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李老君崆峒會群真王重陽甯海度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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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至於大難一到,子不能随父,妻烏得随夫?各人奔走各人的路,生離死别終有時。

    &rdquo 這一段言語,說得孫氏如醉方醒,向員外道:&ldquo我員外倘然訪得明師,可能與妻同修否?&rdquo宜甫道:&ldquo志同,外人卻成契友;心背,至親即是他人矣。

    &rdquo 過了幾天,馬員外人城有事,走到城門,因天氣暑熱,少坐片時,買瓜止渴。

    見一老道走來,也就坐下。

    你道怎生模樣?但見: 頭戴清風巾,足踏多耳芒鞋;手拿淨塵拂,身披千針袖襖。

    雙眸炯炯,兩道金光如電閃;含神默默,一團和氣似龜藏。

    耳大鼻隆,面凝金色;額高眉闊,舌絡錦紋。

    坐如磐石,步若輕風。

    正是:無人無我真如體,不滅不生自在心。

     馬钰見此人形容蒼古,體相不凡,遂買一個瓜,向前道:&ldquo老師父,我看這天氣炎熱,身穿袖襖,不怕暑蒸?我買這瓜兒與你結個緣。

    &rdquo重陽不語,執過手來就吃,卻從瓜蒂食起。

    馬钰道:&ldquo這個瓜蒂是苦的,何不棄之?&rdquo重陽曰:&ldquo香從臭裡得,甜向苦中來。

    &rdquo馬钰複問道:&ldquo老師父何方人氏?到此何事?&rdquo重陽道:&ldquo不遠千裡而來,特來扶醉漢耳。

    &rdquo馬钰異之,知是有道,遂上前深深打躬,道:&ldquo弟子見師形容迥異,出言不凡,有意度人,請師到我家中養息幾天,未知老師尊意若何?&rdquo 重陽見他至誠虔恭,知是道器,遂與馬钰同至家中。

    廳上坐定,急命家童烹茶設齋。

    重陽止道:&ldquo貧道出山,久避煙火。

    &rdquo馬钰聽言,愈加恭敬,急忙命家童請出孫氏,道:&ldquo我今日進城,路遇這位真仙。

    他不食煙火多年,此人必定有道。

    &rdquo就叫孫氏上前,夫婦一同參拜。

    重陽一見這婦人,年雖已近知命,體相不凡,将來必成大器,但其目前道心未固,待我慢慢琢磨。

     馬钰請師到花廳養靜,每日買些瓜果之物供養。

    重陽将馬钰更名處钰,字通寶,号丹陽。

    丹陽拜謝,問師曰:&ldquo何為道?&rdquo重陽答曰:&ldquo道是虛無體,強名曰先天。

    五行不到處,父母未生前。

    &rdquo 丹陽即悟大略,事師不倦,日與談玄論道。

    重陽分梨與丹陽同食,嘗作詩省之,詩曰: 此物外圓内卻堅,中含一點是先天。

    收來嘗以凝花露,放去觀如出水蓮。

    劈破鴻蒙修妙道,剖開太極揀真鉛。

    時人不識玄元理,那曉食梨有秘傳? 凡分梨十次,每次必有詩以化之,多方指點,丹陽嘗未覺悟。

    不表。

     卻說登州府甯海州,時有一人,姓譚名玉,字伯玉。

    祖居河南洛陽縣人氏,因金兵南渡襲汴京,逃出,至山東登州甯海寄住。

    緣登、萊、青三府之地近於海濱,不順大路,雖金人至此,得其城池,百姓歸降,故未大動幹戈,到也安甯,故有外人逃入境中。

    這譚玉生於金太宗天會癸卯元年三月初一日,生時有彩霞照室之祥,少有敏慧,卻遇金兵作亂,随父逃奔甯海,開店度日。

    父親亡故,嘗甘淡泊,笃好清虛,不思娶妻傳後,獨念固守元精。

    至四十二歲,忽患風痹之症,求醫罔效,服藥無靈,曾有三載,行路艱難。

    忽聞馬員外家中有一位神仙,冬夏單衣,不食煙火之食。

    &ldquo倘有靈驗,能使患痊如故,我就哀求出家。

    &rdquo主意一定,坐了一乘轎子,到了馬家門首下轎,入内問訊。

    馬家家人引進花廳相見。

     丹陽問知來由,引見師父。

    那譚玉一見重陽,卓荦有異,知是神仙臨凡,急忙倒身下拜,求療沉疴。

    重陽與其神觀,觀其夙緣有種,根器不凡,就将葫蘆内取出丹丸三顆,向譚玉道:&ldquo當用無根水煎服,熟睡一時,病體即刻痊愈。

    &rdquo正是: 夙緣有種今生遇,得道修持卻在人。

    不是譚生勤苦志,焉能他日見天真? 要知譚玉後事,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