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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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上面第一間&hellip&hellip&rdquo
&ldquo納烏赫先生和太太共用一個房間嗎？&rdquo
&ldquo不。
先生的房間在一樓，走廊那邊&hellip&hellip&rdquo &ldquo餐廳在哪裡？&rdquo &ldquo那間小屋子就是餐廳。
&rdquo &ldquo再次謝謝您的合作。
&rdquo &ldquo沒什麼&hellip&hellip&rdquo 接着布丹太太擡頭挺胸地走了出去。
她出去之後，麥格雷決定上樓去看看。
通往二樓的台階也鋪着和辦公室裡一樣的淺藍色地毯。
他上樓後，看見一位警察正在樓梯口抽煙。
&ldquo納烏赫太太的房間在哪裡？&rdquo &ldquo就是對面這間。
&rdquo 這個房間通透明亮，室内家具都是路易十六時期的風格。
但是整齊的床鋪卻和整個房間混亂的格調不相搭。
一條紅色的裙子和幾件衣服丢在地毯上。
衣櫃的大門敞開着。
若不是情急之下急于逃命，想必這裡不會這樣混亂不堪。
衣架随便亂丢在椅子上、床上，應該是慌亂之中往行李箱亂塞的緣故吧&hellip&hellip 麥格雷下意識地拉開幾個抽屜，對剛才那位警察說： &ldquo您能把那個随身女傭叫過來嗎？&rdquo 麥格雷覺得自己等了好一會兒。
幾分鐘之後，那位貼身女傭出現在門口。
這也是一位荷蘭金發美女，碧藍色的眼睛清澈透明。
她既沒有穿工作服，也沒有穿白色圍裙，她穿的是一件很顯身材的粗呢套裝。
&ldquo請進&hellip&hellip您請坐&hellip&hellip&rdquo 她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似乎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誰。
&ldquo您怎麼稱呼？&rdquo 她搖了搖頭，然後微微張開嘴，輕聲說道： &ldquo不明白。
&rdquo &ldquo您不會講法語？&rdquo 她搖了搖頭。
&ldquo隻講荷蘭語？&rdquo 麥格雷馬上意識到要找到一名荷蘭語翻譯挺難的。
&ldquo英語可以。
&rdquo &ldquo您講英語？&rdquo &ldquo是的&hellip&hellip&rdquo 但是麥格雷的那點英語遠遠不夠用。
一旁的拉伯特害羞地提議道： &ldquo我可以幫您翻譯嗎，老闆？&rdquo 警長驚訝地看着眼前這位年輕探員。
拉伯特從來沒有說過他會講英語。
&ldquo你在哪裡學的？&rdquo &ldquo我自學了一年&hellip&hellip&rdquo 這位年輕的荷蘭女子看着他倆。
她對每一個問題都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思考一下。
這位荷蘭女子并不像剛剛那位太太那樣戾氣逼人。
她身上有着一種先天或後天的冷靜。
她這份非同尋常的鎮定是裝出來的嗎？ 她似乎不能完全明白拉伯特的意思。
她惜字如金似的回答警官的問題。
她叫内莉·維爾休斯，二十四歲，出生在荷蘭北部的弗裡斯，十五歲來到阿姆斯特丹。
&ldquo她來到阿姆斯特丹後，馬上就為納烏赫太太做事了嗎？&rdquo 拉伯特把這句話翻譯成英語，荷蘭女子隻是簡短地回答： &ldquo不是。
&rdquo &ldquo她什麼時候開始為納烏赫太太做事的？&rdquo &ldquo六年前&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通過什麼渠道？&rdquo &ldquo阿姆斯特丹一家報紙的小廣告。
&rdquo &ldquo納烏赫太太當時已經結婚了嗎？&rdquo &ldquo對。
&rdquo &ldquo結婚多久了？&rdquo &ldquo她不知道。
&rdquo 麥格雷怒火中燒。
如果答案隻有是或者不是這兩種，問詢必然會拖很久。
&ldquo跟她說，我不喜歡被人耍。
&rdquo 拉伯特有點尴尬地把這句話翻譯給荷蘭女子聽。
荷蘭女子先是有一絲驚訝，但馬上恢複之前那種無所謂的鎮靜。
又來了兩輛警車。
麥格雷已然忍無可忍地咆哮起來： &ldquo你留下來繼續問&hellip&hellip盡量讓她說些有用的信息&hellip&hellip&rdquo 代理檢察長努瓦雷上了年紀，留着胡子，衣着有些過時。
