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探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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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我倒有點政治家的作風。
我雖夠不上大手筆，幾百萬的款子在今日我還可以自由調動。
&rdquo他說到這裡，又想起先說的&ldquo能調多少外彙&rdquo一句話來，覺得有點兒前後矛盾，便又哈哈一笑道：&ldquo你覺得我語言狂妄嗎？&rdquo 亞英連說&ldquo不敢&rdquo。
可是他心裡已有一個數目，知道胡天民要托做生意，還不會是很少的款子，因站起身來道：&ldquo胡先生公事忙，我也不敢多打攪，今天大概要下鄉去和家父母告辭，後天再出來，胡先生有什麼指示，請打電話到安華五金行，通知舍弟區亞傑。
他無論在不在家，那裡總有人可以把話傳給我的。
&rdquo胡天民一味的不要保證，亞英就一味的向他提保證，他很滿意這一個作風，起身送客到樓梯口，還握了握手。
亞英很高興地走出胡公館，會着了亞傑，把經過對他說了，掏出表來看，竟還沒有超過兩小時。
亞傑笑道：&ldquo事情自然算是成功了一半，隻是錢還沒有拿到手，總還不能過分的樂觀。
&rdquo亞英道：&ldquo我不會樂觀的，回家裡我提也不提。
黃青萍害苦了我，我在家裡算是信用盡失，再也不能開空頭支票了。
&rdquo兄弟二人商量着，在街上買了些家庭食用東西，提了三個大旅行袋，趕着晚班車到家。
老太爺現在雖已經沒有生活的壓迫，但他還是照着平常的水準過下去。
上午在家裡看書，下午帶幾個零錢，拿着手杖就到鄉鎮街上去坐小茶館。
那一碗沱茶，一張布吊椅，雖沒有樂觀可言，可是除了虞老先生外，他又認識幾個年老的閑人。
有的是挂名的高級委員，有的是闊人的長親，都是嗜好不深，而又無事可作的人。
這些人成了朋友，各又不願到人家去相訪，每日到茶館裡坐上一次，大家碰了頭，由回憶南京、北平、青島的舒适生活，說到人心不古，更由人心不古，談些線裝書，可談的問題倒也層出不窮，使他們樂而忘倦。
這日也是坐得茶館裡已經點燈，方才拿了手杖走了出來。
半路上遇到亞男，她老遠站住便道：&ldquo爸爸，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rdquo她是老先生的最小偏憐之女，老先生笑着道：&ldquo我今天也不比哪一天回來得晚一點，為什麼先就發急？&rdquo亞男道：&ldquo二哥、三哥都回來了，有緊要的大事。
二哥他有一個新奇的舉動要實行，回來向你請示，其實請示也不過是手續，他是決定了要走的。
你若是能夠攔阻他的話，還是攔阻他一下吧。
&rdquo說着話，她引着父親往家裡走。
區老太爺道：&ldquo你這話前後颠倒，他要到哪裡去？&rdquo亞男道：&ldquo他要去探險。
&rdquo老太爺一聽說亞英要去探險，這卻是個新聞，便冷笑道：&ldquo這孩子簡直有點神經病，無論他那點皮毛學問，不夠作一個探險家，就算他那學問夠了，現在抗戰到了緊要關頭，交通困難到極點，哪是個探險的時候？&rdquo亞男笑着，并沒有作聲。
老先生到了家裡，見兩個兒子齊齊的站起相迎。
