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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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你？&rdquo法蘭克驚訝得聲音高了八度。
&ldquo你從沒問過我交贖金的地點在哪兒。
算了。
反正我砸了他的腦袋。
就是這樣。
&rdquo 法蘭克眨眨眼，望着湯姆。
&ldquo你之前為啥不告訴我？沒錯，我認出這家夥了，是那間公寓裡的意大利人！&rdquo 湯姆點了一根煙。
&ldquo我告訴你這個，是因為&mdash&mdash&rdquo因為，哎呀，什麼？湯姆停下來理清他的思緒。
的确，把某人自己的父親推下懸崖，和砸碎拿着上了膛的手槍朝你走來的綁匪的頭顱，兩者雖然不具備可比性，但共同點是奪走了别人的性命。
&ldquo我殺了那個人&mdash&mdash我的生活并不會發生改變。
再說他也許本來就惡貫滿盈，再說他也不是我殺過的第一個人。
好吧，就這些。
&rdquo 法蘭克吃驚地看着他。
&ldquo你殺過女人嗎？&rdquo 湯姆大笑起來。
他确實需要一場大笑。
法蘭克沒問過他關于迪基·格林裡夫的事，也讓他松了一口氣，因為那是唯一讓他覺得有負罪感的一次謀殺。
&ldquo沒有&mdash&mdash沒殺過女人。
從來沒這個必要。
&rdquo湯姆加上一句，突然想起那個笑話：一個英國人告訴朋友，因為老婆要死了，就把她給埋了。
&ldquo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女人？你沒在考慮吧，法蘭克&hellip&hellip想殺誰？&rdquo 法蘭克笑着說：&ldquo噢，沒有誰！怎麼可能！&rdquo &ldquo那就好。
我提這個是因為&mdash&mdash&rdquo湯姆又一次語塞，但還是努力說下去，&ldquo這&mdash&mdash我的意思是&mdash&mdash&rdquo湯姆朝那張報紙示意，&ldquo有些事兒過了就過了&mdash&mdash人這一輩子還長着呢。
沒理由一蹶不振。
&rdquo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懂不懂什麼叫一蹶不振？那種徹底失敗後的一蹶不振？青少年們常常一蹶不振，甚至自殺，就因為他們遇到棘手的問題，比如學業。
法蘭克拿右拳的指關節在咖啡桌的尖角來回磨蹭。
桌面是玻璃的嗎？黑白相間，但不是大理石。
法蘭克的舉動讓湯姆很緊張。
&ldquo懂我的意思嗎？你可以讓某件事毀掉你的一生，也可以不受其影響。
決定權在你手上。
你很幸運，法蘭克，你很幸運，這次決定權在你手上，因為沒人指控你。
&rdquo &ldquo我懂。
&rdquo 湯姆知道，男孩有一部分心思放在失去的愛人特瑞莎身上。
是多大一部分呢？命案能找到借口，情傷卻很難愈合，湯姆有些手足無措，他緊張地說：&ldquo别拿手敲桌子好嗎？這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你拖着流血的手去巴黎。
别犯傻！&rdquo 男孩捶了一下桌子，力度不重。
湯姆試着放松心情，把視線轉到一旁。
&ldquo我沒那麼笨，别擔心，别擔心，&rdquo法蘭克站起身，雙手插進口袋，走到一扇窗戶旁，然後轉身向着湯姆，&ldquo明天的機票。
我來訂好嗎？可以用英語訂票吧？&rdquo &ldquo當然可以。
&rdquo &ldquo漢莎航空，&rdquo法蘭克撿起電話簿，&ldquo什麼時候，明早十點鐘？&rdquo &ldquo再早點也行。
