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回 方欲别飄萍認母 未明言孟德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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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飄萍既拜義母,當下言曰:“世間俗禮,與孩兒無涉。

    母親,相聚數月,實孩兒平生至樂,然以女擒母至此苦寒之地,大不孝也。

    今當送母歸國,孩兒回報父王,請與中華釋嫌通好,勿動幹戈。

    他日再往洛陽拜見義父未遲。

    ” 慕容秋水道:“孟德若責吾兒擅自作主,如之奈何?”飄萍道:“父王雖雄心猶在,如今年事已高,看慣世間風雲變幻,潮起潮升。

    孩兒請念父女之情,父王雖棄萬裡江山,亦不遲疑也,還管他什麼富貴權位,怎理會什麼利祿功名。

    日後中華魏漢,世代通交,人民安居樂業,再無征戰之苦,豈不善哉?”一番話說得慕容秋水怦然心動,亦想:“飄零肯為我一句戲言,不辭勞苦,轉戰世間三十年,今勸他激流勇退,必不負我。

    ” 當下二人認做母女,思及兩國就此清平,俱各欣喜不已。

    飄萍即安排相送慕容秋水歸國事宜,與阿醜将三千軍士,扶慕容上車,冒雪沖寒,投南而來。

    早有逐流日夜在雁門關上翹首而望,日夜哭泣,陡聞此訊,早忘了使人去告安甯諸人,隻與趙薇點三百軍士飛奔草原而來。

     迎到雲中,逐流拜見母親。

    慕容秋水喜見愛子,教與飄萍相見,問飄萍年庚,不能對答,乃令逐流認妹。

    當日飄萍擒母之日,逐流徒步苦追之時,早将飄萍恨入骨髓,雖以仙容玉貌,隻視作山妖鬼魅,這時勉強相見,飄萍豈不知焉?便與慕容秋水道:“母親,幹戈未止,中華諸将恨我入骨,亦理數之常也,今若前去,恐母親為難。

    孩兒願先往長安,将諸事告知父王,戰亂止歇之日,即孩兒來中華之時也。

    ” 慕容秋水道:“如此吾母女方得長久相聚也。

    ”于是飄萍回入車中,攜一黃金小箱而出,道:“母親,今日相别,有一物贈與母親,聊表紀念。

    ”打開箱來,卻是項鍊一幅,白光閃閃,正映空中雪花飄落。

     慕容秋水拈起,見是白金所制,心頭大震。

    飄萍說道:“此物從狼窩之際,便與孩兒相伴,當乃孩兒親娘遺物也。

    ”忽地裡見到慕容秋水珠淚如雪,簌簌而下,飄萍道:“母親何故悲傷?”慕容秋水叫一聲:“可憐我兒,原來隻在眼前!”問飄萍道:“吾兒左肩是否标有一字?” 飄萍睜大雙眼,滿臉疑惑,慕容秋水已知所料不差,再道:“所刻之字,乃是‘葉’字也!”飄萍見慕容秋水聲音微微發顫,心下大異,陡然想起諸事,頓時心中一片清明,哭叫道:“娘親!原來母親便是我的親娘!”慕容秋水雙手急顫,将飄萍摟入懷中,喃喃道:“十八年來無一日不在各處搜尋,到頭終隻在夢中相會,何如共處數月,竟不知所尋之人就在身邊!”二人泣下,兩邊之人無不感慨。

    有詞曰《八聲甘州》歎慕容秋水道: 念銅駝鐵馬不堪行,心猶在征程。

    憶風華正茂,朱顔粉黛,四海聞名。

    百戰此生不敗,足慰女兒情。

    弱水漂流去,禍種孤嬰。

     尋覓親兒不得,怅襟懷惘惘,歎悔生平。

    算幹戈無數,碧血未陰凝。

    更堪憐,離家移北,遇強敵,骨肉兩相輕。

    開顔日,管他餘事,隻慶相逢。

     隻說逐流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慕容秋水喝曰:“逐流吾兒,此是汝親生姊姊,何不拜見?男子漢大丈夫,恁地氣量太小!”早有趙薇聽得心目中的“情敵”乃是情郎胞姊,喜滋滋,笑盈盈急上前撲地拜見,道:“小妹趙薇,見過姊姊。

    ”飄萍忙扶起,這邊逐流亦拜,一家人喜作一團。

     飄萍思及前事,哀切不已,再伏慕容秋水懷中泣曰:“孩兒日夜隻道父母狠心,棄我于狼窩之中。

    直至今朝方知父母皆是當世英雄,孩兒出生之日,幾累母親身亡,孩兒莫不是上應災星,先累父母,後克倉舒乎?”慕容秋水緊緊抱住,道:“傻孩子,哪有災星之說!當年不是為娘親手推你于沅水之中,又怎會累得孩兒受苦多年,别說傻話,今既相逢,可往洛陽見父,以消誤會。

    ” 飄萍陡然掙開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