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穰集卷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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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戒也 戶部尚書金濓初為禦史有聲自永樂以來巡按廣東者滿載而歸自濓去一毫不取廣人至今徳之在陝西臬司亦出色用是累升副都禦史邊儲賴以充足後歸京師奏對宏壯上偉之拜刑部尚書頗号深刻福建盜起遂叅軍務往平之加太子太保遷戶部然喜結權貴士林少之人以為奸則過矣但性猜忌利數求精務充國課商貨微矣民或困弊亦不暇恤焉所學亦正言論風采動人接下多暴怒僚屬不能堪大抵亦豪傑之士也 工部尚書周忱江西人初蘇松一帯稅糧有五六年未完者朝廷遣官催促相繼終未能完遂舉忱為侍郎往任之忱為人謙恭言若不出諸口謀慮深長一切破崖岸為之虛心訪問兼采衆論不一二年累欠之數皆完羨餘之積日見充濫小民賴以振恤歲兇無慮歲輸京師之米甲于諸省朝廷每勞其能亦善于附勢中官王振極重之宦遊其地者無虛日人人得其所欲釋子見造者必往求之所獲必過望然自出粟千石旌其門又令子納馬得官士林以此少之 山東叅政鐵铉初為五軍斷事奏對詳明髙廟喜之字之曰鼎石凡法司有疑獄未決者必屬铉而成文廟潛邸時有訴違法狀者召至屬法司問之數日獄未成髙廟怒屬铉鞫之片時而成以此益愛之未幾擢山東叅政文廟兵至城不下圍之月餘亦不得時城有攻破者随完之以計詐開門降用闆候其入下之幾中其計後而出戰文廟被其窘甚知不能克乃棄去及過江登位用計擒至正言不屈令其一顧終不可得去其耳鼻亦不顧碎分其體至死詈聲方已後思忠烈不可撓者惟铉一人而已平氏有愧焉 張太後崩王振始弄權正統某年雷擊奉天門殿鸱吻勑羣臣言得失翰林侍講劉球上言十事一言主上宜親政務權不可移于下振覽之怒以錦衣衛指揮馬順為爪牙令以他事牽之陛前捽去球不知所謂見刑但曰死訴太祖太宗遂支解其體自是人緘口不敢言球魂附順子數順之罪順頗不安命缁流誦經度之 振既得權喜人趨附廷臣初不知數以微譴見谪始懼兵部尚書徐禧工部侍郎王佑憸邪小人首開趨附之路百計効勤極盡谄媚之态遂宣言于衆曰吾輩以某物相送振大喜以為敬已待之甚厚且言振意不進見緻禮者為慢已必得禍衆聞知益懼皆具禮進見從此以為常初惟府部院寺大臣以後百執事俱行之在外方面俱見之當朝觐日大開其門郡邑庻職能具禮者無不進見以百金為尋常重至千兩者始得一飽一醉而出由是以亷者為拙以貪者為能被其容接者若登龍門上下交征利如水去堤防勢不可止君子付之太息而已 宣徳間吏部官屬多因請托而得葢以承平之世官于此者享富貴尊榮人所羨慕故也正統初予以進士選驗封主事人以為異初不知者疑其必有為之先容者已而察知出于公道方審選時尚書郭琎侍郎鄭誠命予作詩以嘉禾為題予作七言八句一詩亦不知其何如也既又查在戶部觀政訪予平日為人如何予不知也命下之日予方悟其作詩之意有在但以孤寒之士與富貴氣象之人并處雖不相類予惟敬慎自持彼亦不敢慢焉文選郎中吳敬自重自髙阖部官僚莫敢與之抗禮而效勤谄事者皆然予惟以正道接之不谄不慢乆之反重予為人而見許焉予同司員外李源凡百專取利予見其勢不可與較惟閉門看書而已源恣氣乘之予處之安然已而勢去卻相親厚予亦處之如常予每自謂未必于已無益也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自可有動心忍性之意且因此以予為好學而有手不失卷之稱正孟子所謂不虞之譽也 宣徳初學士楊士竒輩以方面大職亦任吏部自舉未盡得人乃令在京三品以上官各舉所知當時以為美事行之既乆公道者少時人有拜官公朝受恩私室之譏景泰初遂罷此例仍從吏部自擢時予在铨選乃将六部郎署年深者第其才之髙下為一帖禦史為一帖給事中為一帖南京者附之方面有缺持此帖于尚書王直前斟酌用之将盡複増之方其推用之時人皆不知命下令人傳報彼方驚喜正謂各官舉時有九年将滿者以其自守不求知于人恥為奔競至此不得已而亦造人之門況其素行奔競者會舉方退其所舉之人已預知之不待命下而職位地方無不曉悉且又不論所舉之人才能髙下但以舉主官大列名在前者其所舉之人官亦大以此輿論不平及吏部自擢較短量長多惬輿論然各舉所知本是良法若皆存薦賢為國之心豈有不善但各出于私情反不若吏部自擢雖不能盡知其人卻出于公道故也 景泰時少保于謙在兵部侍郎項文曜附之内議患其黨比欲因事以開别用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