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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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喂!上帝,是的,”我繼續說道,“反正我倆總有一天要說真心話的。

    暗,為了給您做個榜樣,我有點想先開始。

    這樣可以使您有信心,隻有朋友間談得投機才能讓人産生信賴的。

    ” 想必我這麼說的時候,我臉上的表情洩露了天機。

    布裡吉特似乎沒有聽見我說的話,還在繼續地踱來踱去的。

     “您是否很清楚,不管怎麼說,我們在一起呆了有半年了?”我對她說道。

    “我們過的這種樣子的日子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讓人笑話的嗎?您很年輕,我也很年輕。

    萬一您覺得我倆的親密生活不對您的口味了,您是不是那種敢向我說出來的女人?實際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是會坦率地說出來的。

    而且,為什麼要不說呢?難道愛是一種罪過不成?因此,不太愛了,或者不再愛了,也都不能說是罪過。

    我們這種年齡的人,需要換換口味,這又有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呢?” 她站住了。

    “我們這種年齡的人!”她說道,“您這是在說我嗎?您這是在要什麼花招兒呀?” 我的血往臉上湧。

    我抓住了她的手。

    “你坐下來,”我對她說道,“你聽我說。

    ” ‘請什麼用?這不是您在說話。

    ” 我對自己的假裝感到羞慚,所以便放棄了。

     “您聽我說廣我用力地重複道,“您過來,我求求您,坐在這兒,坐到我身邊來。

    如果您想保持沉默,那就請您起碼行個好,聽我說說。

    ” “我在聽哩。

    您要對我說什麼呀?” “如果今天有人對我說:‘您是個懦夫!’我二十二歲了,我已經同人家決鬥過,那麼,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我整個心都會暴跳起來的。

    難道我對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還心裡沒數嗎?可是,我還是得去決鬥,我還是得同說這話的人決鬥,我必須同他拼個你死我活。

    為什麼?為了證明我不是個懦夫,而如果不這樣的話,滿世界的人都會以為我就是懦夫。

    就這一句話,就得做出這樣的回答,而且,但凡有人這麼說了之後,不管是誰,我都得找他拼命。

    ” “一點不假。

    可您想說什麼?” ‘法人們則不決鬥,但是,社會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沒有任何人,不管他是男是女,在他的人生旅途的某些時刻,不會不遇上一些問題,哪怕他的生活如鐘表一般地有規律,像鐵一般堅強。

    您想一想吧,您看見有誰逃過這條規律的?也許有這麼幾個人例外,但是,請看看其結果如何吧:如果是個男人,他必名譽掃地;如果是個女人,會怎麼樣?會被人遺忘。

    但凡真正地生活着的人,都應在這方面證明自己的存在。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她有時也會受到攻擊的。