亞英臉色很自然，并不帶一點什麼興奮的樣子。
看看亞傑呢，卻也笑嘻嘻地站在一邊。
老先生便問道：&ldquo你們有很要緊的事要和我商量嗎？&rdquo亞英道：&ldquo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回頭慢慢地向你老人家請示。
&rdquo這樣老太爺就有點疑惑，回頭望了他的女兒。
亞男笑道：&ldquo是的，我給爸爸報告沒有錯，他實在是要去探險。
&rdquo老太爺放下了手杖，在藤椅子上架腿坐下，點了一支土雪茄吸着，便道：&ldquo你們都是足以自立的人，而且混得都比我好，都能在抗戰的大後方，抓着大把的錢，我還有什麼話說？&rdquo亞英兄弟坐在一邊，對看了一眼，覺得父親所要說的又是痛罵發國難财的人，這和兩個人的行為，就是一個當頭棒。
兩個人默然着沒有作聲。
老太爺吸了一口煙道：&ldquo我們這一代是最不幸的，對父母，是百分之百的在封建制度下作兒子。
可是到了自己作老子呢，就越來越民主。
我倒不是說我作過封建制度的兒子，現在要作個封建制度的老子，在你們頭上來報複一下。
但有一點和我父親對我相同，總是望你們一切都幹得好。
所以不問你們把什麼和我商量，我一定很客觀的讓你們随着正路走。
據說亞英要去探險，這确是新聞，探險是科學家的事，應當是限于航海家、地理學家、天文學家、生物學家，你對這些科學，是擅長哪一門呢？一門也不擅長。
在探險的時候，又能得着什麼？&rdquo他這樣說着，是徹底的誤會了，亞英兄妹全是嘻嘻地笑着。
老太爺看到他們的笑容不同，便道：&ldquo怎麼回事！我的話錯了嗎？&rdquo亞英道：&ldquo這一定是亞男說俏皮話，爸爸當了真了。
&rdquo亞男道：&ldquo怎麼是俏皮話呢？不是你自己說的這是去探險嗎？&rdquo亞英隻得陪笑向父親道：&ldquo亞男的話，乃是斷章取義。
&rdquo當下就把自己和西門德商量着要到香港去的話，說了一遍。
老太爺聽了一番叙述，點了一下頭道：&ldquo好在你有自知之明，這是去探險。
既是去探險，如何進行，如何避免危險，你應該自己有個打算了。
&rdquo說着，掉過臉來向亞傑問道：&ldquo你也有什麼事，特地回來商量的嗎？&rdquo亞傑卻不料父親話鋒一轉，就轉到自己身上，因陪着笑又起了一起身子，答道：&ldquo我沒有什麼事，不過陪着二哥回來看看。
這次帶一萬元回來。
西門博士把貨賣了錢，還沒分，下次再預備一點。
我想家用一層，應該不再讓父親操心了。
亞男呢，長此失學不是辦法，若是能在重慶找着大學更好，不然的話，多花幾個錢，讓她到成都去念書吧。
&rdquo區老先生笑道：&ldquo你這簡直是拿大老闆的身份說話了。
考不上大學就拿錢來拚。
這樣，不但我不贊成，也與亞男個性不合。
我不願她作個摩登小姐。
&rdquo說着，他對眼前的兒女，都看了一眼。
兄妹三人就都默然。
老太爺道：&ldquo既然打開了我的話匣子，你們不說，我還要說。
你們何足怪，連西門德博士都成了唯利是圖的現實主義者了。
你們願意跑國際路線，就跑國際路線吧。
但家用一層，你們倒不必為我擔心。
我決不是那種養兒防老、積谷防饑的糊塗蟲。
我們這種年紀的過渡人物，盡管作兒子時候，是十分封建的，但到了作老子，絕對民主。
我不是那話，堂前椅子輪輪轉，媳婦也有作婆時，把老子管我的一套，再來管你們。
你們一切可以自由，什麼都可以自由。
&rdquo他說着，語氣十分的沉重的，家人聽了面面相觑，作聲不得。