他在多個地方檢察院上過班，最終在快退休時來到巴黎。
不難想象，這樣一位檢察官不喜歡節外生枝。
現在做屍檢是一位叫做科利内的男子。
以前和麥格雷配合的法醫保羅已經退休。
還有一些共事多年的同事随着時間流逝逐漸離開，比如以前被他稱作親密敵人的柯麥裡奧。
卡約特法官的行事風格是案發後前兩天絕對不介入調查。
法醫把屍體翻轉了兩次，手上沾滿死者凝固的血塊。
他看了看四周，似乎是想找麥格雷。
&ldquo當然，我的判斷不是萬無一失。
從傷口來看，兇手用的是普通槍支，射擊距離在兩米之外。
&rdquo &ldquo屍體上并沒有子彈出口，這表明子彈還是受害人體内。
據我的主觀推測，子彈在喉嚨裡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喉嚨部位的阻力很小。
所以說，子彈現在很有可能是在頭顱裡。
&rdquo &ldquo您的意思是說，受害者當時是站着遇難，兇手是在辦公室另一頭坐着開的槍？&rdquo &ldquo不一定是坐着。
也有可能是開槍時沒有擡起胳膊，直接&hellip&hellip&rdquo 法醫部的工作人員把屍體擡起來時，其他人發現地闆上有一把六點三五毫米口徑的珍珠外殼的自動手槍。
代理檢察長和法醫都看着麥格雷，想知道他的意見。
&ldquo我覺得，&rdquo 麥格雷轉向法醫： &ldquo我覺得受害人應該不是被這把槍打中的。
&rdquo &ldquo這也是我的看法，雖然我還沒有做進一步檢查。
&rdquo &ldquo莫爾斯，你看一下這把手槍。
&rdquo 莫爾斯用一塊布包起手槍，湊近聞了聞，又拉動一下扳機。
&ldquo老闆，裡面沒有子彈&hellip&hellip&rdquo 屍體擡走後，司法鑒定人員開始檢查現場，拍照。
都是槍擊案發生後的一般程序，工作人員來來往往地忙乎着各自的事情。
代理檢察長努瓦雷拉了拉麥格雷的衣袖，問： &ldquo您覺得他是哪國人？&rdquo &ldquo黎巴嫩&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覺得會不會和政治迫害有關？&rdquo 這個想法讓麥格雷吓了一跳。
他馬上想到，以前參與調查政治事件的人似乎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ldquo我覺得我應該很快就能回答您的問題&hellip&hel
先生的房間在一樓，走廊那邊&hellip&hellip&rdquo &ldquo餐廳在哪裡？&rdquo &ldquo那間小屋子就是餐廳。
&rdquo &ldquo再次謝謝您的合作。
&rdquo &ldquo沒什麼&hellip&hellip&rdquo 接着布丹太太擡頭挺胸地走了出去。
她出去之後，麥格雷決定上樓去看看。
通往二樓的台階也鋪着和辦公室裡一樣的淺藍色地毯。
他上樓後，看見一位警察正在樓梯口抽煙。
&ldquo納烏赫太太的房間在哪裡？&rdquo &ldquo就是對面這間。
&rdquo 這個房間通透明亮，室内家具都是路易十六時期的風格。
但是整齊的床鋪卻和整個房間混亂的格調不相搭。
一條紅色的裙子和幾件衣服丢在地毯上。
衣櫃的大門敞開着。
若不是情急之下急于逃命，想必這裡不會這樣混亂不堪。
衣架随便亂丢在椅子上、床上，應該是慌亂之中往行李箱亂塞的緣故吧&hellip&hellip 麥格雷下意識地拉開幾個抽屜，對剛才那位警察說： &ldquo您能把那個随身女傭叫過來嗎？&rdquo 麥格雷覺得自己等了好一會兒。
幾分鐘之後，那位貼身女傭出現在門口。
這也是一位荷蘭金發美女，碧藍色的眼睛清澈透明。
她既沒有穿工作服，也沒有穿白色圍裙，她穿的是一件很顯身材的粗呢套裝。
&ldquo請進&hellip&hellip您請坐&hellip&hellip&rdquo 她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似乎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誰。
&ldquo您怎麼稱呼？&rdquo 她搖了搖頭，然後微微張開嘴，輕聲說道： &ldquo不明白。
&rdquo &ldquo您不會講法語？&rdquo 她搖了搖頭。
&ldquo隻講荷蘭語？&rdquo 麥格雷馬上意識到要找到一名荷蘭語翻譯挺難的。
&ldquo英語可以。
&rdquo &ldquo您講英語？&rdquo &ldquo是的&hellip&hellip&rdquo 但是麥格雷的那點英語遠遠不夠用。
