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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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尤不遜。

    堡奏:“邦傅何人??羸伏處之兵,亦何所監?而敢請天子從官為其監軍,妄意臣且懼之,得複其矯诏稱世守之罪。

    乞追原敕,視有無“世守”字樣,令罪有所歸。

    ”得旨,取邦傅原敕複勘,果無‘世守’字樣,邦傅乃?服。

    自邦傅承劉承胤之後恣睢跋扈,諸将皆挾意淩蔑,及邦傅屈抑,楚、粵諸将皆漸斂戢聽命。

    曹志建于諸将中尤狂誕,顧語人曰:“使朝廷唯嚴閣老、金掌科之言是行,吾敢不以死自效乎!”吳貞毓、程源、萬翺以新進躐九卿,猶不自滿。

    江、楚、川、黔起家監紀,率皆落魄書生,依諸将自售,遽欲得部院銜,陳乞敕印,糊口行間。

    又聞清有投誠官視原銜、降級授職之例,益思躐尊貴,為他日自鬻計,千請不遂,則号哭阙下,橫诋部科,謂己毀家出萬死,為國家圖興複,而屈被挫抑。

    堡成進士十年,曆中外、入谏垣且五載,稍改工科左給事中,官不逾七品,諸忌者益以是惡其異己,謗讪騰沸。

    堡聞而歎曰:“今吾輩七尺,将不知齒誰利刃,而猶以虛名競耶!”堡居省中,謝絕饋問,乃至不能豢胥吏,科抄皆手自錄行,朝參唯一青?衣,寒暑不易。

    永曆三年,孫可望使楊畏知奉書内附,求王封,書詞倨慢,朝議疑之。

    堡上言:“今謂不當吝王封鼓厲可望者,其議不一,臣請分别為陛下陳之。

    謂不以王封可望,則可望且逆顔行,而重上南顧之憂,其說似也。

    然可望之順逆,以時以勢,當内謀之心久矣。

    使其思順也,雖不王,猶景附也。

    如其尚存兩可之疑,以觀望事勢,則雖王之,徒益其驕。

    他日且進王而有求,其亦将從之乎?說者又謂不以王予可望,難禁可望之自王。

    夫自王,則誰能禁之耶?雖李自成、張獻忠之自帝,亦無有禁之者。

    顧可望業已乞靈于寵命,則授我以禁之之權,而何弗不可禁之乎?說者又謂可望舉全滇土地、十萬甲兵以歸我,功在可王。

    乃江、粵之土,我已失之土也,滇,未失之土也。

    金聲桓、李成棟舉已失之土而效順,且不敢邀王封,而廷議亦唯祖制是守。

    今乃舉而授之可望,則何以謝聲桓、成棟于地下,而激厲其部曲乎?說者又謂漢高帝嘗以齊封韓信矣,漢文帝嘗以王假尉佗矣,而卒得二人之用。

    此尤謬也。

    漢高之于信,臣主未定之日也。

    尉佗與漢并起争秦鹿,而可望所争者,誰之鹿耶?且漢文席天下一家全盛之勢,行陽與陰取之術,以消戰争而使其自服。

    今陛下自度能如盛漢,姑予之,而可望将自戢焉否也?至或謂唐之郭子儀、李光弼,宋之嶽飛、韓世忠,皆嘗王矣。

    則唐、宋無異姓不王之制而王輕,祖訓昭垂,一旦而王之,則真王矣。

    且郭、李之王,猶待兩京收複之後,嶽、韓之王,亦在百戰折兀術之餘,而可望之在今日,固未嘗有一矢之功也。

    或曰昭代之制,異姓不王,而徐、常、湯、李皆王矣。

    乃彼以贈死而非以寵生,無亦姑留以待諸将之有大功者于異日。

    而今胡以死者之榮加生者哉!抑或曰金忠嘗王矣。

    夫忠者□□也,因其王而王之,則亦左賢、谷蠡之稱耳!今可望據滇,順則歸本朝,逆則折入于虜,處兩可之勢而決意效順,無亦恥為□□乎?而我以金忠之例待之,則是可望欲遷喬木,而我固納之幽谷也!大抵今日之以懷可望而使為我用者,不在可望,而在陛下控禦諸将以圖恢複。

    如恢複之勢已定,雖不與之以王,可望焉往?如其日邁月征,進寸退尺,國事日非,則陛下徒隳祖制,以解諸将之體,而可望既王之後,更有不忍言者,稍有識者,固能逆睹之矣。

    ”疏入,中外以為允,乃罷王封之議。

    時兩粵畫嶺而守,兵老糧匮,諸将遷延苟安。

    嚴起恒與堡謀,謂國勢垂垂日蹙,諸将益懈,唯有上親征鼓勵之一策耳。

    顧所患者扈衛空虛,請開事例,以兩殿中書、鴻胪、上林諸冗官,許衿士納赀,立禦營庫,得十萬金,可募丁壯五六千人從駕,安奉兩宮于内地,而上曆諸營,相機策厲,事猶可為。

    堡力贊之。

    乃改刑部侍郎劉遠生為兵部,督理戎政,移堡兵科。

    将漸次行之,馬吉翔陽喜從之,而陰使夏國祥撓亂之。

    不一月,禦營庫将貯五萬金,國祥皆以兩宮旨取宮中别用,事不得就。

    朱天麟居南甯,日與陳邦傅謀所以傾堡者,欲因孫可望以脅上殺堡,乃遣胡執恭作僞敕冊,鑄寶封可望秦王。

    事既成,會梅關告急,夏國祥以敵兵旦夕至怵上,且曰李元胤、杜永和将挾上為複降資。

    兩宮震懼,遂西奔。

    諸不逞者之欲攻堡也,謂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