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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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是她到安姬宮去告狀,并且不懷好意。

    當然啰,除了存心惡作劇之外,她根本沒料到會導緻這種結局(她從來不管自己任着性子會惹出什麼禍)。

    如今,她後悔了;但是,隻要一枚胸針或者新的情夫出現,她馬上停止哭泣,呵呵浪笑。

     走到樓梯頂端(我們的宮殿不隻一層,甚至還有走廊,造型不同于希臘的建築),我幾乎喘不過氣來,隻覺腰痛加劇,一隻腳還有點跛。

    我仍然盡快趕到那間囚着賽姬的五角房。

    門自外拴着(我後來用這間房施行軟禁),門前站着一個全副軍裝的人,他是巴狄亞。

     &ldquo巴狄亞,&rdquo我氣喘籲籲,&ldquo讓我進去。

    我必須見伊思陀公主。

    &rdquo 他和藹地看着我,搖搖頭說:&ldquo不可以,姑娘。

    &rdquo &ldquo但是,你可以把我們兩個人都關進去呀!巴狄亞。

    除了這一道,又沒其他門。

    &rdquo &ldquo越獄逃亡都是這麼開始的,姑娘。

    雖然我同情你和那位公主,但,這行不通。

    我奉了最嚴格的命令。

    &rdquo &ldquo巴狄亞,&rdquo我哭求他,左手壓着腰間(痛愈厲害了!),&ldquo這是她活着的最後一晚。

    &rdquo 他轉過臉去,又說:&ldquo抱歉,不可以。

    &rdquo 我一言不發轉頭就走。

    雖然除了狐的之外,他的臉是我當天所見的唯一一張仁慈的臉;那一霎那,我卻恨他,勝過恨父王、祭司甚或蕾迪芙。

    我接着所做的事證明我的确急瘋了。

    我拼命跑進寝宮,裡邊有父王的兵器。

    我拿了一把素淨的好劍,抽出劍身,瞧了一瞧,試試它的重量。

    對我,絲毫不算重。

    我又摸摸劍棱、劍尖,當時覺得夠利了,雖然剽悍的武士恐怕不以為然。

    很快地,我又回到賽姬的囚房。

    雖然身為女人,激怒中的我不乏男人的膽量。

    &ldquo看劍,巴狄亞!&rdquo我大聲喊出。

     對從未使過兵器的女孩而言,這的确是瘋狂的嘗試。

    即使懂劍術,腳跛加上腰痛(深呼吸時更是要命),也讓我施展不開。

    雖然這樣,為了制伏我,他還是顯了點身手,主要的原因當然是避免還擊時傷到我。

    沒兩下子,他已經把劍挑落我的手。

    我呆立在他面前,手掌重重壓着腰,渾身粘嗒嗒地出汗,忍不住發抖。

    他的眉間不見一滴汗,呼吸速度沒變;對他,就是這麼不費吹灰之力。

    發現自己如此沒用,不禁新愁澆舊愁,納悶極了,于是孩子氣地放聲大哭,像蕾迪芙一樣。

     &ldquo姑娘,你不是男的真是太可惜了,&rdquo巴狄亞說,&ldquo你像男人一樣眼明手快。

    我沒見過哪個新兵第一次出手有你這麼靈活的;我真想訓練你,隻可惜&mdash&mdash&rdquo &ldquo巴狄亞啊,巴狄亞,&rdquo我哽咽着,&ldquo殺了我吧,這樣就一了百了了。

    &rdquo &ldquo不可能的,沒這麼好死的,&rdquo他說,&ldquo你不會馬上斷命,而是慢慢拖磨至死。

    你以為劍一刺一抽,就叫人一命嗚呼嗎?這是故事書的玩意。

    當然啦,除非我橫刀把你的頭斬斷。

    &rdquo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隻知道哭,哭。

     &ldquo真是要命,&rdquo巴狄亞說,&ldquo我可受不了這個。

    &rdquo這時,他的眼眶也盈滿了淚水;他是個心腸軟的人。

    &ldquo誰叫她們一個這麼勇敢,另一個又長得那麼可愛。

    來吧!姑娘,别哭了。

    就讓我賭上自己的命吧!也顧不得安姬發怒了。

    &rdquo 我凝視他,還是說不出話。

     &ldquo如果幫得上忙,我願為裡面的那位姑娘舍命。

    你或許奇怪,為什麼身為侍衛長,我竟然站在這裡,像個普通獄卒。

    我不願讓别人做這差事呀,我以為,如果可憐的姑娘叫喚時,或有任何理由讓我進入囚房内,在她的感覺裡,我總比任何陌生人親切。

    小時候,她曾經坐在我膝上&hellip&hellip不知道諸神懂不懂得人情味啊?&rdquo &ldquo你要讓我進去?&rdquo我問。

     &ldquo有一條件,姑娘。

    你必須發誓,一聽我敲門,即刻走出。

    這裡目前很安靜,呆會兒就會有人進進出出。

    廟裡的兩位姑娘馬上來了,已經通知我了。

    你愛呆多久盡管呆,不過,我一發出信号,你一定得立刻出來。

    敲三下&mdash&mdash就像這樣。

    &rdquo &ldquo一聽你敲三下,我會立刻出來。

    &rdquo &ldquo請發誓,姑娘,手按在我的劍上。

    &rdquo 我發了誓。

    他左右看看,拿掉門栓,說:&ldquo快點進去。

    願天保佑你們。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