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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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我必須自己單獨過河。

    夜幕低垂時,或夜裡,我也許會渡回這頭。

    但是,隻要在這頭,我都會留在那邊,靠近水淺可渡的地方。

    不要來找我,除非我叫你來。

    &rdquo 他又是一句&ldquo是的,姑娘&rdquo,露出對此行不太感興趣的神色。

     我走向水淺的地方&mdash&mdash距格連約有一箭程遠。

    我的心仍靜若冰、重如鉛、冷似土;但是,絲毫不懷疑、猶豫。

    我踏上第一塊過河的石頭,喊出賽姬的名字。

    她一定就在近旁,因為一會兒我便看見她走下岸邊來。

    我們好似愛的兩種形象&mdash&mdash快樂的和嚴格的&mdash&mdash她,那麼年輕、那麼容光煥發,兩眼和四肢都洋溢着喜樂&mdash&mdash我呢?心事重重,意志堅決,攜帶着痛苦。

     &ldquo我說得沒錯吧,麥雅,&rdquo我一渡過河與她相擁,她便說,&ldquo父王并沒有攔阻你,對吧?向我這位女先知緻敬!&rdquo 我吃了一驚,因為完全忘了她曾這樣預言,我随即把這感覺撇在一旁,以後再想。

    此刻,行動要緊,絕對不能再遲疑、思索。

     她帶我走離河身些許&mdash&mdash不知是進入她那座幻宮的哪一部分&mdash&mdash我們坐了下來。

    我扯下兜帽,摘掉面紗,把瓦甕放在身旁。

     &ldquo噢,奧璐兒,&rdquo賽姬說,&ldquo你臉上陰雲密布!小時候,你大大生我氣時,便是這副表情。

    &rdquo &ldquo我生過你的氣嗎?哦,賽姬,你可知每回我罵你或拒絕你時,心裡都比你難過十倍?&rdquo &ldquo姐姐,我又沒怪你的意思。

    &rdquo &ldquo那麼,今天也别怪我,因為我們必須嚴肅地談一談。

    現在,聽着,賽姬!我們的父親根本不像父親。

    你的母親又死得早,你根本從未見過她的親人。

    我一直是&mdash&mdash從前我努力做到,現在仍需盡力扮演&mdash&mdash你的父親兼母親兼親人,甚至也做你的王。

    &rdquo &ldquo麥雅,從我出生以來,你照顧我勝過這一切。

    你和親愛的狐是我唯一的親人。

    &rdquo &ldquo是的,還有狐。

    等一下,我會提到他的。

    這樣說來,賽姬,如果有人必須照顧你、建議你、護庇你,必須告訴你像我們這種身上流有神的血液的人應該怎樣潔身自愛,這人必然是我。

    &rdquo &ldquo但是,奧璐兒,你說這些做什麼呢?你不會以為我現在有了丈夫,就不愛你了吧?我多麼希望你能了解,這隻會使我更加愛你&mdash&mdash更加愛每個人、每樣事物。

    &rdquo 聽她這麼說,我全身打了個哆嗦,不過,被我掩蓋過去了。

    &ldquo我知道你仍愛我,賽姬,&rdquo我繼續說,&ldquo如果不是的話,我就活不下去了,但是,你也要信任我。

    &rdquo 她一言不發,我已說到緊要關頭了,想起這事的可怕,竟說不出話來,我搜索枯腸,考慮怎樣開口。

     &ldquo上回你提到,&rdquo我說,&ldquo我們把你手中的刺拔出那件事。

    那次,我們的确把你弄痛了。

    但是,我們做得對。

    愛有時必須不怕讓對方痛苦。

    今天,我必須再一次讓你痛苦。

    賽姬啊!你還隻是個孩子,不能自己愛怎麼做,就怎樣做。

    你要讓我管你、引導你。

    &rdquo &ldquo奧璐兒,現在我有丈夫可以引導我了。

    &rdquo 她反複這麼說,實在很難叫人不生氣、不害怕。

    我咬咬嘴唇,然後說:&ldquo唉,賽姬,正是為了你的這位丈夫(你這麼稱呼他),我必須讓你難過一番。

    &rdquo我盯住她的眼睛,厲聲說:&ldquo他是誰?他是什麼東西?&rdquo &ldquo一位神,&rdquo她說,聲音低微、輕顫,&ldquo我想,是陰山的神。

    &rdquo &ldquo唉,賽姬,你被騙了。

    如果知道真相,你會甯可死,也不願與他同床。

    &rdquo &ldquo真相?&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