一旁的拉伯特害羞地提議道： &ldquo我可以幫您翻譯嗎，老闆？&rdquo 警長驚訝地看着眼前這位年輕探員。
拉伯特從來沒有說過他會講英語。
&ldquo你在哪裡學的？&rdquo &ldquo我自學了一年&hellip&hellip&rdquo 這位年輕的荷蘭女子看着他倆。
她對每一個問題都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思考一下。
這位荷蘭女子并不像剛剛那位太太那樣戾氣逼人。
她身上有着一種先天或後天的冷靜。
她這份非同尋常的鎮定是裝出來的嗎？ 她似乎不能完全明白拉伯特的意思。
她惜字如金似的回答警官的問題。
她叫内莉·維爾休斯，二十四歲，出生在荷蘭北部的弗裡斯，十五歲來到阿姆斯特丹。
&ldquo她來到阿姆斯特丹後，馬上就為納烏赫太太做事了嗎？&rdquo 拉伯特把這句話翻譯成英語，荷蘭女子隻是簡短地回答： &ldquo不是。
&rdquo &ldquo她什麼時候開始為納烏赫太太做事的？&rdquo &ldquo六年前&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通過什麼渠道？&rdquo &ldquo阿姆斯特丹一家報紙的小廣告。
&rdquo &ldquo納烏赫太太當時已經結婚了嗎？&rdquo &ldquo對。
&rdquo &ldquo結婚多久了？&rdquo &ldquo她不知道。
&rdquo 麥格雷怒火中燒。
如果答案隻有是或者不是這兩種，問詢必然會拖很久。
&ldquo跟她說，我不喜歡被人耍。
&rdquo 拉伯特有點尴尬地把這句話翻譯給荷蘭女子聽。
荷蘭女子先是有一絲驚訝，但馬上恢複之前那種無所謂的鎮靜。
又來了兩輛警車。
麥格雷已然忍無可忍地咆哮起來： &ldquo你留下來繼續問&hellip&hellip盡量讓她說些有用的信息&hellip&hellip&rdquo 代理檢察長努瓦雷上了年紀，留着胡子，衣着有些過時。
他在多個地方檢察院上過班，最終在快退休時來到巴黎。
不難想象，這樣一位檢察官不喜歡節外生枝。
現在做屍檢是一位叫做科利内的男子。
以前和麥格雷配合的法醫保羅已經退休。
還有一些共事多年的同事随着時間流逝逐漸離開，比如以前被他稱作親密敵人的柯麥裡奧。
卡約特法官的行事風格是案發後前兩天絕對不介入調查。
法醫把屍體翻轉了兩次，手上沾滿死者凝固的血塊。
他看了看四周，似乎是想找麥格雷。
&ldquo當然，我的判斷不是萬無一失。
從傷口來看，兇手用的是普通槍支，射擊距離在兩米之外。
&rdquo &ldquo屍體上并沒有子彈出口，這表明子彈還是受害人體内。
據我的主觀推測，子彈在喉嚨裡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喉嚨部位的阻力很小。
所以說，子彈現在很有可能是在頭顱裡。
&rdquo &ldquo您的意思是說，受害者當時是站着遇難，兇手是在辦公室另一頭坐着開的槍？&rdquo &ldquo不一定是坐着。
也有可能是開槍時沒有擡起胳膊，直接&hellip&hellip&rdquo 法醫部的工作人員把屍體擡起來時，其他人發現地闆上有一把六點三五毫米口徑的珍珠外殼的自動手槍。
代理檢察長和法醫都看着麥格雷，想知道他的意見。
&ldquo我覺得，&rdquo 麥格雷轉向法醫： &ldquo我覺得受害人應該不是被這把槍打中的。
&rdquo &ldquo這也是我的看法，雖然我還沒有做進一步檢查。
&rdquo &ldquo莫爾斯，你看一下這把手槍。
&rdquo 莫爾斯用一塊布包起手槍，湊近聞了聞，又拉動一下扳機。
&ldquo老闆，裡面沒有子彈&hellip&hellip&rdquo 屍體擡走後，司法鑒定人員開始檢查現場，拍照。
都是槍擊案發生後的一般程序，工作人員來來往往地忙乎着各自的事情。
代理檢察長努瓦雷拉了拉麥格雷的衣袖，問： &ldquo您覺得他是哪國人？&rdquo &ldquo黎巴嫩&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覺得會不會和政治迫害有關？&rdquo 這個想法讓麥格雷吓了一跳。
他馬上想到，以前參與調查政治事件的人似乎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ldquo我覺得我應該很快就能回答您的問題&hellip&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