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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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凱雷太太說: “今兒晚上天氣很好,他甚至于沒多加一條圍巾呢。

    現在,他還不想進來呢,我實在希望他别着涼。

    ” 普林納太太說: “還有比着涼更難受的事呢。

    現在,随時随地都可能掉下一枚炸彈,将我們大家炸得粉粹!” “哎呀!希望不要有這樣的事。

    ” “你希望不這樣嗎?我倒但願如此!” 普林納太太走出落地窗口。

    那四個打橋牌的人目不轉晴地在後面望她。

     “她今兒晚上似乎很奇怪。

    ”斯普若太太說。

     闵頓小姐的身子向前一屈。

     “你們難道不以為——”她向左右望了望。

    大家都把腦袋湊在一起,于是,闵頓小姐就低聲地說: “你們難道沒覺出她喝酒了嗎?” “哎呀,”凱雷太太說。

    “現在想起來是很奇怪。

    原因大概就是為此。

    有的時候,她實在是非常——非常奇怪。

    布侖肯太太,你覺得怎麼樣?” “唔,我實在并不這麼想,我以為她在擔心一件事。

    嗯,斯普若太太,該你要求攤牌了。

    ” “哎呀,我說什麼呢?”斯普若太太考慮手裡的牌,這樣說。

     這時候,誰也沒有自告奮勇替她出主意,不過,闵頓小姐一直都在毫不覺得難為情地偷看她的牌,她倒是有資格為她出主意。

     “那不是白蒂罷,是不是?” 斯普若太太擡起頭來,這樣問。

     “不,不是的。

    ”秋蓬肯定地說。

     她覺得,她們要是不繼續打牌,斯普若太太要叫出來了。

     斯普若太太茫然地望望她手裡的牌,她心裡顯然還在惦記着她的寶貝女兒。

    然後,她說: “唔,我想,就一個方塊罷。

    ” 于是大家依次要求攤牌,凱雷太太首先打出一張。

     “大家都說:每逢不知道出什麼牌好的時候,就先打出一張王牌。

    ”她嘁嘁喳喳地說,一面攤出一張方塊八。

     這時候她們聽到一個洪亮而爽朗的聲音道: “方塊九!” 原來是歐羅克太太站在窗口。

    她正在喘息得很厲害,兩眼發光,她的樣子有些陰險,不懷好意。

    現在,她往前走過來。

     “你們在此安安靜靜地打牌,是嗎?”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斯普若太太很注意地這樣問。

     “是一把錘子,”歐羅克太太和藹地說。

    “我看見它放在車道上,一定是什麼人忘在那兒的。

    ” “怎麼會把錘子忘在那種地方,真奇怪。

    ”斯普若太太懷疑地說。

     “是的。

    ”歐羅克太太也是這樣想。

     她今天晚上似乎興緻特别高。

    她握着錘柄,不住的搖着,便走出去,到廳裡去了。

     “我想想看,”闵頓小姐說。

    “什麼王牌?” 她們的牌繼續打了五分鐘,沒有人再打斷。

    後來,布列其雷少校進來了,他看了一場電影,名字叫“吟遊詩人”,是李查王一世朝代的故事。

    現在,他就源源本本地把情節講給大家聽,因為少校是軍人,他還相當詳細的批評十字軍的戰争場面。

     她們的橋牌最後決定勝負的一場并未打完,就散了。

    因為凱雷太太一看表,發現時候已經不早,吓得尖聲叫起來,連忙跑出去找凱雷先生。

    凱雷先生雖然是個病人,因為有一陣子沒人管他,所以一個人玩得很高興。

    現在,他咳得雖然吓人,而且抖得很厲害,可是,他仍然說: “親愛的,一點兒也不要緊。

    牌打得很高興罷?我才一點兒關系也沒有呢。

    即使是重傷風,又有什麼關系?現在是作戰時期呀!” 二 第二天早餐的時候,秋蓬馬上覺察出氣氛相當緊張。

     普林納太太的嘴唇繃得緊緊的,她說話很少,但是句句都很尖刻。

    她離開時的态度,隻有用“拂袖而去”四個字來形容才恰當。

     布列其雷少校把果醬厚厚地塗在吐司上,發出一陣宏亮的笑聲。

     “這裡的氣氛有點兒冷冰冰的嘛,”他說。

    “啊,這也是意料中的事。

    ” “怎麼,出了什麼事?”闵頓小姐向前欠欠身,急切地問。

    由于非常希望明白究竟,她那瘦脖子直抽動。

     “不知道該不該亂講人家的事。

    ”少校的話更加激起大衆的好奇心。

     “啊,布列其雷少校!” “你一定得告訴我們呀。

    ”秋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