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後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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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爾那裡還隻限于承諾的東西,即:抛開主體的肆意歪曲而對事物進行純粹的審視檢驗&mdash&mdash這種思想方式有助于事物表明自身的緘默性與非同一性。

    那麼,一種系列順序法到底意味着什麼呢?在分析荷爾德林的詩歌過程中,阿多諾昭示出其中的玄機。

    的确,阿多諾後期專論荷爾德林的那些美學文章,要比其别的論作更接近阿多諾本人所倡導的那種方法;阿多諾自己對此有過表白。

    然而,此類學說從個體不可言傳的立場出發,由此想要補償獨特性或非同一性的東西,為的是取得思想同一化所造成的多重化結果。

    此類學說必然與目的發生沖突,因為它作為一種學說不得不具有抽象性。

    因受其哲學内容的驅使,阿多諾的美學熱衷于采用一種并列性的表述形式。

    這種形式是理論闡述中的難題。

    阿多諾對此毫無疑慮。

    他知道美學需要一種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是無法通過理論學說予以解決的。

    美學理論的效度基于哲學家的執著,也就是在面臨不能解決的兩難抉擇困境時決不妥協或放棄自己立場的精神。

    這一悖論或許是編排此書的一個良好模式。

    究其本質,客觀存在的障礙阻止以任何直接方法來處理《美學理論》一書。

    因此,無論阿多諾多麼盡心竭力地修改現存文本,客觀上的那些障礙依然難以完全克服。

     阿多諾原計劃在假期(也就是他一生中的最後一次假期)之後,開始第三次修改原稿和定稿的工作。

    現在這個版本并非有意要标榜自個的重要性,但此版本的确包括最後一稿的全文。

    唯有口授稿中一些未被錄進修改稿的段落被删除了。

    阿多諾認為,即便有些部分未被明确勾銷,但也必須棄之不用。

    不過,在本書的附錄(附錄一)中,我們依然保留了一些未經修正的短小片斷,因為這些片斷看上去既簡明又相關。

    這裡應當強調指出,《初稿導言》确實被阿多諾棄之不用了。

    但由于其重要性,我們依然将其作為附錄(附錄三)一并發表在此。

     此版本保存了作者獨有的遣詞用句風格,也保存了作者獨有的标點方式;這種标點方式雖然帶有口語特性,但無疑是因循習慣規則而變化的。

    由于親筆修改的部分甚多,手稿對阿多諾本人來講也不易閱讀。

    因此,偶爾會有一些前後不一的句法結構與省略簡化的表述。

    在編輯此書時,我們對這些部分作了謹慎訂正。

    除了文句語法之類的修改之外,編者力避作出任何猜斷,盡管手稿中諸多重複和矛盾部分時時處處會顯露出來。

    編者确信,書中有無數表述與段落都被原封不動地予以保留,而阿多諾原本想對其做些修改。

    隻有在一些可能導緻誤解特定句子含義的地方,編者才作了猜斷性的補充。

     本書的排版難度極大。

    要将上述三章插入正文就非易事。

    專論&ldquo情境&rdquo(一種具有現代性的曆史哲學,原屬第一稿裡的第一章)的那一部分,就得靠前一些編排,這是因為解開《美學理論》的鑰匙之一在于下述觀念:當今藝術的前衛派在照亮或闡明往昔的藝術。

    根據一則注釋,阿多諾曾想把&ldquo情境&rdquo與&ldquo标語&rdquo(原書第48&mdash67頁)兩章合二為一;編者據此将兩者合而為一。

    最後,論&ldquo形而上學&rdquo一章(原書第186&mdash196頁)被編排在論&ldquo謎語性&rdquo這部分之後,看來這是最符合邏輯的。

     書中一些段落隻好調換位置,擇宜編排。

    其中大部分是阿多諾原本計劃要進行調換的,編者正是依據作者的眉批付諸實施的。

    有些變動是其自為的結果,旨在更為明确地突出并列表述原則,而非為了屈就于演繹層次原則。

     此番收入&ldquo附錄一&rdquo裡的殘篇,既代表要彙入正文的附加部分,亦包括那些所謂的&ldquo獨立成章部分&rdquo,也就是那些為正文暫時草拟的但可能用于别處的章節段落。

    要把這些殘章斷篇與正文整合起來是不可能的。

    阿多諾幾乎沒有指明這些殘章斷篇理應編排何處。

    通常幾種可能的做法均在伯仲之間。

    再說,将這些殘章斷篇編入正文,就必須補寫些許轉折語句。

    對此,編者不敢造次妄為。

    但是,編排附錄部分,則是編者分内之事。

     段落标題也為編者所加。

    為此,編者盡可能訴諸阿多諾幾乎在每頁手稿上注明的描述性簡短标題。

     弗裡德裡希·施萊格爾說過這麼一句話,興許可以當作《美學理論》一書的題詞。

    那就是:&ldquo所謂的藝術哲學,經常是二缺其一:抑或缺哲學,抑或缺藝術。

    &rdquo阿多諾原想将此書獻給塞缪爾·貝克特。

     我們謹向跟随阿多諾多年的秘書奧爾布裡希(ElfriedeOlbrich)誠表謝忱。

    她在解讀手稿和整理出版的工作中功不可沒。

     格蕾特爾·阿多諾(GretelAdorno) 羅爾夫·蒂爾德曼(RolfTiedemann) 寫于1970年6月 *** (1)此篇編者後記由英譯者根據德文本編者後記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