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重踏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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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面積的千分之一!你們再看看罷:在西伯利亞的森林裡,在中亞細亞的平原裡,在非洲的沙漠裡,在美洲的草原裡,在大洋洲的礦山裡,在兩極嚴寒的冰區,這些地方,人們幾乎不能鑽進去冒險,最大膽的人也會退縮,最勇敢的人也會吓倒。

    總之,此路不通。

    交通工具的不夠,炎熱、疾病和土人的強悍又構成了不可逾越的障礙。

    11公裡的沙漠就使人們‘至老死不相往來’,它比270公裡的海洋的阻力還要大些!在兩個遙遙相對的海岸上,人們有‘天涯若比鄰’之感。

    但是隻要隔上一片森林,便彼此成為異類了!英國和澳大利亞相距甚遠,卻仿佛是疆界相連,而埃及和塞内加爾則仿佛相去幾百萬公裡,北京和彼得堡則仿佛各在天邊。

    我們今天穿過一片汪洋大海比穿過非洲的撒哈拉沙漠容易的多,正如美國的莫利艦長所說,全世界各大陸之所以能夠建立起來友好的關系,完全多虧了海洋啊!” 地理學家熱情奔放地演說着,連麥克那布斯對這篇“海洋頌”也沒批駁一句。

    是啊,如果為了尋找哈利·格蘭特,人們要完全沿着37度緯線在陸地上前進,這種艱巨的工作根本不會有人嘗試。

    幸虧地球上有海洋,能把我們的航海家從一片陸地載到另一片陸地。

    12月6日,天剛亮,一座新的山峰從波濤的懷抱中湧現出來。

     那就是阿姆斯特丹島,它位于南緯37度47分和東經77度24分,天氣晴朗時,圓錐形的高峰在25公裡外可以看見。

    到了8點鐘,高峰的輪廓還很模糊,望去和特内裡夫峰十分相似。

     “因此,”爵士說,“這高峰和透利斯島相似。

    ”“你的推斷完全正确,”那位地理學回答,“依據幾何原理,若甲乙兩島同丙島相似,那麼甲乙兩島也相似。

    我還要補充一句,阿姆斯特丹島也和透利斯島一樣,過去和現在都一直富有海豹和魯濱遜一類的人物。

    ” “魯濱遜到處都有嗎?”海倫夫人問。

     “可不是嗎,夫人,”地理學回答,“我所知道的島嶼中,很少沒有類似的漂流事件的,在您那不朽的同胞狄福寫魯濱遜漂流記之前,早有類似的奇聞異事了。

    ” “巴加内爾先生,”瑪麗小姐說,“我向你提一個問題行嗎?” “提兩個都行,我親愛的小姐,我保證答複你。

    ”“那麼,”那少女又說:“假如你被流放到荒島上,你怕嗎?” “我怕?”地理學家叫了起來。

     “得了,我的朋友,”麥克那布斯說,”你總不會說被丢在荒島上是你最熱烈的期望吧?” “這話我倒不會說,”巴加内爾說,“不過,真有這種遭遇,我并不讨厭。

    我就重新安排新的生活,靠捕魚打獵為生,冬天住在山洞裡,夏天住在樹上。

    我會有倉庫儲備我的東西。

    總之,我能夠自己開發孤島的。

    ” “你一個人開發嗎?” “如果真有必要,我就一個人開發好了。

    不過在世界上,人真會有孤獨的時候嗎?他就不能在動物界找些朋友嗎?比方,馴服一隻小山羊,養一隻會說話的鹦鹉或一隻可愛的猴子。

    萬一偶然再來一個夥伴,正如魯濱遜遇到那忠實的禮拜五一樣,你的生活不也很美滿嗎?兩個朋友在一個孤島上,這就是幸福啊!假定少校和我……” “謝謝你,”麥克那布斯趕快說,“我可沒有那麼大勁頭學魯濱遜,而且我也學不象。

    ” “親愛的巴加内爾先生,”海倫夫人發話了,“您又是被想象力送到雲端裡去了罷,現實和夢想畢竟不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您隻是說的想象中的魯濱遜,先由人家給他選好一個孤島,然後把他小心在意地運上去,大自然待他又和嬌生慣養的孩子一樣,您隻是朝事物好的一方面想啊!” “怎麼!夫人,您以為人在荒島上不快樂嗎?” “我不相信。

    人生來就是要過社會生活的,不是離開人群而過孤獨生活的。

    孤寂使人隻能産生絕望。

    在開始,一個人剛從海濤裡爬出來,由于物質生活的焦慮,生活安全的需要,或許他想不到别的地方去,眼前的困惑使他想不到未來的威脅。

    但是,當他一感到孤獨一人看守荒島,既無希望重回故國,又無希望重見親人,他将感想如何呢?他是如何痛苦啊!他的孤島就是他的世界,全人類隻有他一人,死到臨頭的時候,仿佛是世界上最後一個人在世界的末日裡。

    這種在孤獨生活中的死是駭人的啊!您還是相信我吧,巴加内爾先生,你還是不做這樣的人好。

    ” 這位地理學者不得不承認海倫夫人的話有一番道理,談話依然在孤獨生活上作文章,一直到鄧肯号停在阿姆斯特丹島距岸1公裡的海面上才結束。

     孤懸在大西洋上的這群島嶼由距50公裡的兩個島嶼組成:北邊是阿姆斯特丹島(或稱聖彼得島),南邊是聖保羅島。

    但是,這裡我們應該提一句,這兩個島的名字常被地理學家和航海家弄颠倒。

     這兩個島是1796年12月被荷蘭人弗拉明發現的,後來丹特爾加斯陀,帶着希望号和探求号尋找拉白魯斯的時候又偵察過此島。

    兩島名字的混淆便是從丹特爾加斯陀開始的。

    海員巴羅和波丹在地圖裡把兩島名字标錯,以緻後來霍斯保、品保通以及其他地理學家都一貫地把聖彼得島說成聖保羅島,把聖保羅島說成聖彼得島。

    1859年奧地利軍艦諾伐拉号作環球航行時,航員們才開始糾正了這個錯誤。

    這次巴加内爾又着重強調了一下。

     聖保羅島位于阿姆斯特丹島之南,是個無人居住的小島,是一座火山錐形的山構成,或許在遠古時代是座火山。

    它的北面是阿姆斯特丹島,島的周圍有20公裡,生長着幾個自願離開家鄉過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