老太爺笑了笑，吸了兩口煙，又望了望他們道：&ldquo現在我沒想到成了個廢物了。
吃完了飯，坐坐茶館，下下圍棋，談談古今上下，這樣，不由你們不擔心家用。
走到人前，人家客客氣氣叫我一聲&lsquo老太爺&rsquo，在别人以為是幸福，在我呢，卻是不然，我決定下個學期，再去教幾點鐘書。
你們不必以家中費用為慮。
&lsquo老太爺&rsquo這個名稱，也許現在還有人引以為榮，但是在我聽來，乃是可恥的稱呼。
&rdquo他說完了，态度有點激昂，用力地吸了兩口雪茄。
亞英知道父親這話是為自己而起，不能不搭腔了，因道：&ldquo爸爸這種看法，自是十分正确的。
但是大學裡的專任教授，那是不容易當到的，教幾點鐘散課，所得又太微薄了。
若到高中去當一個專任教員，或者并不怎樣難，可是薪水米貼全部在内，拿回家來，依然維持不了家裡的清苦生活。
過去的經驗是可以證明的。
&rdquo老先生向他擺了擺手道：&ldquo你說這話，絲毫沒有搔着癢處。
我并不那樣過分的做作，說是你們給我錢，我都不要。
但我決不能行所無事，在家中坐吃。
我頂着一顆人頭，至少要像任何動物一樣，自己掙，自己吃，這樣我吃肉，心裡坦然。
吃泡菜開水泡飯，心裡也坦然。
你們送來家用固然是好，不送也沒關系。
再說，教書是我人生觀的趣味中心，我也以此為樂。
自然，自己的兒女，都教育不好，怎能去教人家子弟？但這是技術問題，至于我這顆良心，倒是不壞的。
&rdquo他把半截雪茄舉在手上，隻管滔滔的向下說。
吓得亞英兄妹不敢答腔。
老太太早是知道這件事了，便含笑走出來道：&ldquo大概今天的棋運不好，人家讓你幾個子呢？&rdquo說着，将泡好了的一玻璃杯茶，雙手捧着送到他面前茶幾上。
老先生起了一起身子，笑道：&ldquo我成了什麼人，輸了棋，回家和兒女們啰唆嗎？你總是護着他們的短。
&rdquo老太太笑道：&ldquo老太爺，你不是常說，&lsquo将在外，君命有所不
我雖夠不上大手筆，幾百萬的款子在今日我還可以自由調動。
&rdquo他說到這裡，又想起先說的&ldquo能調多少外彙&rdquo一句話來，覺得有點兒前後矛盾，便又哈哈一笑道：&ldquo你覺得我語言狂妄嗎？&rdquo 亞英連說&ldquo不敢&rdquo。
可是他心裡已有一個數目，知道胡天民要托做生意，還不會是很少的款子，因站起身來道：&ldquo胡先生公事忙，我也不敢多打攪，今天大概要下鄉去和家父母告辭，後天再出來，胡先生有什麼指示，請打電話到安華五金行，通知舍弟區亞傑。
他無論在不在家，那裡總有人可以把話傳給我的。
&rdquo胡天民一味的不要保證，亞英就一味的向他提保證，他很滿意這一個作風，起身送客到樓梯口，還握了握手。
亞英很高興地走出胡公館，會着了亞傑，把經過對他說了，掏出表來看，竟還沒有超過兩小時。
亞傑笑道：&ldquo事情自然算是成功了一半，隻是錢還沒有拿到手，總還不能過分的樂觀。
&rdquo亞英道：&ldquo我不會樂觀的，回家裡我提也不提。
黃青萍害苦了我，我在家裡算是信用盡失，再也不能開空頭支票了。
&rdquo兄弟二人商量着，在街上買了些家庭食用東西，提了三個大旅行袋，趕着晚班車到家。
老太爺現在雖已經沒有生活的壓迫，但他還是照着平常的水準過下去。
上午在家裡看書，下午帶幾個零錢，拿着手杖就到鄉鎮街上去坐小茶館。
那一碗沱茶，一張布吊椅，雖沒有樂觀可言，可是除了虞老先生外，他又認識幾個年老的閑人。
有的是挂名的高級委員，有的是闊人的長親，都是嗜好不深，而又無事可作的人。
