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煩惱都因喜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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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ldquo東家就知道你請不動客,又派我來了。

     然後向玉清笑道:&ldquo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東家奶奶要你去幫着裁剪兩件衣服。

    大概要好大一下午才能回來,你就在我們那裡吃晚飯吧。

     說着,牽了玉清一隻手,向劉氏道:&ldquo我們走了。

     她一面說着,一面就拉了玉清走去。

    玉清心裡也就想着,家裡也正用得着找東家幫助的時候,去找點機會說話有什麼不好?房子是自己燒了,由自己手裡把房子修起來了,那才有面子。

    心裡這樣一轉念頭,也就大為活動了。

    但她想不起東家為什麼要找自己,問問李大嫂,她也說是到了那裡自知。

     等她見了張氏,一談起想找原因,這卻非同小可,那是她作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原來在王家失火的前一天,蔡為經想着,老是在家裡生悶氣,也不是辦法,幹自己的正經事要緊,還是算算各處佃戶的租帳吧。

    在帳桌上攤開帳本,擺好了算盤,開始算帳。

    還不曾算完兩處呢,蔡老六由外面跑了進來,叫道:&ldquo大老爹,來了稀客了。

    胡月中桂立仁兩位老爹來了。

     蔡為經一聽這兩個人的姓名,他就是心裡一動。

    這兩位全是疏遠親戚,也是兩位小紳士。

    在七八年前,經他兩人作媒,把自己的女兒玉蓉許配了馮彩堂的兒子馮少雲。

    這兩個媒人,雖然有時也見面,但雙雙的光顧到家裡來,這卻是少有的事。

    不用多猜,這是為着女兒的婚事來了。

    不過女兒現在背着一個問題在身上,這時來提婚事,可以向圓滿上去猜,也可以向破裂上去猜。

    他鎮定了顔色,迎将出來。

    這兩位媒人,倒是一個裝束,全是新藍布大褂,頭上頂着一頂醬色新呢帽。

    見了蔡為經,也是同樣的行禮,深深的各作了幾個揖。

    看他們後面,第二進堂屋裡,各歇了兩乘小轎,小轎上還各有一塊紅氈子。

    這是喜事的象征,那末,這是向圓滿路上走的一條路徑,他心裡先安穩了三分,回着揖将兩位媒人引進了他的帳房。

    他分明知道這兩人同來,為的是什麼事。

    不過他是女家,女家而又正帶着問題,他就不說婚姻這件事了。

    隻是招呼家裡人預備茶水火食招待客人,彼此坐着,隻說些閑話。

    這位胡月中先生年紀大些,已留有兩撇八字小須。

    他手裡捏着一個卷好了的幹毛巾,左右上下的小胡子上抹了兩下,然後向着主人頓了兩頓身子,笑道:&ldquo今天我和桂先生一路而來,這意思,大老爹應該是不言而喻的吧? 蔡為經點點頭道:&ldquo煩動兩位月老,當然是馮府上請來的。

    但事先親家那方面并沒有通知我一聲,我也隻能猜個大概吧? 桂立人雖是小紳上,他卻粗魯些,粗眉大眼,一個黑臉蛋,說話也就不怎麼考慮。

    他笑道:&ldquo你小姐身上的事,你還有什麼不明白嗎?有道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這年頭,作父母的,是不可耽誤兒女的婚期。

    耽誤了兒女的婚期,父母是要負責任的。

     蔡為經聽他這話,倒是臉上通紅了一陣。

    夾了一支煙卷送到嘴唇裡吸了兩口,舌頭卷着哩譏哩譏的說不出什麼來,隻是勉強笑了一笑。

    胡月中怕是桂先生失言,立刻接嘴笑道:&ldquo誠然,是先要通知蔡府,我們這就是通知來了。

    馮彩堂先生說,他的大公子,下半年要到南京進大學了。

    現在若不給他完婚,也許會延到大學畢業後,那日子就太多了。

    馮府的意思,征求蔡先生的同意,秋天就把喜事辦了。

     蔡為經躊躇着道:&ldquo秋天就給他們辦喜事,那太急促一點了。

    我家裡是一點什麼都沒有預備,可不可以延到今年冬天呢? 桂立人連搖了幾下頭道:&ldquo那怕困難。

    馮先生的意思,正是讓他的少爺結了婚以後去上大學,這意思蔡先生也應該明白。

    年輕的人到了花花世界,那就是浮雲野馬的。

    可是結了婚,那就把這野馬加上缰繩了。

     蔡為經笑道幹&ldquo那也不盡然。

     胡月中将幹手巾抹抹胡子道:&ldquo不管馮府的理由怎麼樣吧。

    男方既要辦喜事,照我們這地面的規矩,女方總是依允的。

    要由馮先生的意思,就把擇定的日期通知過來了。

    但是兄弟為了禮節周到一點,和馮先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