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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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了！我們&mdash&mdash
沒有玷污黨的榮譽！
我們&hellip&hellip
齊曉軒眼淚縱橫，默默地把劉思揚正在冷卻的手輕輕放下。
這時，半山下的公路上，突然閃亮出車燈，剛才聽見的車聲，現在變得十分清楚了。
幾輛卡車迅速地轉過山坳，開到白公館前面，驟然刹住，從渣滓洞轉來的特務，紛紛跳下車來。
齊曉軒站起身來，快步向前走去。
前面，聳立着一座巨大的懸岩，隊伍正停留在懸岩之下。
&ldquo就從這裡上去&hellip&hellip&rdquo齊曉軒聽出了在前面開路的老袁的聲音：&ldquo敵人的警犬爬不上懸岩！&rdquo 老袁領着隊伍走的，正是一條早已選定的道路。
前面的人，互相攀緣着肩頭，抓住石壁上的岩棱，困難地攀上去了，最先爬上懸岩的戰友，站到懸岩邊，抛出長長的布繩，拽拉着岩下的成群戰友。
白公館附近的探照燈突然亮了。
強烈的光柱掃過山頭，追尋着越獄的人。
&ldquo快！&rdquo懸岩上的人催促地喊。
猛然，探照燈掃過懸岩，光柱一閃，慢慢滑了過去。
可是那獰惡的強光，很快又轉回來，死死罩住這片人影重疊的懸岩。
&ldquo站住！站住！&rdquo山下，成群的劊子手狂呼大喊，順着燈光，向山上猛撲。
幾挺機槍，朝着探照燈指示的方向，對準懸岩開火。
&ldquo達達達達&hellip&hellip&rdquo 流星一樣的彈雨噓噓地響，碰擊在岩石上，石屑飛跳，火光四濺。
探照燈突然移向懸岩下的人群。
&ldquo達達達達&hellip&hellip&rdquo 一串串曳光的子彈，碰濺在岩石上。
岩下的人影漸漸減少，最後，隻剩下兩個人了。
胡浩忽然問道：&ldquo老齊，劉思揚呢？&rdquo齊曉軒沒有回答，臉上毫無表情，身體在彈火中忽然晃動了一下&hellip&hellip 布繩冒着彈雨，從岩上垂下，焦急的聲音正在催促。
齊曉軒揮手叫胡浩上去。
但是兩眼凝淚的胡浩，固執地說：&ldquo你受了傷，你先上！&rdquo 彈流不斷噓噓地射在身邊，石屑濺在齊曉軒臉上，血流出來了。
他無言地抓住布繩，奮力攀上懸岩。
布繩再次垂下，胡浩抓住布繩，蹬着岩石，跳離了地面，正在這時候，襲來一陣猛烈的彈雨，胡浩兩手一松，便從岩上摔下。
他掙紮着又站起來，重新伸手去抓布繩。
他的手尚未觸及布繩，便聽見背後幾聲嘶吼。
回頭看時，一頭兇惡的狼犬，從黑暗中沖出，尖銳的牙齒，閃着死亡的光，對準他的咽喉，猛撲過來。
胡浩不敢遲疑，馬上舉起手上的匕首，略微蹲下，雪亮的刀刃，迎面插進了撲上前來的狼犬的胸部，狼犬嚎叫一聲，帶着嵌在肋骨裡的匕首，翻滾下深谷去了。
胡浩馬上轉身，抓住同志們遞給他的繩索。
&ldquo不準動！&rdquo 一支手槍，抵住了他的背脊。
胡浩兩眼冒火，憤怒地轉身面對着劊子手。
