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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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多久,我們也許能鑽到空子。

    ’ “第二天,安迪在外面呆了一上午,中午才回來。

    他剛回旅館便把我叫進他的房間,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鵝蛋一般大小,圓圓的包裹,解了開來。

    裡面是一件象牙雕刻,同他講給我聽的百萬富翁的那件收藏品一模一樣。

     “‘我剛才在一家舊貨典當鋪裡,’安迪說,‘看見這東西壓在一大堆古劍和舊貨下面。

    當鋪老闆說,這東西在他店裡已有好幾年了,大概是住在河下遊的阿拉伯人、土耳其人、或者什麼外國人押當後到期未贖,成了死當。

    ’ “‘我出兩塊錢向他買,準是露出了急于弄到手的神情,他便說如果價錢談不到三百三十五元,就等于奪他兒女嘴裡的面包。

    結果我們以二十五元成交。

    ’ “‘傑夫,’安迪接着說,‘這同斯卡德的雕刻正是一對,一模一樣。

    他準會把它收買下來,象吃飯時圍上餐巾一般快。

    說不定這正是那個老吉普賽刻的另一個真貨呢!’ “‘确實如此。

    ’我說。

    ‘現在我們怎麼擠他一下,讓他自覺自願地來買呢?’ “安迪早就拟好了計劃,我來談談我們是怎樣執行的。

     “我戴上一副藍眼鏡,穿上黑色大禮服,把頭發揉得亂蓬蓬的,就成了皮克爾曼教授。

    我到另一家旅館租了房間,發一個電報給斯卡德,請他立即來面談有關藝術的事。

    不出一小時,他趕到旅館,乘上電梯,來到我的房間。

    他是個懵懵懂懂的人,嗓門響亮,身上散發着康涅狄克州雪茄煙和石腦油的氣味。

     “‘嗨,教授!’他嚷道。

    ‘生意可好?’ “我把頭發揉得更蓬亂一些,從藍鏡片後面瞪他一眼。

     “‘先生,’我說,‘你是賓夕法尼亞州匹茨堡的科尼利厄斯·蒂·斯卡德嗎?’ “‘是的。

    ’他說。

    ‘出去喝杯酒吧。

    ’ “‘我既沒有時間,也沒有胃口,’我說,‘我可不做這種有害有毒的消遣。

    我從紐約來同你談談有關生——有關藝術的事情。

    ’ “‘我聽說你有一個拉姆澤斯二世時代的埃及象牙雕刻,那是一朵蓮花裡的伊西斯皇後的頭像。

    這樣的雕刻全世界隻有兩件。

    其中一件已失蹤多年。

    最近我在維也納一家當——一家不著名的博物館裡發現了它,買了下來。

    我想買你收藏的那件。

    開個價吧。

    ’ “‘嗨,老天爺,教授!’斯卡德說。

    ‘你發現了另一件嗎?你要買我的?不。

    我想科尼利厄斯·斯卡德收藏的東西是不會出賣的。

    你那件雕刻帶來了沒有,教授?’ “我拿出來給斯卡德。

    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

     “‘正是這玩意兒。

    ’他說。

    ‘和我那件一模一樣,每一條線條都絲毫不差。

    我把我的打算告訴你。

    ’他說。

    ‘我不會賣的,但是我要買。

    我出兩千五百塊錢買你的。

    ’ “‘你不賣,我賣。

    ’我說。

    ‘請給大票子。

    我不喜歡多羅唆。

    我今晚就得回紐約。

    明天我還要在水族館講課。

    ’ “斯卡德開了張支票,由旅館付了現款。

    他帶着那件古董走了,我根據約定,趕緊回到安迪的旅館。

     “安迪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不時看看表。

     “‘怎麼樣?’他問道。

     “‘兩千五百塊。

    ’我說。

    ‘現款。

    ’ “‘還有十一分鐘,’安迪說,‘我們得趕巴爾的摩-俄亥俄線的西行火車。

    快去拿你的行李。

    ’ “‘何必這麼急?’我說。

    ‘這樁買賣很規矩。

    即使是赝品,他也要過一段時候才會發現。

    何況他好象認為那是真東西。

    ’ “‘是真的。

    ’安迪說。

    ‘就是他自己家裡的那件。

    昨天我在他家裡看古董時,他到外面去了一會兒,我順手牽羊地拿了回來。

    喂,你趕快去拿手提箱吧。

    ’ “‘可是,’我說,‘你不是說在當鋪裡另外找到一個——’ “‘噢,’安迪說,‘那是為了尊重你的藝術良心。

    快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