這些人成了朋友，各又不願到人家去相訪，每日到茶館裡坐上一次，大家碰了頭，由回憶南京、北平、青島的舒适生活，說到人心不古，更由人心不古，談些線裝書，可談的問題倒也層出不窮，使他們樂而忘倦。
這日也是坐得茶館裡已經點燈，方才拿了手杖走了出來。
半路上遇到亞男，她老遠站住便道：&ldquo爸爸，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rdquo她是老先生的最小偏憐之女，老先生笑着道：&ldquo我今天也不比哪一天回來得晚一點，為什麼先就發急？&rdquo亞男道：&ldquo二哥、三哥都回來了，有緊要的大事。
二哥他有一個新奇的舉動要實行，回來向你請示，其實請示也不過是手續，他是決定了要走的。
你若是能夠攔阻他的話，還是攔阻他一下吧。
&rdquo說着話，她引着父親往家裡走。
區老太爺道：&ldquo你這話前後颠倒，他要到哪裡去？&rdquo亞男道：&ldquo他要去探險。
&rdquo老太爺一聽說亞英要去探險，這卻是個新聞，便冷笑道：&ldquo這孩子簡直有點神經病，無論他那點皮毛學問，不夠作一個探險家，就算他那學問夠了，現在抗戰到了緊要關頭，交通困難到極點，哪是個探險的時候？&rdquo亞男笑着，并沒有作聲。
老先生到了家裡，見兩個兒子齊齊的站起相迎。
亞英臉色很自然，并不帶一點什麼興奮的樣子。
看看亞傑呢，卻也笑嘻嘻地站在一邊。
老先生便問道：&ldquo你們有很要緊的事要和我商量嗎？&rdquo亞英道：&ldquo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回頭慢慢地向你老人家請示。
&rdquo這樣老太爺就有點疑惑，回頭望了他的女兒。
亞男笑道：&ldquo是的，我給爸爸報告沒有錯，他實在是要去探險。
&rdquo老太爺放下了手杖，在藤椅子上架腿坐下，點了一支土雪茄吸着，便道：&ldquo你們都是足以自立的人，而且混得都比我好，都能在抗戰的大後方，抓着大把的錢，我還有什麼話說？&rdquo亞英兄弟坐在一邊，對看了一眼，覺得父親所要說的又是痛罵發國難财的人，這和兩個人的行為，就是一個當頭棒。
兩個人默然着沒有作聲。
老太爺吸了一口煙道：&ldquo我們這一代是最不幸的，對父母，是百分之百的在封建制度下作兒子。
可是到了自己作老子呢，就越來越民主。
我倒不是說我作過封建制度的兒子，現在要作個封建制度的老子，在你們頭上來報複一下。
但有一點和我父親對我相同，總是望你們一切都幹得好。
所以不問你們把什麼和我商量，我一定很客觀的讓你們随着正路走。
據說亞英要去探險，這确是新聞，探險是科學家的事，應當是限于航海家、地理學家、天文學家、生物學家，你對這些科學，是擅長哪一門呢？一門也不擅長。
在探險的時候，又能得着什麼？&rdquo他這樣說着，是徹底的誤會了，亞英兄妹全是嘻嘻地笑着。
老太爺看到他們的笑容不同，便道：&ldquo怎麼回事！我的話錯了嗎？&rdquo亞英道：&ldquo這一定是亞男說俏皮話，爸爸當了真了。
&rdquo亞男道：&ldquo怎麼是俏皮話呢？不是你自己說的這是去探險嗎？&rdquo亞英隻得陪笑向父親道：&ldquo亞男的話，乃是斷章取義。
&rdquo當下就把自己和西門德商量着要到香港去的話，說了一遍。
老太爺聽了一番叙述，點了一下頭道：&ldquo好在你有自知之明，這是去探險。
