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龍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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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子是清盤?” 李雅菊見我刨根問底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便開始打岔了。

    她站起身,對我說:“走,咱倆去點菜!” 我自然不好對王學兵之行再追問下去,便跟着李雅菊起身。

    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點菜還需要離開餐桌,又不好多問,就跟着她下樓了。

     李雅菊帶着我從餐廳的後門出來,由女服務員帶領着進入了一個很大的用花草遮住了天空的大棚。

    黑暗的大棚裡擺滿了裝着動物的筐子和籠子,而籠子裡掙紮、遊動的竟是果子狸、穿山甲之類的野生保護動物!其中一隻果子狸棕紅色的身子,白腦門,一對亮幽幽的圓眼睛,很漂亮。

    從筐子蓋的縫隙裡,我還看到幾條叫不出名字的蛇,正蠕動着,伸出長長的舌頭企圖鑽出來。

     我感到恐懼,更由于胃弱而感到惡心。

    李雅菊見我面色難看不走了,就索性問我:“喜歡吃穿山甲,還是喜歡吃蛇?” 我由于惡心而難以說話,就支吾着說:“随便随便,我聞不了這個味道!”說着就趕緊往回走。

     李雅菊見狀,吩咐女服務員:“那就吃你們的招牌菜:龍虎鬥!” 在我小的時候,在四川古鎮,就聽說華南人是吃貓的。

    一直讓我百思不得其不解的是,那麼溫柔、可愛的貓咪如何進得了人口呢? 大概李雅菊知道我的胃弱,一時難于接受直接吃生猛野物的現實,因此,她一直陪着我喝粵菜中清淡的褒燙,品精細的小吃,見我忘記了剛才的惡心,胃口大開的時候,才讓女服務員上了一鍋紅燒的龍虎鬥。

     我也沒問龍虎鬥是由什麼做成的,隻管吃起來。

    那帶骨的肉的确細嫩、鮮美,我有滋有味地一連吃了好幾塊;那像魚一樣帶刺的肉雖然吃着麻煩,其味道也很特殊,我也連吃了兩塊。

    見我一點沒客氣和見外,李雅菊笑了:“感覺我們粵菜怎麼樣?” 我當然不能說不好。

    李雅菊又笑了:“你知道這龍虎鬥是用什麼做的嗎?” 我搖了搖頭,感覺自己像鄉巴姥進城一般對現實世界一無所知。

     李雅菊毫不客氣地揭了老底:“那帶骨的肉,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那隻棕紅色身子,白腦門,有一對亮幽幽圓眼睛的果子狸!那像魚一樣帶刺的肉,就是你剛才看到的框子裡一條最毒最大的毒蛇!” 我心裡明白李雅菊此舉是好心而為之,但是,我依然心裡堵得慌兒。

    李雅菊見我一副傻呆呆的樣子,繼續笑着告訴我:“你們這些北方來的客人,都需要我們這樣招待的!否則,一定是這個不吃,那個不成的!” 我正不知道是應該哭好還是應該笑好的時候,趙總端着酒杯,依然文質彬彬,依然一副學者作派地進來了。

    他笑容可掬地客氣着:“今兒,我這兒有三撥客人,一桌是愛農銀行京興市分行,一桌是京興市政府,一桌是你,合作銀行的柳小姐!照顧不周,多多包涵啦!“ 與趙總一連喝了三杯蘇格蘭的薄荷酒,趁趙總和李雅菊貼坐細語的當口,我借故去衛生間溜了出來。

     我本來隻是想給王、李二人一個私秘空間,自己躲得片刻清閑,本不想探聽什麼。

    可一到一樓,我的好奇心突然上來了。

    我大模大樣地問剛才帶我們到後院大棚裡去的那個女服務員:“愛農銀行的客人在哪一個房間?”見女服務員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我撒謊道:“我想給我的領導敬一杯酒!” 女服務員立刻笑逐顔開了,引導着我穿過大廳,直奔角落裡的一條甬道,而後把手一指,告訴我說:“小姐請您一直往前走,一号雅間和二樓二号雅間都是趙總的客人!” 我獨自一人穿過甬道,找到了一号雅間。

    見四周寂靜無人,便悄悄地探頭向門上的窗戶望去。

    隻見裡面古舊而豪華的餐桌上,圍坐着三個人:一個尖嘴猴腮、三角眼;一個鼓眼泡、大背頭,醜陋無比;剩下的一個長着一張瓦刀臉。

    我認出來了,這三個人竟都是我曾經認識或見過的壞蛋!第一個是孟憲異、第二個是遠飛歌舞廳的副總高大年,第三個則是在泰國追殺過我的史笑法!這三個根本不搭界的壞蛋怎麼會聚攏在一塊兒?怎麼會成為薇州摩托車集團公司這個華裔泰國人的坐上客?! 我把耳朵貼在門縫,隻聽到他們斷斷續續地講: “姓耿的,丫偏要把這些爛帳由銀行核銷!怕露出丫的屎屁股來!這回,丫再敢拔份兒,老子就讓丫撂這兒,把丫嚼巴嚼巴吃了!讓丫回不了京興!”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說話的大概是史笑法。

     “我瞧呀,這回丫不管怎麼着,也得他媽的扛着了!我不能像上次在曼谷讓姓王的逃了一樣,讓姓耿的再孬了丫子!”這聲音很尖,大概是遠飛歌舞廳的那個醜男人,高大年。

    聽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