    如果她很勇敢,她就挺身而起,證明自己不可小觑,然後再坐下來。

    對于她來說,以刀劍相見并不能證明什麼。

    她不僅要進行自衛,而且她必須親自鑄造自己的武器。

    有人懷疑她。

    那麼是誰?一個無所謂的人?那她就可以而且應該蔑視他。

    如果是她的情人在懷疑她,那麼她愛他嗎?如果她愛他,那他就是她的生命,她不可以蔑視他的。

    ” “她的推一回答就是默不作聲。

    ” “您弄錯了。

    那個懷疑她的情人,是在侮辱她的整個人格,這點我清楚。

    替她回答的是她的眼淚、她往日的行動、她的忠貞和她的耐心,不是嗎?如果她沉默不語,會是什麼個結果呢?她的情人因她的過錯而将失去她,而時間将證明她的清白。

    您心裡想的就是這個吧丁’ “也許吧。

    首先應該沉默。

    ” “您說是也許?如果您不回答我的話,我肯定要失去您的。

    我的主意已定:我一個人走。

    ” 嗯,奧克塔夫……” “嗯,”我嚷叫道,“時間将證明您是清白的?您把話說完。

    在這一點上,您至少應該回答是還是不是了。

    ” “但願是的。

    ” “您希望是的!這就是我請求您真誠考慮後的回答。

    這想必是最後一次您有機會在我面前說說心裡話了。

    您對我說您愛我,這我相信。

    我在懷疑您,難道您存心讓我走,讓時間來證明您的清白?” “您懷疑我什麼嗎?” “我本不想告訴您的,因為我明白說也沒有用。

    不過。

    不管怎麼說,反正都是痛苦,那就随您的便吧,我對這種痛苦也一樣喜歡。

    我懷疑您在欺騙我,您在愛着另一個人,這就是您的秘密和我的秘密。

    ” “我愛誰呀?”她問道。

     “史密斯。

    ” 她用手按住我的嘴,扭過臉去。

    我不能再說什麼了。

    我倆眼睛望着地上,都在沉思。

     “您聽我說,”她吃力地說道,“我曾受過不少苦,蒼天可以作證,我将會為您而獻身的。

    隻要世上還為我留存有一線微弱的希望之光的話,我都将準備繼續受苦。

    但是,當我不得不對您說我是女人,以激怒您的時候,我确是個女人呀,我的朋友。

    不要走得太過頭,也别走得離人的能力太遠了。

    在這一點上,我是永遠不會回答您的。

    眼下我所能做的一切,就是最後一次跪倒在地上,再次求您帶我走吧。

    ” 她邊說邊跪了下來。

    我站了起來。

     “真蠢,”我苦澀地說道,“有生以來頭一次想套出一個女人的真心話的人真蠢呀!結果得到的隻能是輕蔑,這是自作自受!真心話?隻有賄賂女傭的男人,或者趁女人在說夢話時溜到她的床頭偷聽的男人才能聽得到。

    隻有自己裝作女人的男人,隻有下賤到背地裡盡幹卑鄙勾當的男人才能聽得到!但是,但凡坦率地要求聽到真心話的男人,伸出誠摯的手去乞讨這種可怕的恩施的男人,他是永遠也甭想聽到的!人家會警惕他的,不管他怎麼問,人家隻是聳聳肩膀而已,而且,如果人家不耐煩了,人家就會像是個受到侮辱的貞潔女子似的霍地站起身來,大言不慚地說出女性的名言,什麼懷疑會毀掉愛情呀,什麼提出不可回答的問題來是不能原諒的呀,等等。

    啊!公正的上帝,多麼地累人呀!這一切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呀?” “當您想結束的時候,”她冷冰冰地說,“我同您一樣感到厭倦。

    ” “立刻就結束,否則我就永遠離開您,讓時間去證明您的清白好了!時間!時間!哦,冷漠的情好啊!您記住這次永别吧。

    時間!還有你的美貌,你的愛情,你的幸福,它們都将跑哪兒去呀!你就這樣地失去我難道就不無遺憾嗎?啊!想必是等到那一天,那嫉妒的情人知道自己錯了,他看到了證明,明白了自己傷害了一顆什麼樣的心,是不是啊?他将為自己的羞愧而痛哭,他将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他活着就隻能一天到晚地回憶自己以前本來會是幸福的。

    但是,到了那一天,他的驕傲的情婦也許會因為報了仇了而面色蒼白的,她會暗想:‘如果我早點告訴他不就沒事了嗎!’請相信我吧,如果她愛過,那麼驕傲是安慰不了他的。

    ” 我本想平靜地說話,但是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也煩躁地走動起來。

    有一些目光真的像是一把把利劍,在互相交鋒,我同布裡吉特此刻交換的目光就是這樣的。

    我看着她就像一個囚徒在盯着牢房門。

    為了啟開她的嘴,為了逼她開口,我真甯願拿我的生命和她的生命孤注一擲。

     “您要怎麼樣?”她問道,“您想讓我告訴您什麼?” “告訴我您的心裡話!您這麼一再逼我重複難道還不夠殘忍不成?” “那您呢?哪您呢?”她嚷叫道,“您難道不比這更殘忍百倍?啊!您自己說的,想知道真心話的人真蠢!我可不可以告訴您,希望人家相信她的女人真蠢?您想知道我的秘密,而我的秘密就是,我愛您。

    我真是瘋了!可您卻在尋找另外的秘密。

    我因您而面色蒼白,您卻大加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