&rdquo湯姆長舒了一口氣。
法蘭克似乎終于緩過來了，或者至少他正朝這個方向努力。
裡夫斯進門時，法蘭克正好在訂九點十五分起飛的航班，乘客名字是雷普利和安德魯斯。
&ldquo今天過得好嗎？&rdquo裡夫斯問。
&ldquo很好，謝謝。
&rdquo湯姆說。
&ldquo你好，法蘭克。
我得先洗個手，&rdquo裡夫斯沙啞地說，舉起灰撲撲的手掌給他們看，&ldquo今天搬了畫，不是髒&mdash&mdash&rdquo &ldquo搬了一整天？&rdquo湯姆說，&ldquo真是一雙大力士的手！&rdquo 裡夫斯清了清喉嚨，但仍是一副鴨嗓子。
&ldquo其實我想說不是幹了一天髒活，而是守了一天贓貨。
你們喝東西了嗎？&rdquo裡夫斯朝浴室走去。
&ldquo想出去吃飯嗎，裡夫斯？&rdquo湯姆跟在他身後，&ldquo明天我們就走了。
&rdquo &ldquo不介意的話，算了。
家裡肯定有吃的。
蓋比在準備，她應該炖了砂鍋菜。
&rdquo 湯姆想起來了，裡夫斯從不愛上餐廳吃飯。
他也許想在漢堡保持低調。
&ldquo湯姆，&rdquo法蘭克把湯姆叫到客房，從紅白相間的塑料袋裡取出一個盒子，&ldquo給你的。
&rdquo &ldquo給我？謝謝，法蘭克。
&rdquo &ldquo你還沒打開呢。
&rdquo 湯姆解開紅藍兩色的緞帶，打開白色盒子，裡面塞了一堆白色薄紙。
他發現一個紅色的、閃着金光的東西，扯出來一看，是一件晨袍，配了條深紅色絲綢腰帶，袍邊垂下黑色流蘇，紅色部分點綴着金色的箭頭。
&ldquo真漂亮，&rdquo湯姆說，&ldquo穿着挺帥。
&rdquo他脫掉外套。
&ldquo要我試試嗎？&rdquo他穿上晨袍，大小剛好，把裡面穿的毛衣和褲子換成睡衣會更合身，湯姆瞄了一眼袖口，&ldquo不長不短。
&rdquo 法蘭克低頭走開了。
湯姆小心地脫下晨袍，鋪在床上。
晨袍發出悅耳動聽的沙沙聲，顔色是褐紅色，湯姆不太喜歡，柏林綁匪開的車也是褐紅色，但要是能和杜本内酒聯想在一起的話，他也許能忘掉那輛車。
&ldquo你從沒問過我交贖金的地點在哪兒。
算了。
反正我砸了他的腦袋。
就是這樣。
&rdquo 法蘭克眨眨眼，望着湯姆。
&ldquo你之前為啥不告訴我？沒錯，我認出這家夥了，是那間公寓裡的意大利人！&rdquo 湯姆點了一根煙。
&ldquo我告訴你這個，是因為&mdash&mdash&rdquo因為，哎呀，什麼？湯姆停下來理清他的思緒。
的确，把某人自己的父親推下懸崖，和砸碎拿着上了膛的手槍朝你走來的綁匪的頭顱，兩者雖然不具備可比性，但共同點是奪走了别人的性命。
&ldquo我殺了那個人&mdash&mdash我的生活并不會發生改變。
再說他也許本來就惡貫滿盈，再說他也不是我殺過的第一個人。
好吧，就這些。
&rdquo 法蘭克吃驚地看着他。
&ldquo你殺過女人嗎？&rdquo 湯姆大笑起來。
他确實需要一場大笑。
法蘭克沒問過他關于迪基·格林裡夫的事，也讓他松了一口氣，因為那是唯一讓他覺得有負罪感的一次謀殺。
&ldquo沒有&mdash&mdash沒殺過女人。
從來沒這個必要。
&rdquo湯姆加上一句，突然想起那個笑話：一個英國人告訴朋友，因為老婆要死了，就把她給埋了。
&ldquo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女人？你沒在考慮吧，法蘭克&hellip&hellip想殺誰？&rdquo 法蘭克笑着說：&ldquo噢，沒有誰！怎麼可能！&rdquo &ldquo那就好。
我提這個是因為&mdash&mdash&rdquo湯姆又一次語塞，但還是努力說下去，&ldquo這&mdash&mdash我的意思是&mdash&mdash&rdquo湯姆朝那張報紙示意，&ldquo有些事兒過了就過了&mdash&mdash人這一輩子還長着呢。
