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禮通考卷一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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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制二 幹學案喪何為乎有制自古禮之失始也先王之禮由人心者也禮失而有制不得已而行之者也嚴氏詩緝曰夷厲之世時人不能行三年之喪故作素冠以刺之葢古禮漸亡非一日矣迨至漢文更制以日易月臣下遵之而喪制又一變東漢以後人始漸思古禮議修複焉當更制之時與世波靡者固多亦有守禮不變者有孤行一意而過扵禮者迨至唐世為人上者思有以一之職官憂服之制所由起也由宋迄元時廢時舉至眀而益重然不過限制官民而己國恤大典終不能反扵古也爰論次之厘為六篇曰變古曰複古曰守禮曰過扵禮曰不及禮曰違禮為喪制第二卷 變古 周末相沿之失 詩桧風【譜桧古高辛氏火正祝融之墟桧國在禹貢豫州外方之北荥波之南溱洧之間妘姓周夷王厲王之時桧公不務政事而好潔衣服大夫去之扵是變風始作其地北鄰扵虢 疏昭十七年左傳梓慎雲鄭祝融之墟鄭滅桧而處之故知桧是祝融之墟案鄭語史伯扵幽王之世為桓公謀滅虢桧至平王之初武公滅之則幽王以前桧國仍在史伯雲桧仲恃險是仲是桧君之字桧之世家既絶作序者不言桧仲則羔裘之作在桧仲之前不知防世也幽王上有宣王宣王任賢使能周室中興不得有周道滅而令匪風思周道也故知桧風之作非宣王時也宣王之前有夷厲二王是衰亂之主考其時事理得相當是知為周王夷厲時桧無世家詩止四篇】 序素冠刺不能三年也【疏首章傳曰素冠練冠禮三年之喪十三月而練則此練冠是十三月而練服也二章傳曰素冠故素衣則素衣與冠同時亦既練之衣是上二章同思既練之人卒章庶見素韠案喪服斬衰有衰裳绖帶而已不言有韠檀弓說既練之服雲練衣黃裡縓縁要绖繩履角瑱鹿裘亦不言有韠則喪服始終皆無韠矣禮大祥祭服朝服缟冠朝服之制缁衣素裳禮韠從裳色素韠是大祥祭服之韠然則毛意以卒章思大祥之人也鄭以首章思見既祥之冠下二章思見祥祭之服以時人不能行三年喪先思長逺之服故與毛異也】 庶見素冠兮棘人栾栾兮勞心慱慱兮【毛傳庶幸也素冠練冠也棘急也栾栾瘠貌??憂勞也 鄭箋雲喪禮既祥祭而缟冠素纰時人皆解緩無三年之恩扵其父母而廢其喪禮故觊幸一見素冠急扵哀戚之人形貌栾栾然瘦瘠也勞心憂不得見 疏傳以此素冠者是既練之後大祥之前冠也鄭以練冠者練布為之而經傳之言素者皆謂白絹未有以布為素者則知素冠非練也且時人不行三年之喪當先思長逺之服何得先思其近乃思其逺又不能三年者當謂三年将終少月日耳若全不見練冠便是期既釋服三年之喪才行其半違禮甚矣何止刺不能行三年喪也故易傳以素冠為既祥之冠玉藻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間傳注雲黒經白緯曰缟其冠用缟以素為纰故謂之素冠也王肅亦以素冠為大祥之冠孫毓以箋説為長】 庶見素衣兮我心傷悲兮聊與子同歸兮【毛傳素冠故素衣也願見有禮之人與之同歸 鄭箋雲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缟冠朝服缁衣素裳然則此言素衣者謂素裳也聊猶且也且與子同歸欲之其家觀其居處 疏傳以冠衣當上下相稱冠既練則衣亦練故雲素冠故素衣謂既練之後服此白布喪服箋亦以素非布故以易傳也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缟冠喪服小記文士冠禮雲主人?