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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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冷淡而帶有責備的口吻評論說,“您也講起迷信了。

    您現在雖然是個年輕體壯的姑娘,可是這不意味着明天您不會被汽車撞着。

    ” 瑪麗笑了。

     “我甚至還不知道該怎麼寫遺囑呢。

    ” “最簡單不過了。

    到郵局就可以拿來遺囑用紙,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們馬上就可以去一趟。

    ” 他們在霍普金斯家裡的一張桌子上攤開了遺囑用紙,并且認真地研究了如何填寫它。

    顯然,護士因為自己成功地施展了詭計,而自得其樂了。

     瑪麗興緻勃勃的問道: “如果我不寫遺囑,那麼誰能得到這筆錢?” “可能是您的父親。

    ”霍普金斯不太肯定地說。

     “不。

    ”姑娘皺起了眉頭,“最好還是留給我那個僑居在新西蘭的姨媽。

    我記不得她的住址了,她有好幾年沒有音訊了。

    ” “這倒沒什麼關系。

    ”霍普金斯安慰她說。

    “你不是知道她的的姓名嗎?” “她叫瑪麗,瑪麗·賴利。

    ” “這就妥了。

    您在遺囑上就寫您把所有的财産留給瑪麗·賴利,也就是你已故的母親伊萊紮·傑勒德的妹妹。

    ” 瑪麗俯下身子,在遺囑用紙上填寫起來。

    蓦地她哆嗦了一下,因不知道是誰的影子遮住了太陽光。

    她擡起頭,發現埃莉諾正在憑宙往屋裡看着。

    埃莉諾問道: “您在忙什麼呢,瑪麗?” 霍普金斯笑着回答說: “她在寫遺囑。

    ” “遺囑?”埃莉諾突然笑起來,她笑得很怪,近乎歇斯底裡般地狂笑。

    然後,笑聲一下子中斷了,她又問道: “這麼說,您真是在寫遺囑了,瑪麗?多有意思……” 埃莉諾笑着離開了宙子,沿着小路急步走去,兩個女人驚奇地望着她的背影。

     5 埃莉諾不住地笑着。

    她剛走了幾步,突然有人從後面碰了一下她的手。

    她猛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去,原來是洛德醫生。

    他微微皺起了眉頭,直視着她。

     “您笑什麼?”醫生不太禮貌地問道。

     埃莉諾漲紅了臉,回答說: “老實說,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剛才從宙子向您的護土住的房間裡看了一眼,發現瑪麗在寫遺囑,不知為什麼,這件事使我發笑……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啦。

    ” 醫生沒有把目光從埃莉諾的臉上移開,他感興趣地問道: “您在這兒還要呆很久嗎?” “明天就走。

    ” 她說話的腔調很冷淡同時把手伸給洛德,顯然她想快些結束這個偶然的會面。

    醫生沒有立刻放開她的手,闆着面孔固執地問道‘“埃莉諾小姐,請您告訴我,您剛才笑的時候想了些什麼?” 埃莉諾不耐煩地抽回了手說道: “我隻不過感到滑稽可笑:““是指瑪麗寫遺囑嗎?可是為什麼呢?這是擺脫一系列麻煩事的一種非常明智的做法。

    ” 看樣子埃莉諾失去了最後的一點耐性。

     “當然每個人都應當寫遺囑。

    我笑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 洛德醫生突然問道: “您怎麼樣呢?” “我嗎?” “您剛才不是說,每個人都應該寫遺囑嗎。

    您也寫了嗎?” 她向醫生膘了一眼,然後又大笑起來。

     “多奇怪呀:“姑娘感歎地說道。

    “沒有,我還沒來得及考慮這件事。

    可是,醫生,您提醒了我。

    我馬上給塞登先生寫信。

    ” “您做得很對。

    ”洛德贊許地說道。

     6 埃莉諾坐在書房裡,看了一通自己剛剛寫好的信。

     尊敬的塞登先生,希望您為我寫一份遺囑并寄給我簽字。

    我的遺囑很簡單。

    我要把我所有的财産毫無條件地留給羅迪·韋爾曼。

     哀心感謝您的埃莉諾·卡菜爾埃莉諾忽然想起來,她手頭的郵票全用光了。

    不過好像樓上的卧室裡還有幾張。

    她上樓了。

    當她手裡拿着郵票回到書房時,羅迪站在窗旁。

    他說: “那麼我們明天就走了。

    再見了,古老幽靜的莊園。

    我們在這兒度過了美妙的時光。

    ” “我打算賣掉這個莊園,您不反對吧?” “不,不!看來,這是上策。

    ” 雙方都開始沉默不語了。

    這時埃莉諾把信放進信封,封好了口,貼上了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