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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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扶搖上天了。

    就在這時&mdash&mdash一瞬之間&mdash&mdash終于&mdash&mdash他出現了。

    &rdquo &ldquo誰啊?&rdquo &ldquo西風。

    &rdquo &ldquo你看見它了?&rdquo &ldquo不是它,是他,風神;西風他本人。

    &rdquo &ldquo賽姬,當時你是醒着的嗎?&rdquo &ldquo噢,絕不是夢。

    人不可能做那樣的夢,因為那是人眼未曾見過的。

    他雖然取了人的樣式,但你絕不會将他錯認為人。

    噢,姐姐,如果你親眼看見,你就能了解,我怎能叫你了解呢?你見過麻瘋病患沒?&rdquo &ldquo當然見過。

    &rdquo &ldquo那麼,你必然知道健康的人站在麻瘋病患旁,特别顯得神采煥發。

    &rdquo &ldquo你是說,比往常健康、紅潤?&rdquo &ldquo是的,站在神的旁邊,我們簡直就像麻瘋病患。

    &rdquo &ldquo你是說,這位神全身通紅?&rdquo 她拍掌大笑。

    &ldquo噢,不通,不通,&rdquo她說,&ldquo我明白了,原來,我并未讓你了解我到底在說些什麼。

    不過,别介意。

    你自己終會親眼看見神。

    這必定會發生,奧璐兒,我會想辦法讓它發生。

    總有辦法的。

    瞧,這也許行得通。

    當我看見西風時,起先真是既不喜又不懼,隻覺得慚愧。

    &rdquo &ldquo慚愧什麼呢?賽姬,他們又沒剝光你的衣服?&rdquo &ldquo不是這回事,麥雅,我慚愧自己是個凡人。

    &rdquo &ldquo這又有什麼辦法?&rdquo &ldquo你不覺得最叫人慚愧的,正是自己最無能為力的事。

    &rdquo 我想到自己的醜陋,便一言不發。

     &ldquo他将我抱起,&rdquo賽姬說,他那俊美的雙臂溫熱得幾乎把我熔化,一時間,說不上來怎麼回事;總之,毫無痛覺的,他已把我拉出腰鍊,又把我騰空抱起,遠離地面,盤旋直上。

    當然,一眨眼,他又不見了。

    我見到他,就像驚鴻一瞥。

    這又何妨呢?我已經知道西風是他,不是它;因此,一點也不怕乘風飛翔,甚至不怕在空中來個翻筋鬥。

    &rdquo &ldquo賽姬,真有這種事嗎?你不是在做夢吧?&rdquo &ldquo如果是做夢,姐姐,你想,我怎麼會到這裡來?倒是在這之前所發生的事才像一場夢哩。

    為什麼,葛羅的一切、父王,還有老葩妲,現在對我來說,實在悠悠忽忽得像極了夢,麥雅,且讓我往下說吧。

    他把我騰空抱起,盤旋了一陣子,又輕輕放下地面。

    起先,我直喘着氣,暈眩得看不清眼前的景緻;西風實在是位灑脫、粗犷的神。

    (姐姐,你想,年輕的神是否應該學學怎樣料理人事?他們的手那麼不經意一摸,就能叫我們粉身碎骨。

    )但當我恢複知覺之後&mdash&mdash哇,你能想象那是多美妙的一刻&mdash&mdash我看見矗立在自己眼前的,正是一幢宮堡,我正躺在它的門檻。

    瞧,它可不隻是我曾經夢寐以求的那幢用黃金和琥珀砌築的城堡。

    如果僅止于此,我也許會以為自己真在做夢。

    但是,它的确不隻如此。

    無論是葛羅的或狐形容的希臘建築,都無法與它媲美。

    這是全然嶄新的造型,人心從未想過的&mdash&mdash喏,就在那兒,你可親自觀賞&mdash&mdash等會兒,我就帶你參觀每一個角落。

    它豈是言語所能描述?&rdquo &ldquo一眼便可看出這是神的居所。

    我指的不是人敬拜神的寺廟,而是神的家,是他作息的所在。

    原先,即使給我再多的錢,我都不願進去。

    然而,奧璐兒,我不能不進去,因為有一道聲音&mdash&mdash悅耳嗎?噢,比任何音樂悅耳;不過,我還是聽得汗毛直豎&mdash&mdash奧璐兒,你知道它說什麼嗎?它說:&lsquo進來吧,這是你的家(是的,它說這幢房子是&lsquo我&rsquo的家),賽姬,神的新娘,請進來吧。

    &rsquo&rdquo &ldquo我又自慚形穢了,又對自己身為人感到慚愧,并且怕得要死。

    但是,抗命的話,恥辱更大,恐懼更深。

    瘦小、冰冷、顫抖着的我走上台階,穿過陽台,進入内院。

    四下不見半個影子。

    這時,突然聲音此起彼落,環繞着我,發出歡迎的緻辭。

    &rdquo &ldquo什麼樣的聲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