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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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氣回答。

    用不着說,船上的“九尾貓”(由九條皮鞭做成,用于打見習水手)已經是一律禁用了,而且在鄧肯号上也絕對沒有用“九尾貓”的必要。

     船上的乘客名單,再加上麥克那布斯少校,就算完全了。

    這少校是50歲的人,态度鎮靜,無可批評,又謙虛又沉默,又和氣又溫柔;不管對什麼事,對什麼人,他總是以人家的意見為意見,他從來不跟人家争辨,不跟人家吵,也從來不跟人家發脾氣,他攀登敵人的堡壘和上寝室的樓梯一樣的鎮定,他任何事也不怕,就是炮彈落到他身邊,他也不動一下,無疑地,他将來一直到死也不會找一個發怒的機會。

    如果一定要找到他的一個短處,那就是他從頭到腳都隻是一個地道的蘇格蘭人,純血的蘇格蘭人,固執地遵守着故鄉的舊風俗。

    所以他不願為大英帝國服兵役,他這個少校軍銜還是在高地黑衛隊第42團裡得來的,黑衛隊是純粹蘇格蘭貴族組成的隊伍。

    麥克那布斯少校以表兄的身份住在瑪考姆府,現在他覺得以少校的資格住到鄧肯号船上來,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以上就是鄧肯遊船上的全部人員,這隻船,由于一個意想不到的機緣,要做一次當代最驚人的航行去了。

    自從它開到格拉斯哥港的輪船碼頭以來,它抓住了整個社會人士的好奇心。

    每天都有大批人來參觀,大家關心的是它,談論的也是它,這使得停泊在港裡的所有其他船舶的船長都紅了眼,尤其是蘇格提亞号的薄爾通船長,這蘇格提亞号也是一隻漂亮的遊船,就靠在鄧肯号的旁邊,準備開加爾各答的。

     論大小,蘇格提亞号有權利把鄧肯号看作是一隻小艇。

    然而,人們的興趣卻隻集中在哥利納帆爵士的那隻遊船上,并且一天甚似一天。

     是啊,啟程的日子一天一天迫近了。

    門格爾真精明能幹:克萊德灣試航後才一個月,鄧肯号已經改裝好了,煤糧都貯夠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能夠出發了。

    它定于8月25日啟程,這樣,未到初春,它就可以進入南緯地帶。

     爵士的計劃一經公開之後,就有人勸阻他,說什麼這種航行太疲勞呀,太危險呀;但是他卻不屑一顧,準備離開瑪考姆府。

    實際上許多批評他的人都是衷心贊歎他的人。

    而且整個輿論都明白表示擁護這位蘇格蘭爵士,所有的報紙,除了政府機關報,都一緻地譴責了海軍部審計委員們對這種事所抱的态度。

    再說,爵士的為人,素來是不計較個人得失的,他隻任勞任怨,盡職盡責。

     8月24日,哥利納帆夫婦,少校,格蘭特姐弟,船上司務長奧比内先生,以及随行服侍哥利納帆夫人的奧比内太太,在全府仆從的熱誠歡送下離開了瑪考姆府。

    過了幾個鐘頭,他們都在船上安頓下來了。

    格拉斯哥的居民都懷着十分敬佩的心情歡送海倫夫人,因為她是一個放棄安逸的豪華生活去援救受難同胞的年輕而勇敢的少婦呀! 爵士夫婦住在鄧肯号船後的樓艙裡。

    一共有:兩個卧室,一個客廳,兩個梳洗間。

    接着就是一個客廳,客廳的兩邊是六個房間,由格蘭特姐弟,奧比内夫婦和少校分住着。

    至于門格爾和奧斯丁的房間是在客廳的另一端,背着客廳,面朝中甲闆。

    船員們住在平艙裡,也很寬暢舒适,因為船上除煤、糧、武器之外沒有裝載别的東西。

    所以,空地方有的是。

    門格爾船長曾巧妙地利用了這些空間地方來進行内部的調置。

     鄧肯号決定在8月24日至25日夜間3點鐘落潮的時候啟航。

    但是開船前,格拉斯哥市民還看到一幕動人的儀式。

    晚上7點鐘,爵士和他的旅伴們以及全體船員,從火夫一直到船長,凡是參加這次救難航行的人,都離開遊船,到格拉斯哥古老的聖孟哥教堂去了。

    這是“改教運動”大破壞後巍然獨存的一座古教堂,沃爾特·司各特曾用他的妙筆描寫過它,現在它的大門正開着,迎接鄧肯号的乘客和船員。

    無數人跟在他們後面。

    在這教堂裡,在那古迹累累的聖堂前,摩爾頓牧師為他們祝福,求神明保佑這次遠征。

    這時,瑪麗·格蘭特的聲音在這古教堂裡特别響亮。

    她在為她的恩人們禱告,在上帝面前振奮地流着惕塊感激的眼淚。

    禱告之後,全體人員都懷着無限深情退出了教堂。

    11點鐘,大家都回到了船上。

    門格爾和船員們忙着作最後的準備。

     半夜,機器生火了。

    船長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