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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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冤家正在作殊死鬥。
若有人當時看見我們，相信他會這樣認為。
的确，相距數尺對峙着，每根神經都緊繃起來，彼此又虎視眈眈，我們兩人之間真可謂劍拔弩張。
叙述到這裡，已接近我所以對神提出控訴的關鍵所在；因此，理應不計一切代價寫下事實的全貌。
但是，要徹底弄清在這些重大、靜默的時刻裡我到底想了些什麼，實在不容易。
太常回憶反而把記憶本身給搞模糊了。
我想自己的第一個想法必定是：&ldquo她瘋了。
&rdquo無論如何，對于詭谲莫測、不合常理得讓人容忍不了的事，我絕對全心加以摒斥，不容它闖入心門。
這樣拼命抗拒，無非為了自保，免得自己心思狂亂，失去控制。
但是，呼吸平緩下來之後，我輕描淡寫地說：&ldquo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地方太可怕了。
&rdquo（我記得自己耳語似的說。
） 這麼說來，她那看不見的宮堡，我豈不信以為真？說給希臘人聽，他們必定嗤之以鼻；在葛羅，則不然，因為葛羅人與神太親昵了。
我們知道，在聖山上，在聖上最幽邃的地域&mdash&mdash這使巴狄亞聞之心悸，連大祭司也裹足不前的地域&mdash&mdash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人的心門再怎麼閉鎖，也排擋不了。
是的，就是這樣。
無所謂信不信，而是神那捉摸不定、茫茫無涯的惡作劇令人想起就怕&mdash&mdash整個世界（包括賽姬在内）已經逸出我的掌握。
總之，她完全誤會我的意思。
&ldquo那麼，&rdquo她說，&ldquo這下子你可看見了。
&rdquo &ldquo看見什麼？&rdquo我問，這是裝傻，我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ldquo你怎麼搞的？這個啊！&rdquo賽姬說，&ldquo喏，這不是門嗎？瞧，這牆真是金碧輝煌&mdash&mdash&rdquo 不知為什麼，一聽她這樣說，無名的怒火&mdash&mdash父王特有的怒火&mdash&mdash打從我心底燒起。
我發現自己大聲狂喊着：&ldquo閉嘴！别說了！這裡什麼也沒有！&rdquo（雖然狂喊并非我的本意。
） 賽姬滿臉通紅。
這下子，她也生氣了。
&ldquo如果你真的看不見，摸一下總可以吧！&rdquo她哭叫着。
&ldquo摸摸它，拍拍它。
就在這裡&mdash&mdash&rdquo她想抓住我的手腕，卻被我甩脫了。
&ldquo算了吧！我告訴你！這裡确實什麼也沒有。
你在睜着眼睛說瞎話，想叫自己相信真的有這回事。
&rdquo不過，我這樣說，也與事實不符。
我怎能分辨她到底真是看見了那肉眼看不見的，還是發瘋了？總之，離奇得令人憎惡的事已經發生了。
仿佛可以用蠻力将它擋回似的，我撲向賽姬。
冷靜下來一看，我兩手正扳住她的肩膀，把她當孩子似的死命搖撼。
她已經不是孩子了，且比我想象中還有力多了，所以，一下子就掙脫了我。
我們又分開對立，氣喘咻咻，比先前更像對決的死敵。
有種銳利而狐疑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遽然出現在賽姬臉上。
&ldquo你不是嘗了酒嗎？你想，我能從哪裡弄到酒！&rdquo &ldquo酒？什麼酒？你到底說些什麼？&rdquo &ldquo奧璐兒，我給你的酒啊！還有酒杯，酒杯呢？我不是送給你了嗎？你藏到那裡去了？&rdquo &ldquo噢，算了吧！孩子。
我現在沒心情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根本沒有酒。
&rdquo &ldquo可是，我剛才不是給過你嗎？你也喝了，還有可口的蜂蜜糕。
你說&mdash&mdash&rdquo &ldquo你給的是水，用你自己的手捧着。
&rdquo &ldquo那你怎麼稱贊說酒很甘美，杯子很稀奇。
你說&mdash&mdash&rdquo &ldquo我稱贊的是你的手。
你方才像在辦家家酒（你明知道的），我隻不過是随勢應和。