&ldquo舉起手來！&rdquo 胡浩冷冷一笑，突然，他向前一撲，猛地抱住來不及開槍，也來不及退讓的匪徒，奮力側身一滾，兩個人影糾纏在一起，從半山上墜入了漆黑的深谷&hellip&hellip 深谷裡，立刻傳來一聲正在跌落中的匪徒絕命的狂叫。
&ldquo走！&rdquo齊曉軒噙着熱淚，指揮着人們離開懸岩。
幾頭狼犬，接連撲到懸岩底下，咆哮着，嚎叫着，爬不上去。
成群的劊子手也出現在岩下，對着剛才離去的人影射擊。
探照燈光，向山頭移動，死死地盯住越獄的人們。
機槍子彈掃擊着，山頭被一串串火紅的彈流交織着，走在最前面的好幾個人倒了下去。
&ldquo快走！&rdquo齊曉軒大聲喊道：&ldquo分散行動，避開探照燈！&rdquo 可是探照燈仍然罩住人群，又是一批人影在掃射中倒下去了。
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從前面折回，奔到齊曉軒面前，語氣急促地報告道：&ldquo老袁負了重傷&hellip&hellip前面是警戒線，發現敵人布防。
電網附近還有兩座碉堡！&rdquo &ldquo從碉堡旁邊迂回，突破電網！&rdquo齊曉軒失血過多，喉頭幹啞地命令着：&ldquo你代替老袁領路，堅決沖出封鎖線。
我繼續斷後！&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快走！&rdquo齊曉軒憤聲說道：&ldquo率領隊伍，不要管我！&rdquo 探照燈追趕着逐漸分散的人群，流彈不斷劃過夜空&hellip&hellip 忽然，光柱掃向齊曉軒，不斷地把他罩住。
可是，齊曉軒并不躲避那灼目的光亮，反而停住了腳步，挺立在光柱之中。
他看了看漸漸遠去的戰友，從容地轉回身來，面對着射向他的無數彈流。
齊曉軒蔑視的目光，俯瞰着山腳下的敵人，崛立在一塊巨大高聳的岩石上，吸引着全部毒彈的襲擊，他決心讓自己的戰友們赢得時間，轉危為安。
&ldquo掃射吧！&rdquo他把雙手叉在腰間，一動也不動地分開雙腳，穩穩地踏住岩石。
&ldquo子彈征服不了共産黨人！&rdquo齊曉軒蒼白帶血的臉上露出冷笑，讓鮮血從洞穿的身上流出，染遍了腳下的&hellip&hellip 突然，一陣響亮的沖鋒号聲，在耳邊響起。
他猛然聽出，勝利的号聲，已經來臨。
這勝利的号角，多麼的接近，多麼動人！華子良終于來了，在最危急的時刻趕走了。
黨來了。
勝利的黎明也來了！ &ldquo啊！解放軍！&rdquo &ldquo華子良領着解放軍來啦！&rdquo 齊曉軒聽見一陣狂熱的歡呼與呐喊。
禁不住滿臉須眉顫動，無限喜悅地傾聽着勝利的槍聲指向山下潰散的魔影&hellip&hellip 探照燈驟然熄滅了。
可是齊曉軒仍然雙手叉腰，張開兩腿挺立在鮮血染遍的上，一動也不動。
他的目光，仿佛猶自俯瞰着腳下的魔窟。
遠處，渣滓洞燃燒着熊熊的烈火，照映着山頭的松林。
近處，火光照見高牆，那是已被粉碎的白公館集中營。
遠遠近近，魔窟連聲爆炸，煙火不斷沖騰，在火光中，中美合作所魔窟正在腳下崩潰，毀滅&hellip&hellip 僵化中的目光，漸漸昂向遠方。
齊曉軒仿佛看見了無數金星閃閃的紅旗，在眼前招展回旋，漸漸溶成一片光亮的鮮紅&hellip&hellip他的嘴角微微一動，朝着勝利的旗海，最後微笑了。
