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南遺老集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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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其心止,以聖人不應有戲,是故妄生此論。

    林氏曰,聖人一話一言,無非教者,前言戲之,觀子遊之對耳,武城之治達天下,可也。

    其說甚佳。

     孔子謂殷有三仁,而記者曰,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幹谏而死,當纣之無道,三人者皆嘗谏争而不能救也。

    微子知其颠隮之不免,故遯于荒野而避之。

    二子不去,而一被囚,一見殺,皆出于不幸耳。

    而其愛君憂世、忠貞恻怛之誠,則三人之所同。

    故孔子俱稱其仁,初不在于去就之迹也。

    後人泥于記者之言,以為三人之所為不同者,各有深意。

    而孔子之所取,亦不過此,遂委曲而為之說。

    王氏曰:微子不去,無以存殷之祀;箕子不奴,無以贻天下之法;比幹不死,無以示人臣之節。

    楊傑亦雲:微子仁于其親,比幹仁于其君,箕子仁于萬世。

    林少颕曰:去者,仁之清;奴者,仁之和;死者,仁之任。

    張無垢曰:比幹之節易明,而箕子之仁難言,微子存商祀,其仁為大,故居二子之先。

    皆過論也。

    甚者又曰:纣無道而周有道,故微子去纣而歸周,以為親戚叛之,之證若然,乃名教之罪人,尚足言仁乎?洪範一書,誠為大典,然亦歸周之後,因武王之問而陳之耳。

    使其平居果有意于垂世則着之簡冊?足矣縦複不然未為大過,而乃坐視國亡,佯狂苟免以俟興王而付此,恐仁者亦所不忍也。

    楊氏曰:三人者,各得其本心,故同謂之仁。

    範氏曰:三人者皆可以有天下,故均之曰仁。

    二說皆疎,而範氏尤甚也。

     博學而笃志,切問而近思,大勢則兩句相耦,細分則四者各為用。

    東坡曰:博學而志不笃,則大而無成;泛問而逺思,則勞而無功。

    偏枯而不類矣,朱氏不必敗。

     子夏曰:君子信而後勞,其民信而後谏。

    尹氏曰:事上使下,皆以信為主,人之不信者,皆已之信不足以取信故也。

    晦庵亦雲,事上使下,皆湏誠意,交孚而後可以有為王,紫微廣之曰,仰以事君,必先罄盡,忠赤深結主知,而使上見信;俯以臨民,必先诰誠,号令感化人情,而使下見信。

    下既見信,則以之役使,雖勞不怨;上既見信,則以之獻替無言。

    不従是道也,出于至誠而已。

    其說甚佳。

    蓋此信字在我者之事耳,而世人多錯認了人臣畏罪而不言,輙以是借口,曰上不吾信也。

    或一谏不從,則奉身而去,自謂無愧于其心。

    嗚呼,彼亦常先盡其在我者乎。

     子夏曰大徳不踰閑,小徳出入可也。

    夫惟大徳之人,然後周旋中節而不踰閑,小徳則不能故乍出乍入而無定。

    尹氏曰:有一不善,是出入也。

    此說得之。

    曰:可雲者,猶言中人之性可上可下耳,非可之謂也。

    舊疏曰:不責其偹。

    故曰:可。

    晦庵雲:大徳小徳者,大莭小莭也。

    人當先立乎其大者,小者或未盡合理,亦無害,此則認為許可之可矣。

    夫細行不矜,終為大徳之累;跬歩必謹,猶憂其過舉也。

    而謂小節有時而踰閑,豈君子之訓哉。

    晦庵既已失之,而又載吳氏之說,以為此章不能無弊。

    噫,子夏本言小徳之無常,而學者乃以為語之病,亦已誣矣。

    吳氏者,何人也。

    賢賢易色章既雲子夏之言,其弊将至于廢學,而于此複雲子夏之過。

    斯人何其不幸也。

     子夏曰:君子之道,焉可誣也。

    穎濵古史論曰:善乎子夏之教人也,始于灑掃應對進退而不急于道,使來者自盡于學。

    曰:引月長而道自至。

    孔子曰:君子上逹,小人下逹。

    達之有上下,出乎其人,而非教之力也。

    今世之教者,聞道不明,而急于誇世,非性命道徳不出于口,雖禮樂刑政有所不言矣,而況于灑掃應對進退也哉。

    教人未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