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為官到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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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命君子的往往會學小人的落井下石,但是不會學小人知恩圖報,要說為朋友兩肋插刀曆史上還真是小人物居多,唐朝安祿山打入長安,真正敢于當面罵賊的隻有被看為下九流的樂工雷海青。

     “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其實對一個政權最危險的不是文化人,可偏偏自古以來統治者最信任的未必是文化人,最怕的卻是文化人,因為老百姓的話他們聽不到,而文化人的話他們能夠聽到。

    漢靈帝也不例外,一聽此言趕緊下诏書,大赦天下,包括黨人,但堅決不包括黃巾邪教。

    可能這時候皇帝想起來前些日子那個愣頭青曹操也給自己上了一個類似的折子,覺得此人可用。

    加上張讓之流那時處境也不是很妙,大臣紛紛借機上折子參十長侍,參得把十常侍當親人的皇帝惱羞成怒道:“十長侍得無一善人未?”皇帝回到宮裡大罵張讓他們讓他丢面子,黨人為國家所用,你們這般宦官還有的和黃巾賊勾勾搭搭的,有能出征的沒有?好歹曹操也是贅閹遺醜出身,出去帶兵剿匪,要是能夠成功應該算宦官集團的功勞;要是不幸讓土匪給殺了,不單十常侍的我輩裡出了個烈士,也少了一個闖禍的太歲。

    張讓們自然樂于舉薦。

    張讓趙忠什麼的說不定還談談他們和曹騰的關系,流上幾滴眼淚,然後說曹騰有後,張讓再把曹操當年在他家裡演出的全武行當英雄事迹講了一番。

    于是漢靈帝更覺得這是個平亂的人才,就封曹操為騎都尉,率軍出征,以為宦官有後。

     不知道曹操此時被皇帝和宦官歸為宦官的繼承人有什麼感想。

    反正計劃不如變化,變化不如領導一句話,因為皇帝一句話成了武官的曹操隻好放一放當清官的志向,先為國家平定叛亂。

    文武全才是中國士子的理想,疆場上更能夠體現男兒的雄武,所謂“若個書生萬戶侯”,橫掃千軍如卷席的英雄夢對曹操這樣從小以遊俠自命的人比萬戶侯還要誘人。

    曹操的武藝怎麼樣不能确定,不過史書上記載他能夠在南皮一天射到六十多隻野雞,想來箭術不會太差。

    在穎川,曹孟德初試鋒芒,協助皇甫嵩大破黃巾,沒有成烈士,成了英雄。

    回來後論功升職成為濟南相。

     成了地方行政長官的曹操又開始繼續他的清官夢,依舊是鏟除豪強,他手下十幾個縣,被他奏免的官員就有八個。

    濟南不比京城,迷信活動特别多,到處是祠堂之類的宗教建築,光濟南就有六百多。

    迷信活動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政權對社會的控制力和政權在社會中的公信度,政治清明的時候,迷信活動就消聲匿迹成為玩物;政治昏暗的時候,迷信活動就大行其道。

    孟子說:“國家将亡必有妖孽”,這妖孽是政權感冒時候打噴嚏之類的症狀,對症治療未嘗不是方法的一種。

    曹操是喜歡戰國時破除迷信活動的西門豹的,可能西門豹把巫婆神漢扔河裡的作風讓他有知己的感覺,後來他臨死之前囑咐把自己埋葬在邺城西門豹祠堂的附近,算是和知己會于地下。

    天不怕地不怕的曹孟德比當年的西門豹還狠,西門豹還要找個讓巫婆去見河伯的幌子行事,剛從戰場上下來的曹操直接就拆房子。

    這時候的曹操更顯武夫的本色,他的宗教政策就是鐵腕鎮壓,濟南曆任長官都沒有能夠禁絕的淫祀被這個年輕人禁絕了。

     畢竟官場是一個容易讓人沉淪更容易也讓人成熟的地方,後來曹操可能也感到了無奈,面對整個社會的無奈,他也知道自己治的是标不是本,他所能夠改變的就是濟南周圍的一小塊,就是這一小塊最後也難免會人亡政廢,搞不好還會連累家人。

    曹操終于辭去了升任東郡太守的任命,結束了他的第一段政治生活,學他的忘年交橋玄告病隐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