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回 飄零卧床思舊恨 龐統坐帳取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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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卻說飄萍自盡,三軍震懾,慕容秋水最是大恸,抱飄萍屍首歌曰:彼邦盛兮我國苦,我軍強兮彼宮覆。

    兩邊仇寇知何故?隻為世間應一主。

     天下不韪彼何懼,難免一朝黯然去。

    皆道中庸方是福,弱極受欺強極辱。

     歌罷拭淚與葉飄零曰:“飄零,你有安民之志,我有舔犢之情,飄萍不知天下終需一統,我豈不知耶?然自當日窮奔漠北,我已無心戰事,隻因天下未定,不得與萍兒共處宮中,故權寄此身,今萍兒已去,空留不孝罵名,不容當世,我亦再難安生,今日辭去,人入中年,再不宜大喜大悲,須多多保重,禦膳飲食,切忌味重,我今去矣,再無複言!” 慕容秋水乃是一國棟梁,陡出此言,飄零原已肝膽俱裂,這時更是大驚,更不顧聲名顔面,雙膝屈處,緩緩跪下道:“秋水,萍兒既去,我豈不傷?為何你也不能容我乎?縱有千般恨怒,須念三十年結發之情。

    ”三軍将帥,千萬兵丁見狀大駭,一齊伏地。

    慕容秋水凄然笑道:“心灰意冷,莫此為甚,縱受天下唾罵無情,焉能留乎!”這正是: 安居十月何艱辛!母女至今猶挂心。

    白發終啼黑發去,青絲不見素絲銀。

     空将熱血招龍嘯,徒仗金戈惹鳳吟。

    千萬男兒甘下跪,膝前能有幾般金! 又閃出關興與葉飄零拜道:“娘娘師父欲隐,興當相随。

    ”牽馬向前,已到慕容秋水身後,師徒倆皆哭。

     忽魏軍中飛出一騎,卻是袁水,叫道:“娘娘且慢,單于雖去,某有良方取至!”慕容秋水回頭道:“飄萍已死,藥石何益?”袁水道:“世間有黑玉斷續膏、腐骨重生膏、消穢生肌膏、七蟲七花膏、主角不死死亦回生意淫膏,吾皆聚齊在此,可救單于。

    ”說着将出一大袋壇壇罐罐來。

     慕容秋水芳心大顫,喜意尚未升起,忽地聞得雕鳴響處,勁風撲下,雙雕忽至,劫了飄萍屍身,婉轉直上,早入九霄,帶着飄萍屍身亦隐天際去了。

    夜空中但聞得白鶴長鳴,凄厲聲聲。

    空中翻轉一物墜下,正木桑所增玉佩,飄萍終日不離。

    慕容秋水接住慘然笑道:“天意定矣,人力無為!”踏歌而去,關興牽馬随後,風中猶聞歌聲緩緩傳來: 我身亡兮我心颠,我貌衰兮我志遷。

    我夫此刻尚無言,我兒今日已升天。

     我觀戰火尚綿延,我剩餘生淚萬千。

    我笑男兒問鼎堅,我疑麋鹿有誰憐! 袁水手捧藥罐,一時木然而立,半晌将藥罐擲地歌曰: 沖天殺氣遍神州,鐵馬金戈何日休?玉骨冰肌終陋物,百年未過剩骷髅! 歌罷上馬飄然離去,亦隐蒼茫之間,有紀靈、王雙等因鎮北王已去,皆欲自絕,姜維急止曰:“王上臨終,已托吾後事,今諸事未定,王上屍骨未寒,爾等何忍相違!”指葉飄零叱道:“中華皇帝聽者,雖非汝害死王上,王上亦因汝而死,縱天下皆歸汝手,吾等誓不歸汝!”三将離去,本部兵丁盡皆相随。

     忽地西南首又飛來一騎,卻是辛怡,拜倒葉飄零駕前,道:“賤妾辛怡辛英琏,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怡受單于所托,欲共投中華,今不知單于安在?”葉飄零連逢大變,臉色反而淡然下來,見辛怡問及,緩緩道:“萍兒歸天,皇後别去,自此天降大任,朕獨擔之!”辛怡聞得,不覺淚下道:“怡方至此,單于何故先去?亦當歸隐山林,不問世事也。

    ”策馬循慕容秋水、關興方向而去。

     葉飄零回顧諸臣道:“還有誰要去的,盡管離去?朕決不強留!”衆人望葉飄零時,其臉色面色愈加安定,嘴角微露嘲弄之色,正不知其心所想時,忽聞葉飄零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朕與諸卿、諸軍、諸民共有之天下也,朕之私事,朕自承當,與共有國務無幹也。

    衆軍休顧他事,魏軍營陣在前,可聚而殲之,随後西征,一舉蕩平天下!”龐統頗驚,葉飄零又道:“丞相何不發令?萍兒既去,魏國覆亡隻在即日也!行軍之事,公自領之。

    ” 龐統方知是真,遂傳令諸将,掩殺而前,魏軍拼死相拒,中華軍本已人多,又思皇後所失,推結其由,亦為魏軍犯境,無不悲憤之極,拼死砍殺,魏軍如何能敵,被殺得七零八落,馬超、馬岱、馬雲祿三路軍馬連環呼應,敢當者潰,轉瞬之間殺到中軍,隻尋曹休趕來。

     曹休魂飛魄散而奔,幸得洛陽那邊,徐晃将獵豹營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