既是去探險，如何進行，如何避免危險，你應該自己有個打算了。
&rdquo說着，掉過臉來向亞傑問道：&ldquo你也有什麼事，特地回來商量的嗎？&rdquo亞傑卻不料父親話鋒一轉，就轉到自己身上，因陪着笑又起了一起身子，答道：&ldquo我沒有什麼事，不過陪着二哥回來看看。
這次帶一萬元回來。
西門博士把貨賣了錢，還沒分，下次再預備一點。
我想家用一層，應該不再讓父親操心了。
亞男呢，長此失學不是辦法，若是能在重慶找着大學更好，不然的話，多花幾個錢，讓她到成都去念書吧。
&rdquo區老先生笑道：&ldquo你這簡直是拿大老闆的身份說話了。
考不上大學就拿錢來拚。
這樣，不但我不贊成，也與亞男個性不合。
我不願她作個摩登小姐。
&rdquo說着，他對眼前的兒女，都看了一眼。
兄妹三人就都默然。
老太爺道：&ldquo既然打開了我的話匣子，你們不說，我還要說。
你們何足怪，連西門德博士都成了唯利是圖的現實主義者了。
你們願意跑國際路線，就跑國際路線吧。
但家用一層，你們倒不必為我擔心。
我決不是那種養兒防老、積谷防饑的糊塗蟲。
我們這種年紀的過渡人物，盡管作兒子時候，是十分封建的，但到了作老子，絕對民主。
我不是那話，堂前椅子輪輪轉，媳婦也有作婆時，把老子管我的一套，再來管你們。
你們一切可以自由，什麼都可以自由。
&rdquo他說着，語氣十分的沉重的，家人聽了面面相觑，作聲不得。
老太爺笑了笑，吸了兩口煙，又望了望他們道：&ldquo現在我沒想到成了個廢物了。
吃完了飯，坐坐茶館，下下圍棋，談談古今上下，這樣，不由你們不擔心家用。
走到人前，人家客客氣氣叫我一聲&lsquo老太爺&rsquo，在别人以為是幸福，在我呢，卻是不然，我決定下個學期，再去教幾點鐘書。
你們不必以家中費用為慮。
&lsquo老太爺&rsquo這個名稱，也許現在還有人引以為榮，但是在我聽來，乃是可恥的稱呼。
&rdquo他說完了，态度有點激昂，用力地吸了兩口雪茄。
亞英知道父親這話是為自己而起，不能不搭腔了，因道：&ldquo爸爸這種看法，自是十分正确的。
但是大學裡的專任教授，那是不容易當到的，教幾點鐘散課，所得又太微薄了。
若到高中去當一個專任教員，或者并不怎樣難，可是薪水米貼全部在内，拿回家來，依然維持不了家裡的清苦生活。
過去的經驗是可以證明的。
&rdquo老先生向他擺了擺手道：&ldquo你說這話，絲毫沒有搔着癢處。
我并不那樣過分的做作，說是你們給我錢，我都不要。
但我決不能行所無事，在家中坐吃。
我頂着一顆人頭，至少要像任何動物一樣，自己掙，自己吃，這樣我吃肉，心裡坦然。
吃泡菜開水泡飯，心裡也坦然。
你們送來家用固然是好，不送也沒關系。
再說，教書是我人生觀的趣味中心，我也以此為樂。
自然，自己的兒女，都教育不好，怎能去教人家子弟？但這是技術問題，至于我這顆良心，倒是不壞的。
&rdquo他把半截雪茄舉在手上，隻管滔滔的向下說。
吓得亞英兄妹不敢答腔。
老太太早是知道這件事了，便含笑走出來道：&ldquo大概今天的棋運不好，人家讓你幾個子呢？&rdquo說着，将泡好了的一玻璃杯茶，雙手捧着送到他面前茶幾上。
老先生起了一起身子，笑道：&ldquo我成了什麼人，輸了棋，回家和兒女們啰唆嗎？你總是護着他們的短。
&rdquo老太太笑道：&ldquo老太爺，你不是常說，&lsquo将在外，君命有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