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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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講你膽小,你是否膽小大家是知道的,而是由于巴斯特留科夫的事。

    他說:‘紮哈羅夫辦事原則性不強:明明知道巴斯特留科夫是個膽小鬼,但沒有告訴我。

    ’而我回答他說:‘伊裡亞·鮑裡索維奇,我和紮哈羅夫的回答是相同的。

    我還在這裡當集團軍司令的時候,巴斯特留科夫就在集團軍了。

    我們兩人都知道他的勇敢精神是很差的。

    但話得說回來,把這種人怎麼辦呢?是把勇敢的人送進槍林彈雨,把腿軟的都解除職務,送往後方嗎?不管我們願意不願意,在各種崗位上,腿軟的人總是有一定的百分比吧。

    這是沒有辦法的。

    不過誰是怎麼樣的人,應當心中有數。

    我們了解巴斯特留科夫是什麼樣的人,所以跟他在一起時,并沒有出過什麼事故,而您過去不了解他。

    現在您不是從紮哈羅夫那兒了解到,而是親自了解到了,我認為紮哈羅夫還是做得對的!’我就這樣把他頂了回去。

    我沒有讓你受委屈,但我認為在這兩天内你要失去巴斯特留科夫了。

    ” “謝謝您,伊凡·卡比頓諾維奇。

    ” “謝什麼?是因為要失去巴斯特留科夫嗎?”巴久克笑了一下。

    “如果為這事,可不要謝我,應該謝李沃夫。

    而對我,你應該祝賀,我升大将了。

    ” “祝賀您!” “謝謝。

    三個人都在同一天升。

    我、鮑依科和死者。

    不知怎麼搞的,一旦有人死了,就會想到他和自己。

    好象這時你所想的是你給他做的好事——事實上也确實做過一些好事。

    然而不!剛才我在那兒,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就想起,那時在斯大林格勒以北,我到他那個師裡去,他當時沒有能突破德軍的防線,我狠狠地訓斥他,罵得那樣厲害,好象再過一會兒,就要把他槍斃或者痛打一頓似的。

    他當時默默地站着,一聲不響,臉色比現在躺在棺材裡還要慘白……想到這一點,好象有點對不起他。

    為什麼我們總感到對不起死者呢?你說說看,紮哈羅夫!” “大概是因為我們不能再為他們做什麼事了。

    ” “也許是這樣。

    也許隻是因為他們已經死了,我們還活着,而不是相反。

    ”巴久克站起身來說。

    “我們上鮑依科那兒去吧。

    我已要他随便請我們吃頓晚飯。

    我們一起懷念一下去世的人,慶賀一下得到的新肩章。

    況且我從早晨到現在還沒有吃過東西。

    不管怎樣,飯還是要吃的。

    ” 随便吃了一頓晚飯以後,巴久克走了,鮑依科回到司令部去辦一件未了的事——他說還有一件事沒有辦完,——紮哈羅夫就向謝爾皮林的空屋子走去。

     “昨天才搬到這裡來,今天就失去了主人。

    ”紮哈羅夫想着,走進了小屋。

    辛佐夫坐在方凳上,頭靠着桌子在打瞌睡。

    他在那裡等待紮哈羅夫到來。

     紮哈羅夫在桌子後面謝爾皮林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叫辛佐夫坐在他的對面。

    他說葬禮将在莫斯科的諾伏傑維契耶公墓舉行,庫茲米奇将軍将代表集團軍到那裡去。

    他要辛佐夫準備一下,在明天早晨十點鐘一起乘飛機去。

    早晨六點鐘,人事處的一個大尉要來,辛佐夫要和他一起開一張交給家屬的私人物件的清單,還要開一張勳章和獎章的清單,以便辛佐夫在清單上簽名後,把這些東西帶到莫斯科去,在謝爾皮林舉行葬禮時用。

     “你要陪他一直到結束。

    ”紮哈羅夫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