炮聲隆隆，震撼大地。
晨星閃閃，迎接黎明。
林間，群鳥争鳴，天将破曉。
東方的地平線上，漸漸透出一派紅光，閃爍在碧綠的嘉陵江上；湛藍的天空，萬裡無雲，絢麗的朝霞，放射出萬道光芒。
全書完
這時，半山下的公路上，突然閃亮出車燈，剛才聽見的車聲，現在變得十分清楚了。
幾輛卡車迅速地轉過山坳，開到白公館前面，驟然刹住，從渣滓洞轉來的特務，紛紛跳下車來。
齊曉軒站起身來，快步向前走去。
前面，聳立着一座巨大的懸岩，隊伍正停留在懸岩之下。
&ldquo就從這裡上去&hellip&hellip&rdquo齊曉軒聽出了在前面開路的老袁的聲音：&ldquo敵人的警犬爬不上懸岩！&rdquo 老袁領着隊伍走的，正是一條早已選定的道路。
前面的人，互相攀緣着肩頭，抓住石壁上的岩棱，困難地攀上去了，最先爬上懸岩的戰友，站到懸岩邊，抛出長長的布繩，拽拉着岩下的成群戰友。
白公館附近的探照燈突然亮了。
強烈的光柱掃過山頭，追尋着越獄的人。
&ldquo快！&rdquo懸岩上的人催促地喊。
猛然，探照燈掃過懸岩，光柱一閃，慢慢滑了過去。
可是那獰惡的強光，很快又轉回來，死死罩住這片人影重疊的懸岩。
&ldquo站住！站住！&rdquo山下，成群的劊子手狂呼大喊，順着燈光，向山上猛撲。
幾挺機槍，朝着探照燈指示的方向，對準懸岩開火。
&ldquo達達達達&hellip&hellip&rdquo 流星一樣的彈雨噓噓地響，碰擊在岩石上，石屑飛跳，火光四濺。
探照燈突然移向懸岩下的人群。
&ldquo達達達達&hellip&hellip&rdquo 一串串曳光的子彈，碰濺在岩石上。
岩下的人影漸漸減少，最後，隻剩下兩個人了。
胡浩忽然問道：&ldquo老齊，劉思揚呢？&rdquo齊曉軒沒有回答，臉上毫無表情，身體在彈火中忽然晃動了一下&hellip&hellip 布繩冒着彈雨，從岩上垂下，焦急的聲音正在催促。
齊曉軒揮手叫胡浩上去。
但是兩眼凝淚的胡浩，固執地說：&ldquo你受了傷，你先上！&rdquo 彈流不斷噓噓地射在身邊，石屑濺在齊曉軒臉上，血流出來了。
他無言地抓住布繩，奮力攀上懸岩。
布繩再次垂下，胡浩抓住布繩，蹬着岩石，跳離了地面，正在這時候，襲來一陣猛烈的彈雨，胡浩兩手一松，便從岩上摔下。
他掙紮着又站起來，重新伸手去抓布繩。
他的手尚未觸及布繩，便聽見背後幾聲嘶吼。
回頭看時，一頭兇惡的狼犬，從黑暗中沖出，尖銳的牙齒，閃着死亡的光，對準他的咽喉，猛撲過來。
胡浩不敢遲疑，馬上舉起手上的匕首，略微蹲下，雪亮的刀刃，迎面插進了撲上前來的狼犬的胸部，狼犬嚎叫一聲，帶着嵌在肋骨裡的匕首，翻滾下深谷去了。
胡浩馬上轉身，抓住同志們遞給他的繩索。
&ldquo不準動！&rdquo 一支手槍，抵住了他的背脊。
胡浩兩眼冒火，憤怒地轉身面對着劊子手。
&ldquo舉起手來！&rdquo 胡浩冷冷一笑，突然，他向前一撲，猛地抱住來不及開槍，也來不及退讓的匪徒，奮力側身一滾，兩個人影糾纏在一起，從半山上墜入了漆黑的深谷&hellip&hellip 深谷裡，立刻傳來一聲正在跌落中的匪徒絕命的狂叫。
&ldquo走！&rdquo齊曉軒噙着熱淚，指揮着人們離開懸岩。
幾頭狼犬，接連撲到懸岩底下，咆哮着，嚎叫着，爬不上去。
