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穰集卷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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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者佐之會予被薦遂轉兵部遷文曜于吏部複附何文淵言官劾其憸邪賴于謙力保存之已而謙敗文曜卒見斥谪當時以文曜為于謙妾士林非笑之每朝待漏時文曜必附謙耳密言不顧左右相視及退朝亦然行坐不離既在吏部亦如是王直先生一儒者于謙初甚尊敬之已而被文曜谮毀以為無用腐儒謙遂慢之謙初嘗謂予曰東王老先生君子儒也可敬可愛每經筵之宴得連坐必與之相勸多飲數杯及文曜轉吏部之後忽謂予曰吏部老者如何不告歸予曰告幾次矣朝廷不允謙曰第無實意耳予曰觀其意亦實謙曰果有實意病卧不起一兩月必放歸矣予謂老先生至誠使之假卧必不肯為後漸聞其所谮之言方知謙之不敬王先生乃由此耳當時文曜亦有代為之意謙蓋知之未遂其謀也 天順初衆議薦予入内閣翰林黃谏即來見予曰恭喜先生入閣予曰此何喜也谏曰何謂不喜予曰昔冦凖問王嘉佑外議如何對雲丈人早晚入相以我觀之不如不相之愈也凖曰如何曰文人負天下之望即入相天下以太平責之丈人自料君臣甯若魚之有水乎凖深服之以為髙見遠識今雖無相猶以入閣為内相時事如此入閣何為未見其可喜也 翰林院實儒紳所居非雜流可與景泰間陳循輩各舉所私非進士出身者十将四五率皆委靡昏鈍浮薄之流無由而退因上欲将通志重修頒行惟擇進士出身者此輩自知不可居此托阖院達其意願補外職賢乃言于上命吏部除之因其才而髙下其秩無不自遂翰林于是為之一清 初景泰不豫圖富貴者因起異謀學士王文與太監王誠謀欲取襄王之子立為東宮其事漸洩既而景泰疾亟太監興安諷羣臣請複立東宮佥謂上皇子固宜複之惟王文之意不在此閣下陳循輩亦知之賢因會議問學士蕭镃乃曰既退不可再賢始覺其有異謀也文又對衆曰今隻請立東宮安知朝廷之意在誰賢益知其必然明日早觀奏辭曰早選元良人皆曰此非複立之意遂駕其說于石亨輩曰王文于謙已遣人赍金牌勑符取襄王世子去矣即于十七日早帶兵入朝詣南城請上皇複位是時景泰不朝已四日矣先一二日又駕其說于石亨輩雲景泰命太監張永等拿亨數人掌兵者其謀立上皇中官吉祥蔣冕輩白于太後寫勑旨與亨輩成此事遂以王文輩為大逆奸惡然王文初謀于謙輩未必知亨輩不過因于謙平日為總督軍務一切兵政專而行之亨不得遂其所私乃乘此機而除之其餘皆因平日不足者而中傷之未必皆知王文之初謀也況王文之謀其實未發所以誅戮者多非其罪乃曰臣等舍命舉此大事以為有社稷之功上亦信之極其報典之隆而亨等遂招權納賂擅作威福冒濫官爵恣情妄為勢焰赫然天下寒心初徐有貞亦與迎駕之謀特命入閣有貞以陳循輩在前不得自專乃助亨除去循輩未幾有貞亦為亨所嫉而出之人以為天道好還不意亨複遭烈禍益見天道之好還矣 景泰欲易太子恐文武大臣不從先啖其左右于閣下諸學士各賜金五十兩銀倍之陳循輩惟知感惠遂以太子為可易于是假以外僚陳奏請易太子乃會文武羣臣議其可否有執以為不可者即以利害怵之無一人敢異辭于是擇日立之即以宮僚美秩付之閣下任其所取文武大臣與者十七八自公孤而下數十人為太保者十人名爵之濫一至于此惟賢等侍郎四五人不與一易之後人情怅然不平貪其利者揚揚自以為榮幸不知識者已知其非善後之計已而天道一還盡革無遺因而譴谪者亦多回視不與者反有愧焉榮辱相尋如此士之立身不可不審也 景泰初予進正本十策且乞留中朝夕省覽少助身心之學不省竟發出越數日戶科給事中李侃因災異上言近日李某所言有關聖躬畧不省覽無恐懼修徳之實災異疊見殆由于此覽此奏卻将予奏疏取入謄寫一本觀看禮部尚書楊甯見之歎息一日見予曰吾讀崇節儉一事殆欲下淚乃逐條為前件以為當留意行之本部尚書何文淵聞之求稿一看曰忠鲠之言也少保予謙見之曰人所難言者南京祭酒陳敬宗曰聞其題目知為至論矣後頒君鑒于羣臣予複采二十二君善行每君不過三四事最切要者乞體而行之景泰覽之亦不省曰此奏欲何為中官王誠曰欲上學此數君耳乃颔之但流于荒淫不複介意 士大夫行已交人不可不慎若徐有貞素行持公者少而所交者亦然及其當道予輩持公以助之有貞遂改前轍不複徇私其所交者猶以平昔素情望之多拂其意遂以有貞為改常從而媒孽其短者甚衆向使素持公道豈有此乎 古穰集卷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