&rdquo 一驚之下，她的嘴巴張得好大。
即使這樣，卻仍清麗秀美。
&ldquo是這樣子嗎
若有人當時看見我們，相信他會這樣認為。
的确，相距數尺對峙着，每根神經都緊繃起來，彼此又虎視眈眈，我們兩人之間真可謂劍拔弩張。
叙述到這裡，已接近我所以對神提出控訴的關鍵所在；因此，理應不計一切代價寫下事實的全貌。
但是，要徹底弄清在這些重大、靜默的時刻裡我到底想了些什麼，實在不容易。
太常回憶反而把記憶本身給搞模糊了。
我想自己的第一個想法必定是：&ldquo她瘋了。
&rdquo無論如何，對于詭谲莫測、不合常理得讓人容忍不了的事，我絕對全心加以摒斥，不容它闖入心門。
這樣拼命抗拒，無非為了自保，免得自己心思狂亂，失去控制。
但是，呼吸平緩下來之後，我輕描淡寫地說：&ldquo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地方太可怕了。
&rdquo（我記得自己耳語似的說。
） 這麼說來，她那看不見的宮堡，我豈不信以為真？說給希臘人聽，他們必定嗤之以鼻；在葛羅，則不然，因為葛羅人與神太親昵了。
我們知道，在聖山上，在聖上最幽邃的地域&mdash&mdash這使巴狄亞聞之心悸，連大祭司也裹足不前的地域&mdash&mdash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人的心門再怎麼閉鎖，也排擋不了。
是的，就是這樣。
無所謂信不信，而是神那捉摸不定、茫茫無涯的惡作劇令人想起就怕&mdash&mdash整個世界（包括賽姬在内）已經逸出我的掌握。
總之，她完全誤會我的意思。
&ldquo那麼，&rdquo她說，&ldquo這下子你可看見了。
&rdquo &ldquo看見什麼？&rdquo我問，這是裝傻，我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ldquo你怎麼搞的？這個啊！&rdquo賽姬說，&ldquo喏，這不是門嗎？瞧，這牆真是金碧輝煌&mdash&mdash&rdquo 不知為什麼，一聽她這樣說，無名的怒火&mdash&mdash父王特有的怒火&mdash&mdash打從我心底燒起。
我發現自己大聲狂喊着：&ldquo閉嘴！别說了！這裡什麼也沒有！&rdquo（雖然狂喊并非我的本意。
） 賽姬滿臉通紅。
這下子，她也生氣了。
&ldquo如果你真的看不見，摸一下總可以吧！&rdquo她哭叫着。
&ldquo摸摸它，拍拍它。
就在這裡&mdash&mdash&rdquo她想抓住我的手腕，卻被我甩脫了。
&ldquo算了吧！我告訴你！這裡确實什麼也沒有。
你在睜着眼睛說瞎話，想叫自己相信真的有這回事。
&rdquo不過，我這樣說，也與事實不符。
我怎能分辨她到底真是看見了那肉眼看不見的，還是發瘋了？總之，離奇得令人憎惡的事已經發生了。
仿佛可以用蠻力将它擋回似的，我撲向賽姬。
冷靜下來一看，我兩手正扳住她的肩膀，把她當孩子似的死命搖撼。
她已經不是孩子了，且比我想象中還有力多了，所以，一下子就掙脫了我。
我們又分開對立，氣喘咻咻，比先前更像對決的死敵。
有種銳利而狐疑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遽然出現在賽姬臉上。
&ldquo你不是嘗了酒嗎？你想，我能從哪裡弄到酒！&rdquo &ldquo酒？什麼酒？你到底說些什麼？&rdquo &ldquo奧璐兒，我給你的酒啊！還有酒杯，酒杯呢？我不是送給你了嗎？你藏到那裡去了？&rdquo &ldquo噢，算了吧！孩子。
我現在沒心情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根本沒有酒。
&rdquo &ldquo可是，我剛才不是給過你嗎？你也喝了，還有可口的蜂蜜糕。
你說&mdash&mdash&rdquo &ldquo你給的是水，用你自己的手捧着。
&rdquo &ldquo那你怎麼稱贊說酒很甘美，杯子很稀奇。
你說&mdash&mdash&rdquo &ldquo我稱贊的是你的手。
你方才像在辦家家酒（你明知道的），我隻不過是随勢應和。
&rdquo 一驚之下，她的嘴巴張得好大。
即使這樣，卻仍清麗秀美。
&ldquo是這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