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行亂政外藩屢叛 據雄封衆士鹹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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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将以輕兵來取鮑矣,宜早為計。

    ”叔業憂之乃遣人至襄一陽一,問蕭衍以自全之策,曰:“天下大勢可知,恐無複自存之理。

    不若回南向北,不失作河南公。

    ”衍乃以書報之曰: 承下問,大勢誠可慮。

    但群小而用事,豈能及遠?計慮回惑,自無所成。

    唯應送家還都以安慰之。

    若意外相一逼一,當勒馬步二萬,直出橫江,以斷其後,則天下之事,一舉可定。

    若欲北向,彼必遣人相代,以河北一州相處,河南公甯可得耶?如此,則南歸之望絕美,敢布腹心,公善圖之。

    叔業得書,雖以衍言為是,然懼有兵來,孤城難保,仍緻書魏将薛真度,陳歸魏之意。

    真度勸其早降,曰:“若事迫而來,則功微賞薄矣。

    ”于是叔業通款于魏。

     帝自裴植逃去,益怒叔業,乃命崔慧景将水軍讨壽一陽一。

    帝設長圍于琅玡城外,親出送之。

    戎服坐樓上,召慧景單騎進圍無一人随之。

    慧景懼有變,才數言,即拜辭而退。

    既得出,甚喜。

    兵過廣陵,忽報叔業已率,朝廷已有别旨。

    慧景乃召諸将謂曰:“叔業卒,軍可不往,吾荷三帝厚思,當顧托之重。

    幼主昏狂,朝廷壞亂,危而不扶,責在今日。

    欲與諸君共建大功,以安社稷,何如?”衆皆響應。

    乃以其子崔覺為前鋒,還軍向廣陵,守将崔恭祖開門納之。

    帝聞變,假左興盛節,督軍讨之。

    慧景停廣陵二日,即收衆濟江,遣使京口,密奉寶玄為主。

    寶玄斬其使以聞,帝遣外監黃林夫助鎮京口。

    及慧景至,寶玄又密與相應,殺黃林夫,開門納之。

    遂率其衆,随慧景向建康。

     時台将張佛護引兵據竹裡,築城以拒。

    王瑩引兵據湖頭,築壘将山西岩,實甲數萬。

    寶玄遣使謂佛護曰:“身自還朝,君何意苦相斷遏?”佛護曰:“小人荷國重恩,使于此創立小戍,殿下還朝,但自直過,豈敢斷遏。

    ”遂與慧景軍戰,各有斬獲。

    而慧景軍衆,輕行不爨食,常以數舫載酒肉為軍糧。

    每見台營中爨煙起,辄盡力攻之,台軍不得食,以此饑困。

    崔恭祖進拔其城,殺佛護,又攻王瑩壘,不克。

    或說慧景曰:“今平路皆為台軍所斷,不可議進,宜從蔣山龍尾上。

    出其不意,下臨城中,則諸軍自潰。

    ”慧景從之,乃于半夜帥一精一兵數千魚貫上山,自西岩而下。

    黎明兵臨城外,揚旗鼓噪,台軍驚恐,即時奔散。

    慧景遂屯兵樂遊園,引衆圍之。

    于是東府、石頭、白下、新亭諸城皆潰。

    左興盛逃匿荻訪中,慧景擒而殺之。

    斯時城中慌亂,單有衛尉蕭暢屯南掖門,處分城内,随方應拒,衆心稍安。

     先是竹裡之捷,崔覺與恭祖争功,慧景不能決。

    恭祖怒,又勸慧景以火箭燒北掖樓。

    覺以大事垂克,後若更造,費用功多,阻其計不行。

    恭祖益不悅。

    時蕭懿将兵在小岘,帝遣使召之入援。

    懿方食,聞之投箸而起,率數千人自采石濟江,張旗幟于越城,舉火相應。

    台中人望見,皆鼓手稱慶。

    慧景遣崔覺将一精一卒數千人渡南岸擊懿軍,大敗而還。

    适遇一隊東宮女伎,為恭祖所掠,覺見而奪之。

    恭祖積忿恨,遂率衆詣台降,軍心大亂。

    就軍渡北岸,慧景軍皆走,父子俱死。

    自圍城至此,凡十二日而敗。

    恭祖既降,帝亦斬之。

     且說寶玄初至建康,士民多往投集。

    慧景敗,收得朝野附逆人名,帝命燒之曰:“江夏尚爾,何況餘人。

    ”寶玄逃亡,數日乃出。

    帝召人後堂,以步障裹之,令左右數十人,鳴鼓角,馳繞其外,遣從謂寶玄曰:“汝近圍我,亦如此耳。

    ”放出斬之。

    自此以後,朝政益亂,帝所一寵一任左右,皆橫行無忌。

    慧景餘一黨一,已蒙诏赦,而嬖幸用事,不依诏書,無罪而家富者,皆誣為賊,殺而籍其赀。

    有直閣徐世标者,素為帝所委任,凡有殺戮,皆在其手,亦嫌帝一婬一縱太過,密謂其一黨一曰:“何世天子無要人,但侬貨主惡耳。

    ”法珍以其言白帝,帝遣禁兵殺之,世标拒戰而死。

    由是法珍、蟲兒專用事,口稱诏敕,人莫敢違。

     八月甲辰夜,後宮火,會帝駕未還,内人不得出,外人不敢入,比及門開,死者相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