冠朝服缁帶素韠韠從裳色故大祥之祭其服以素為裳此言素衣者謂素裳也裳而言衣衣是大名故取衣為韻】 庶見素韠兮我心蘊結兮聊與子如一兮【鄭箋祥祭朝服素韠者韠從裳色雲聊與子如一且欲與之居處觀其行也】 幹學案前二章毛傳以為小祥之服鄭箋以為大祥之服二說不同愚以鄭説為長何則世衰俗薄時人縦不能行三年喪何至期年亦不能行況詩人所思者自是思三年之人若但思期年之人則與公孫醜之請期喪何異且素冠素衣自與素韠一例豈有素韠為大祥之服而素冠素衣屬之小祥之理鄭氏之扵禮學精矣固當以其說為正 檀弓魯莊公之喪既葬而绖不入庫門【注時子般弑慶父作亂闵公不敢居喪葬已吉服而反正君臣欲以防遏之微弱之至】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注麻猶绖也羣臣畢虞卒哭亦除喪也闵公既吉服不與虞卒哭 疏绖葛绖諸侯弁绖葛而葬也魯之庫門天子之臯門也莊公以三十二年薨太子般立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荦賊子般于黨氏立闵公慶父作亂闵公時年八嵗不敢居喪三年既葬竟除兇服扵外吉服反以正君臣故绖不入庫門也魯有三門庫雉路庫門防在外以從外來故雲不入庫門绖既不入衰亦不入可知也闵公既葬而除喪羣臣卒哭而除喪者以闵公須即位正君臣故既葬而除羣臣須行虞卒哭之祭故卒哭乃除之闵公既吉服不與虞卒哭者虞卒哭是兇事闵公既服吉服故不與也麻不入亦謂不入庫門也】 【吳澄曰春秋莊公三十二年八月癸亥薨薧後五十七日十月己未所立太子般亦卒乃立幼子闵公莊公薨歴十一月眀年六月始葬時闵公幼弱莊夫人外淫慶父謀篡立不君生君因亦不天死君故不令闵公服父喪三年羣臣亦不服君喪三年至闵二年五月距莊公之薨二十二月爾遽行吉祭吉祭後其年八月慶父弑闵公矣】 幹學案經文但言绖孔疏以為葛绖引弁绖葛而葬為證愚以為不然弁绖葛者不過葬時為然葬已則仍故服至卒哭乃易葛耳豈有既葬而反哭仍用弁绖葛之服乎至扵鄭注正君臣之説尤為無理先君既沒嗣子主喪君臣之位已定矣何待此時而後定況莊公卒扵前年八月至次年六月始葬則既逾年矣豈有逾年尚未定君臣之位至葬畢而後定之理且欲定君臣何須吉服古之不易吉服者皆不能定君臣之位邪今闵公兇服易矣逾嵗而即見弑君臣之位果吉服所能定耶闵公所以短喪之故吳文正之言得之注疏所雲吾未敢以為信也 【萬斯同曰是時慶父作亂季友出奔闵公年僅八稔國之大政皆由慶父鄭氏謂吉服而反正君臣欲以防遏之将慶父自作亂而自防遏邪不情甚矣其後闵公二年五月吉禘于莊公喪二十二月而行吉祭故公羊譏其始不三年由此事觀之闵公之短喪果矣但據檀弓之文則既葬即除服并不能至二十二月也據公羊之文則三年僅少三月非既葬而即除也二書參錯不可考信緫之慶父擅權亂行幹紀故先王之禮盡廢而注疏謂欲防遏慶父謬矣】 春秋闵公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 公羊傳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也曷為未可以吉未三年也三年矣曷為謂之未三年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其言于莊公何未可以稱宮廟也曷為未可以稱宮廟在三年之中矣吉禘于莊公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不三年也【注見喪畢吉祭篇】 孟子齊宣王欲短喪公孫醜曰為期之喪猶愈扵己乎孟子曰是猶防紾其兄之臂子謂之姑徐徐雲爾亦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