成群的劊子手也出現在岩下，對着剛才離去的人影射擊。
探照燈光，向山頭移動，死死地盯住越獄的人們。
機槍子彈掃擊着，山頭被一串串火紅的彈流交織着，走在最前面的好幾個人倒了下去。
&ldquo快走！&rdquo齊曉軒大聲喊道：&ldquo分散行動，避開探照燈！&rdquo 可是探照燈仍然罩住人群，又是一批人影在掃射中倒下去了。
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從前面折回，奔到齊曉軒面前，語氣急促地報告道：&ldquo老袁負了重傷&hellip&hellip前面是警戒線，發現敵人布防。
電網附近還有兩座碉堡！&rdquo &ldquo從碉堡旁邊迂回，突破電網！&rdquo齊曉軒失血過多，喉頭幹啞地命令着：&ldquo你代替老袁領路，堅決沖出封鎖線。
我繼續斷後！&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快走！&rdquo齊曉軒憤聲說道：&ldquo率領隊伍，不要管我！&rdquo 探照燈追趕着逐漸分散的人群，流彈不斷劃過夜空&hellip&hellip 忽然，光柱掃向齊曉軒，不斷地把他罩住。
可是，齊曉軒并不躲避那灼目的光亮，反而停住了腳步，挺立在光柱之中。
他看了看漸漸遠去的戰友，從容地轉回身來，面對着射向他的無數彈流。
齊曉軒蔑視的目光，俯瞰着山腳下的敵人，崛立在一塊巨大高聳的岩石上，吸引着全部毒彈的襲擊，他決心讓自己的戰友們赢得時間，轉危為安。
&ldquo掃射吧！&rdquo他把雙手叉在腰間，一動也不動地分開雙腳，穩穩地踏住岩石。
&ldquo子彈征服不了共産黨人！&rdquo齊曉軒蒼白帶血的臉上露出冷笑，讓鮮血從洞穿的身上流出，染遍了腳下的&hellip&hellip 突然，一陣響亮的沖鋒号聲，在耳邊響起。
他猛然聽出，勝利的号聲，已經來臨。
這勝利的号角，多麼的接近，多麼動人！華子良終于來了，在最危急的時刻趕走了。
黨來了。
勝利的黎明也來了！ &ldquo啊！解放軍！&rdquo &ldquo華子良領着解放軍來啦！&rdquo 齊曉軒聽見一陣狂熱的歡呼與呐喊。
禁不住滿臉須眉顫動，無限喜悅地傾聽着勝利的槍聲指向山下潰散的魔影&hellip&hellip 探照燈驟然熄滅了。
可是齊曉軒仍然雙手叉腰，張開兩腿挺立在鮮血染遍的上，一動也不動。
他的目光，仿佛猶自俯瞰着腳下的魔窟。
遠處，渣滓洞燃燒着熊熊的烈火，照映着山頭的松林。
近處，火光照見高牆，那是已被粉碎的白公館集中營。
遠遠近近，魔窟連聲爆炸，煙火不斷沖騰，在火光中，中美合作所魔窟正在腳下崩潰，毀滅&hellip&hellip 僵化中的目光，漸漸昂向遠方。
齊曉軒仿佛看見了無數金星閃閃的紅旗，在眼前招展回旋，漸漸溶成一片光亮的鮮紅&hellip&hellip他的嘴角微微一動，朝着勝利的旗海，最後微笑了。
炮聲隆隆，震撼大地。
晨星閃閃，迎接黎明。
林間，群鳥争鳴，天将破曉。
東方的地平線上，漸漸透出一派紅光，閃爍在碧綠的嘉陵江上；湛藍的天空，萬裡無雲，絢麗的朝霞，放射出萬道光芒。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