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〇

關燈
決定,是違反自己的心意,也是違反他的心意的。

     他早就睜開了眼睛,但兩眼直望着擋風玻璃,卻什麼也看不見。

    他象一個已被打死的人那樣坐在車子裡,默不作聲。

     他們來到了以前謝爾皮林住過的小屋,而現在沒有人住在這裡。

    隻有一個自動槍手還在門前來回走着。

    司令部的警衛隊長不知為什麼沒有把這個崗哨撤掉。

     沿着鄉村街道開來一輛吉普車,揚起一股塵土,在鮑依科的小屋旁邊停了下來。

    鮑依科回來了,在進屋之前,他在台階上把兩用油布上的灰塵抖掉。

     辛佐夫想起那個要他回來後馬上去見鮑依科的命令,就向副官報告。

     “我不知道,他剛剛回來……” 副官聳了聳肩膀。

    他感到現在去報告不是時候,但既然鮑依科下過命令,那麼違反命令也是危險的。

     副官進去了,隔了一會兒,他招呼辛佐夫進去。

    鮑依科筆直地站在一張排着地圖的大桌子後面。

    他剛回來就已經把地圖打開了。

     辛佐夫報告了飛機在幾點幾分起飛。

    鮑依科點了點頭說,他已經得到通知.飛機已在莫斯科降落。

    然後他問辛佐夫,他的副官工作是否都完成了,屬于司令個人的東西是否都已送到該送的地方去了。

     辛佐夫回答說,都送去了。

    作戰文件都送到作戰處去了,其他的東西按照紮哈羅夫的命令處理了。

    但在拍紙簿上還有昨天按照謝爾皮林的指示記下的幾條意見。

    兩條是關于已發現的缺點,三條是關于呈請嘉獎的事。

     “帶來了嗎?給我看看。

    ” 辛佐夫拿出拍紙簿,放在鮑依科面前。

     鮑依科看了一下,用紅鉛筆把一條意見劃掉了——也許是他不同意,也許是在他今天視察後已糾正了。

    他在第二條意見的旁邊劃了一個十字,在關于呈清嘉獎的意見旁邊劃了三個十字。

    這一切他是站着幹的。

    他向來有這樣的習慣,如果時間短的話,他接待下級是站着的。

    站着就會少講廢話。

     鮑依科劃了幾個十字記号,就把這一頁撕下來,放在自己身邊,然後挺直身子,看了清辛佐夫,說:“現在談您的事。

    司令曾打算把您派到部隊去工作。

    三天前曾對我說過。

    假如您自己沒有改變這個想法,我認為有責任按照他的意志辦事。

    ” “沒有,一點也沒有改變,”辛佐夫說。

    他對鮑依科懷着尊敬的心情,因為鮑依科仍舊稱謝爾皮林為司令,還談到他的意志和自己的責任。

     “隻要一有缺額,就派您去當步兵團副團長或參謀長,”鮑依科說。

    “在這以前,您就留在作戰處。

    ” 辛佐夫走出房間帶上門時,還聽到的依科命令挂作戰處的電話。

     “大概是談我的事,”辛佐夫心裡想。

     但後來知道,他的事鮑依科已經談過了。

    五分鐘後,作戰處副處長普羅庫廷碰到辛佐夫時問:“你到新司令那兒去過了嗎?” “去過了,他派我到這裡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