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圖居攝奸謀叵測構心腹密計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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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景泰時原有舊例,當啟請一位親王。

    我等待罪内閣,斷然不敢參與。

    若老公公以臣子為之,怕不能服天下之心。

    倘有事變生出來,把老公公從前為國的心腸,都泯沒了。

    ”魏忠賢聽了這話,滿面通紅,恍然不樂道:“施老先兒,咱待你浙人不薄,怎這件事便不相容!”竟手也不拱,走入内裡去了。

     這些閣老見魏立意不端,各具揭問安。

    就請召信府親王入禁視疾,以防不測。

    那魏忠賢在裡面道:“侯巴巴雖有權柄,外邊事料理得甚來!”隻得又與李永貞、劉若愚、李朝欽這幾個奸滑心腹内官,打團團商量。

    意待用強,竟自傳了旨道,着魏忠賢暫理萬機;又思量道,萬一臨朝這些百官都不來,批下本去這些百官都不依,如何是了?若竟擱起,隻是已做了大蟲,張牙露爪,說我不吃人哪個肯信?真正委決不下。

    弄得個魏忠賢,想起皇帝好做,便面紅心熱一回;想起這些外人不容,便叫跳焦躁一回;又聽得侯巴巴傳來皇帝又發昏了一遭,又慌張無措一回。

    好似觸藩的羝羊,熱鍋上的蝼蟻,進退兩難。

    有詩為證: 明明殿陛掃除役,何事狂圖思躍冶! 隻因荼毒盡忠良,遂爾觊觎在天下。

     此時心熱又情慌,弗克稱孤而道寡。

     搖搖光景使人強,誰人執筆能描寫。

     二十二日辰牌時分,司禮監承谕,傳升王立極、王之臣加少師;施鳳來、張瑞圖、李國、薛鳳翔加少傅;崔呈秀升兵部尚書,不上半月也加少傅,孫傑、楊夢兖、李春烨加少保;周應秋、郭允厚、黃克缵加太子太師;李養德、吳淳夫、蘇茂相、董可威、房壯麗加太子太傅;曹思誠、範濟世、劉遵憲、袁可立、白所知加太子太保;霍維華雖已離兵部尚書任,也加太子太保;呂純如、田吉、張曉、張我續升添注尚書;許宗禮、呂圖南、張九德、張文郁、單明诩、嶽駿聲、李春茂、王之升都禦史。

    其餘侍郎、少卿的升遷,不在此内。

    這些官員平時清修自好的,被這一升,反都渾在濁水裡面了。

    巳牌時分,又傳旨意,奉聖夫人客氏加恩三等,蔭弟侄一人錦衣衛指揮世襲。

    魏忠賢自己恩典已極,反不希罕了;況且也要假裝體面,說我是至公無私的。

    不知道都是空中空,幻中幻,算不得正經的。

     到了酉牌,天啟皇帝已賓天了。

    此時哀動六宮。

    外面内閣已便知得,工部便計議梓宮及皇陵諸事,禮部便查檢舉哀、即位儀注,戶部也思量備辦協濟銀兩。

     才天明已都聚在隆道閣前。

    裡面魏忠賢,半明不曉,已差人尋找崔家。

    這些官員裡,有的道:“又不是崔家的事,如何獨尋崔家?”傳令的内官道:“皇帝遺旨,叫喚崔家進的。

    ”施閣老道:“天子既已升天,誰承遺诏?進去不得!進去不得!”又有的道:“還是老子叫孩兒,崔家怎不進去?”一連出來催了呈秀幾次,有的道:“想是出袖中禅诏,還要行居攝的邪謀麼?”有的道:“一定思量,做史彌遠立宋理宗召沂靖王府皇子,妄想援立故事麼?”有的道:“是了,是了,在裡邊要預定赦書條款,還要加恩魏、客二氏;把三案群賢廢锢的不與開釋,追比的不與豁免哩!”紛紛議論,真個鉗不住衆官的口。

    那崔呈秀腳兒趄趄的也待往裡邊走,聽見百官嘈嘈雜雜,又縮住了。

    隻見閣老黃立極、施鳳來大聲道:“今日聖上賓天,天下無君。

    以分以德,惟有迎立信王為天子。

    沒甚私講,有話當面講。

    誰敢和崔家獨做主張,違了祖宗法度,罪當如何!”驚得來叫的内官往裡便跑。

    崔呈秀羞慚滿面,連腳也擡不動了。

    魏忠賢雖有心腹,全用不着。

    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