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獨立堡的司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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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要打聽的事,但是那司令在背誦他的曆史,看來很不願意人家打斷他的話頭。

    從他的叙述中,人們知道這豪爽的軍人離開法國已經很久了。

    祖國的語言已經不那麼純熟了,雖然字還沒有忘記,但至少文法規則已經不大記得了。

    他說起法文來幾乎和法國殖民地的黑人一樣。

    原來這獨立堡司令是法軍的一個軍曹,曾經是巴爾沙浦的夥伴,這一點,也是旅客們從他的口中得知的。

     從1838年獨立堡建成以後,他就沒有離開過獨立堡,現在他是經阿根廷政府核準指揮這座要塞的。

    他50歲了,是個巴斯克人,名字叫瑪奴埃爾·伊法拉蓋爾。

    盡管他不是西班牙人,他卻有他的應付辦法:他到這裡一年後就入了阿根廷的國籍,在阿根廷軍隊裡服役,并且娶了一個印第安人做老婆,這時這位印第安夫人正在奶着一雙6個月大的雙胞胎呢。

    自然,兩個雙胞胎都是男的,因為這夫人是決心不生女兒的。

    瑪奴埃爾從來不知道除了當兵以外還有其他職業,他希望上帝保佑他将來能獻給共和國一個連的青年士兵。

     “你們看見了呀!”他說,“個個可愛!好兵!若瑟!若望! 米凱爾!倍倍!倍倍才7歲!已經會打槍了!” 那小孩聽到父親誇獎他,并起兩隻小腳,來個立正,舉起槍,姿勢十分好看。

     “他有前途!總有一天,升上校,當師長!”司令又說。

     司令說得太開心了,軍人的職業果然高于一切,将門之子的前途果然無可限量,誰也不能駁他。

    他快樂極了,正如歌德所說“使人快樂的一切,無非幻夢。

    ” 這一連串的曆史足足講了一刻鐘,這使塔卡夫非常驚訝:怎麼一張口就能說出這麼多話來!司令在說話時,沒有人打斷他的話頭。

    但是一個軍曹,縱然是一個法國軍曹,說話總有個盡頭,他終于停止了,在停止前還敬請客人跟他到他的寓所去。

    客人們覺得盛情難卻,不得不去見一見司令夫人,這位夫人很有“大家風範”,如果這個名詞能用來形容一個印第安女人的話。

     大家接受了他的邀請之後,那司令就問貴賓們是什麼風吹到“敝地”來的。

    這正是言歸正傳的機會,否則恐怕永遠也談不上主題了。

    巴加内爾用法語叙述了這次橫穿判帕區的旅行經過,最後問為什麼印第安人都離開了這個草原區。

    “啊!……沒有一個人了!……”司令回答,聳一聳肩,“實實在在地!……沒有一個人了!……我們這班人隻好抱着膀子……沒有事做了!” “究意是什麼原因呢?” “打仗呀。

    ” “打仗?” “是啊!自家人打自家人……” “自家人打自家人?……”巴加内爾重複着,不知不覺地也跟着說黑人的法語了。

     “是的,巴拉圭人跟布宜諾斯艾利斯人打起來了。

    ” “打了以後呢?” “打了以後,印第安人就都跑到北方去了,跟在佛勞來斯将軍的屁股後頭。

    印第安人,強盜。

    ” “那些酋長呢?” “酋長和他們在一起。

    ” “怎麼!卡特利厄爾酋長……” “沒有。

    ” “也沒有。

    ” “還有揚什特魯茲呢?” “更沒有了。

    ” 這回答譯給塔卡夫聽了之後,他點點頭,表示那司令說得不錯。

    原來塔卡夫不知道或者忘記了此刻有一場内戰。

    這場内戰後來還引起了巴西的幹涉,使阿根廷共和國的内戰雙方都死了許多人哩。

    這種自相殘殺的戰争,正是印地安人的好機會,他們不會放過這機會而不去趁火打劫的,所以,阿根廷北部各省在打内戰,判帕區裡沒有人了。

    這兩件事,一因一果,那軍曹一點也沒有說錯。

    但是,這件國家大事卻把哥利納帆的計劃整個推翻了,原來打算做的都做不成了。

    可不是嗎?如果哈利·格蘭特是在酋長們手裡做俘虜,他一定被帶到北方邊區裡去了。

    既如此,到哪裡去找他呢?又怎樣能找到他呢?該不該一直跑到草原北部邊界去作一次危險的而又幾乎無益的搜索呢?這種做法會有嚴重後果的,必須認真讨論一下。

     這時候,還有一個重要問題可以向那軍曹提出,可惜大家都相對無言,竟把它忘記了,還是虧了少校想起來: “這位軍曹,可曾聽說有歐洲人做了判帕區印第安人酋長的俘虜呢?” 瑪奴埃爾想了一會兒,象一個人努力在回憶中搜索的樣子。

     “有的,”他終于回答說。

     “啊!”哥利納帆叫了一聲,又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