    正因為有了這些先進的設備,才使得他的偷拍總能保證那麼高的質量! 我離近了方子洲的時候,他大概從我的呼吸裡判斷出有人到來,全身不覺一顫,回頭見是我,驚恐的雙眼才立刻放了光。

    他對我點點頭,把實指在嘴上豎了一下,示意我别出聲。

    我也把手指了指樓梯口,示意他馬上就有人來。

    他對我擺擺手,告訴我:沒關系。

    于是,他就回轉身繼續對屋内進行拍攝。

     我也颠着腳尖來到窗前,向房内看去,隻見兩個男人正背對着門在很激烈地争吵着。

    從背影裡,我首先認出了王學兵,他五短的身材和粗粗的脖子,燒成灰我都能認得出來。

    王學兵旁邊的人我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隻因為是一個背影,我一時認不出來。

     看着方子洲一手托着帽子,一手捏着鐵絲全神貫注的勁兒,我忽然沒了偷窺的恐懼感,而感覺這舉止和行為很幽默,并忍不住想笑:我倆這是在幹啥子?難道我倆能走到一塊兒,是因為我倆都有共同的嗜好:偷窺嗎? 我的心情剛一放松,就聽見了樓梯口有腳步聲,而且,一個男服務員的身影瞬間已經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方子洲已經沒時間抽回他插在門逢裡的鐵絲,想不被來人發現我倆的偷窺也成為了不可能的事兒! 如果這樣被發現,在京港娛樂城方子洲被保安捉拿的事兒就有可能再次發生,而且,同時被擒拿的一定還有我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薇州,在身分不明、深不可測的薇州摩托車集團公司一夥的手裡,我倆會落個什麼下場!他孟憲異為了阻止我和方子洲對遠飛集團天海公司的調查,連高樓抛闆磚的事兒都能幹出來,如果發現我倆探到了他們黑社會性質的勾當,我倆的命運會怎樣?真是不堪設想! 人一急就容易使智慧超常發揮,在這關鍵時刻,我突然用身體擋住了方子洲那根插在門逢裡的鐵絲,伸出雙臂抱住了方子洲的脖子,把嘴貼到他的嘴上,與他熱吻起來。

    方子洲竟傻呵呵地不明真相,老大不情願地轉過身與我親吻,手裡的鐵絲也不由自主地脫落,從門逢裡溜出來,落在了我倆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