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聖母院 第一卷 第02章 皮埃爾·格蘭古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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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産生什麼樣的後果。

    格蘭古瓦像觸了電,渾身不由一陣顫震。

    序詩霍然中止,隻見萬頭攢動,紛紛轉向那個乞 丐,而這叫花子并不感到難堪,反而覺得此事倒是一個良機,正好可以撈一把,遂眯起眼睛,裝出一副可憐相,張口說道: “行行好,請行行好吧!” “活見鬼,這不正是克洛潘·特魯伊甫嗎!”約翰接着說。

     “嗬拉嘿!朋友!你的傷疤是裝在胳膊上的,你的腿怎麼倒不方便了?” 看見叫花子伸着帶傷疤的手臂,手拿着油膩的氈帽等人布施,約翰遂邊說邊往氈帽扔過去一個小錢币。

    乞丐沒有動彈一下,接住施舍,忍住嘲諷,繼續悲哀地叫着:“行行好,請行行好吧!” 這個插曲使觀衆大為開心。

    在序詩朗誦中間,突如其來插上這個即興的二重唱:一邊是約翰的尖叫聲,另一邊是乞丐不露聲色*的單調吟唱。

    以羅班·普斯潘和神學生為首的許多觀衆,都報以歡暢的掌聲。

     格蘭古瓦十分不快。

    先是一下子楞住了,等他一清醒過來,随即扯着嗓門向台上四個角色*叫喊:“别停!見鬼,别停!” 甚至對那兩個搗亂的家夥不屑一顧。

    大衛·科波菲爾 就在這時候,他覺得有人在拉他大氅的下擺,心裡相當惱火,掉過頭去一看,好不容易才露出笑容。

    話說回來,不做出笑臉不行:拉他的是芳号叫讓茜安娜的美人兒吉斯蓋特,她的玉臂穿過欄杆,用這種方式來請他注,說:“先生 ,他們還演嗎?” “當然演。

    ”格蘭古瓦被這麼一問,心裡相當惱火。

     “這樣的話,相公,您可不可以給我說一說……” “他們下面要說什麼,是嗎?”格蘭古瓦打斷她的話,說道。

    “那好,您聽着!” “不是這個意思。

    ”吉斯蓋特說。

    “而是直到現在他們說了些什麼。

    ” 格蘭古瓦不由一震,仿佛一個人被摳了一下新傷口。

     “該死的蠢丫頭!”他低聲說道。

     打從這時起,吉斯蓋特在他心目中消失了。

     話說回來,他那一聲令下,台上幾個演員不敢違命,又再說話了,觀衆一看,也重新再聽,隻是完整一出戲猛然被砍成兩段,現在重新焊接在一起,許多美妙的詩句可丢失了不少,格蘭古瓦不由心酸,悄悄進行思忖。

    好在漸漸平靜 了下來,學子們不再作聲了,叫花子數着氈帽裡幾個銅錢,演戲終于占了上風。

     說實在的,這倒是一出十分美妙的佳作,即使今天看來,我們隻要略做調整,仍可照樣演出。

    展開部分,就章法而言,稍嫌長了些,空洞了些,除此之外倒也簡單明了,難怪格蘭古瓦在其心靈深處的真誠聖殿裡,也為這出戲的簡潔 明晰贊賞不已。

    正如人們所預料的那般,那四個寓意人物跑遍了世界的三大部分,有點疲乏不堪,卻沒能給金貴的嗣子找到般配的佳偶。

    在此,劇中對這條美妙的魚贊頌備至,通過許許多多巧妙的影射,暗示這就是弗朗德勒的瑪格麗特 公主的未婚郎君,而他此時正滿腹憂傷,隐居在昂布瓦茲,自然料想不到耕作和教士、貴族和商品剛剛為他跑遍了天南海北。

    總之,上述這嗣子風華正茂,英俊潇灑,強壯矯健,尤其他是法蘭西雄獅之子(這正是一切王德的輝煌源泉! )。

    我鄭重地說,這個大膽的隐喻着實令人欽佩,既然正逢一個大喜的日子,理應妙語連珠,禮贊王家婚慶,故這種戲劇形式的博物志,就絲毫不會對獅子生個海豚兒子而深感不安了。

    恰恰是這種稀奇古怪的雜交,證明了作者的激*情。

     不過,如果也能考慮到評論界意見的話,詩人本來可以用不滿兩百行詩句就把這美妙的思想發揮得淋漓盡緻。

    隻是府尹大人有令,聖迹劇必須從正午演到下午四點鐘,所以總得說點什麼。

    再說,觀衆耐心聽着哩。

     正當商品小姐和貴族夫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正當耕作老爺朗誦這句美妙得難以置信的佳句:林中從未見過這樣威風凜凜的野獸; 霍然間,那道專用看台的門一下子打開了——這道門本來一直關閉着就很不合時宜,此時此刻打開了就更不合時宜了——監門猛然響亮地宣布:“波旁紅衣主教大人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