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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爾皮林一邊走,一邊在思索自己和皮金的事:“我信任過他,而且現在仍舊信任他——這是對的。

    至于我接管了集團軍以後馬上把他調到自己身邊當作戰處長,這确實是過于性急了。

    由于參謀長是新來的,自己對他不熟悉,想在他身邊安插一個自己人,這是我的偏心,更确切地說,是我的弱點,事後終于使我懊悔不已。

    皮金擔任工程師的工作倒是合适的,而調到作戰處來,這樣的規模未免使他窮于應付,何況哈爾科夫城郊的局勢又是以外的嚴重。

    他由于自己疏忽,沒有即使把撤退的命令通知兩個師,後來聯系中斷,就自己要求飛去,親自去挽救局勢。

    ”謝爾皮林同意了這個要求,結果卻給自己添了麻煩。

     後來有人想把這件事算在他的帳上。

    然而結果通報裡甚至連責備他的話都沒有。

    謝爾皮林至今還沒有徹底弄明白其中的緣故。

    軍事委員紮哈羅慎照例不看别人的臉色行事,曾向方面軍司令部打了報告,說明自己的看法,這當然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

    但光有他幫忙還不夠。

    多半是——謝爾皮林已經不止一次地想過這一點——這件事情報告到最高當局,斯大林考慮到,他不久以前才把謝爾皮林提升為集團軍司令,因此,堅持了自己的意見,不同意馬上把謝爾皮林撤下來。

    至于有人建議撤消謝爾皮林的職務,那是毫無疑問的。

    在這件事上,謝爾皮林要負擔很大的責任。

    單以他對皮金的信任為由,并不能推卸責任自己的責任。

    可是除了這種信任以外,又沒有任何旁的證據。

     “你還記得巴拉班諾夫嗎?”巴久克突然問。

     “記得,”謝爾皮林擡起頭來朝他看了一眼說。

     他感到巴久克的問話中帶着挑釁的意味。

    可他錯了,巴久克不過是想起了巴拉班諾夫這個人也曾經給自己添過麻煩,正象皮金給謝爾皮林添過麻煩一樣,雖然兩人的情況并不一樣。

     “去年夏天他出院後,給我寫了一封信,請求我原諒他過去的荒唐。

    他知道我的脾氣,知道我會重新收留他的。

    ” “你收留了沒有?” “收留了。

    他低聲下氣地到前線來見我,成了上尉,由于企圖自殺,降了兩級。

    可現在又是少校了。

    ” “在當副官嗎?” “當副官。

    他要求到偵察隊去,可是我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搞熟了嘛。

    要知道,沒有他在身邊,我感到無聊。

    他當副官倒是挺出色的。

    ” “不錯,”謝爾皮林說,“假如你當初不是硬要我派他當團長,那麼你也不會感到無聊,他也不至于自殺。

    ” 巴久克把謝爾皮林仔細端詳了一下,仿佛在他臉上突然看到了一種早已忘懷的東西:“嗯,我看,對你這個人是沒有什麼可說的。

    你們在背後說我什麼來着,說我性情暴躁,甚至什麼出口傷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不錯,我性情暴躁,但不念舊惡。

    可你呢,外表和氣,手段可厲害呢。

    誰要是妨礙了你,你是決不肯罷休的。

    ” “他妨礙的不是我,伊凡·卡比頓諾維奇,而是事業。

    ”謝爾皮林用巴久克熟悉的那種平靜得吓人的聲調說,這就是巴久克所指的“外表和氣”。

    “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承認,他不能當團長嗎?” “可以說不能,也可以說能!隻要不喝酒,就能。

    他已經有十個月滴酒未沾了。

    ” “這樣說來,現在甚至可以派他當師長了,”謝爾皮林笑了起來,他用笑來減輕所說的話的分量。

     “你怎麼樣,照舊喝一點,還是健康不允許?”巴久克問。

     “車禍以後,我戒酒了。

    醫生說,終究受過腦震蕩。

    在這以前,還保持着原有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