沒理由一蹶不振。
&rdquo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懂不懂什麼叫一蹶不振？那種徹底失敗後的一蹶不振？青少年們常常一蹶不振，甚至自殺，就因為他們遇到棘手的問題，比如學業。
法蘭克拿右拳的指關節在咖啡桌的尖角來回磨蹭。
桌面是玻璃的嗎？黑白相間，但不是大理石。
法蘭克的舉動讓湯姆很緊張。
&ldquo懂我的意思嗎？你可以讓某件事毀掉你的一生，也可以不受其影響。
決定權在你手上。
你很幸運，法蘭克，你很幸運，這次決定權在你手上，因為沒人指控你。
&rdquo &ldquo我懂。
&rdquo 湯姆知道，男孩有一部分心思放在失去的愛人特瑞莎身上。
是多大一部分呢？命案能找到借口，情傷卻很難愈合，湯姆有些手足無措，他緊張地說：&ldquo别拿手敲桌子好嗎？這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你拖着流血的手去巴黎。
别犯傻！&rdquo 男孩捶了一下桌子，力度不重。
湯姆試着放松心情，把視線轉到一旁。
&ldquo我沒那麼笨，别擔心，别擔心，&rdquo法蘭克站起身，雙手插進口袋，走到一扇窗戶旁，然後轉身向着湯姆，&ldquo明天的機票。
我來訂好嗎？可以用英語訂票吧？&rdquo &ldquo當然可以。
&rdquo &ldquo漢莎航空，&rdquo法蘭克撿起電話簿，&ldquo什麼時候，明早十點鐘？&rdquo &ldquo再早點也行。
&rdquo湯姆長舒了一口氣。
法蘭克似乎終于緩過來了，或者至少他正朝這個方向努力。
裡夫斯進門時，法蘭克正好在訂九點十五分起飛的航班，乘客名字是雷普利和安德魯斯。
&ldquo今天過得好嗎？&rdquo裡夫斯問。
&ldquo很好，謝謝。
&rdquo湯姆說。
&ldquo你好，法蘭克。
我得先洗個手，&rdquo裡夫斯沙啞地說，舉起灰撲撲的手掌給他們看，&ldquo今天搬了畫，不是髒&mdash&mdash&rdquo &ldquo搬了一整天？&rdquo湯姆說，&ldquo真是一雙大力士的手！&rdquo 裡夫斯清了清喉嚨，但仍是一副鴨嗓子。
&ldquo其實我想說不是幹了一天髒活，而是守了一天贓貨。
你們喝東西了嗎？&rdquo裡夫斯朝浴室走去。
&ldquo想出去吃飯嗎，裡夫斯？&rdquo湯姆跟在他身後，&ldquo明天我們就走了。
&rdquo &ldquo不介意的話，算了。
家裡肯定有吃的。
蓋比在準備，她應該炖了砂鍋菜。
&rdquo 湯姆想起來了，裡夫斯從不愛上餐廳吃飯。
他也許想在漢堡保持低調。
&ldquo湯姆，&rdquo法蘭克把湯姆叫到客房，從紅白相間的塑料袋裡取出一個盒子，&ldquo給你的。
&rdquo &ldquo給我？謝謝，法蘭克。
&rdquo &ldquo你還沒打開呢。
&rdquo 湯姆解開紅藍兩色的緞帶，打開白色盒子，裡面塞了一堆白色薄紙。
他發現一個紅色的、閃着金光的東西，扯出來一看，是一件晨袍，配了條深紅色絲綢腰帶，袍邊垂下黑色流蘇，紅色部分點綴着金色的箭頭。
&ldquo真漂亮，&rdquo湯姆說，&ldquo穿着挺帥。
&rdquo他脫掉外套。
&ldquo要我試試嗎？&rdquo他穿上晨袍，大小剛好，把裡面穿的毛衣和褲子換成睡衣會更合身，湯姆瞄了一眼袖口，&ldquo不長不短。
&rdquo 法蘭克低頭走開了。
湯姆小心地脫下晨袍，鋪在床上。
晨袍發出悅耳動聽的沙沙聲，顔色是褐紅色，湯姆不太喜歡，柏林綁匪開的車也是褐紅色，但要是能和杜本内酒聯想在一起的話，他也許能忘掉那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