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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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爲典簿,鄭應召爲儀賓都事,閔機爲工曹佐郞,樸曾賢爲檢閱。

     9月2日 ○戊辰,朝,王世子問安。

     ○忠淸道狀啓: 今年大水漲溢,旬日不止,農事無形。

     ○通政大夫金稽上言于正倫立極盛德洪烈至誠大義格天熙運主上殿下。

     恭惟,殿下以天健地順之資,有神武仁孝之性,玄德日昇,入承大統。

    卽位以來,大義昭於格天;至誠隆於追遠,再造邦家;重修廟社,蓋以事大以皮,奉先有禮之有素也。

    第念,爲孝之道,莫重於尊親;尊親之禮,莫先於崇奉,凡爲子者,固不可以義而儉親,亦不可以禮而廢情也。

    値一榮而必告;遇一慶而必崇者,情之至、義之重也。

    殿下入承之後,顧於私親奉享之道,極其誠敬,比之古昔帝王,無以加矣。

    然於追擧尊崇之禮,猶有所欠焉,在聖上孝思不匱之誠,豈無所憾也?以情理言之,有所切至;以功德議之,亦有所據。

    宗系汚辱之說,誠國家萬世之痛也。

    垂至二百年,聖祖神宗,莫不欲辨誣歸正,而終莫能解冤釋痛矣。

    至於殿下痛未弛於宵肝;念不忽於時日,勤懃懇懇,奏請積有年紀,緻有感通天意,昭釋誣枉,使宗系歸正,永傳不朽之功。

    此,光國之慶,一也。

    國運不幸,蠻療衝斥,蹂躪我疆土;丘墟我廟社,殿下攘斥醜類,驅逐本土,永淸妖氛,回駕舊都,以圖恢復之策,臣庶頌揭,功上徽號。

    此,中興之慶,二也。

    自三代至于本朝,帝王之歷年,不爲不多,而四十年卽位之主,蓋嘗鮮矣。

    至於殿下,卽祚四紀,至道泰和,盛治隆給,朝野同懽,稱頌陳賀,有係宗社之福;臣民之祝。

    此,一國莫大之慶,三也。

    有此三大慶,此所謂功侔祖宗;德洽臣民,而不能推恩於崇封,不亦憾乎?況以皇朝之擧,據以言之,嘉靖皇帝亦封其親,至於奉安太廟,永享祀事雲。

    太廟奉享之義,揆之先儒之議,決爲過矣。

    臣愚之見,別設一殿,尊奉永久,似爲宜當也。

    古語曰:『母以子貴。

    』以理言之,父獨不以子貴乎?且歷代中興之主、入承之君,亦嘗有尊私親,而追封者多矣。

    今不敢歷擧而冒陳,考之史策,蓋可見矣。

    臣伏見,殿下誠孝格天義理昭明,顧於以皇考,升爲大原君,尊崇之義,至矣盡矣。

    尙欠追封大王之禮,獨有慨焉。

    伏願殿下,體太祖大王以先世四王,封爲大王,感太宗大王四王位號之加,以大原君追封大王,永祀無窮,而億萬世無疆之享,與天地休明矣。

     啓下禮曹。

     ○禮曹啓目:「粘連。

    伏見疏內辭緣,事體極重,非本曹所敢輕易議啓。

    令儒臣博考典禮後,議大臣定奪何如?」啓依允。

     ○禮曹啓目:「議于大臣則鵝城府院君李山海以爲:『此事自有先儒定論,何敢更爲他說?伏惟上裁。

    』完平府院君李元翼、行判中樞府事尹承勳、行判中樞府事奇自獻以爲:『宋時濮園之議,先儒已有定論。

    以臣愚淺之見,不敢更有他說。

    伏惟上裁。

    』鰲城府院君李恒福以爲:」此議於前代在上行之者,在漢惟哀、安、桓、靈;在下而論之者,程頤、朱憙等諸儒臣,何敢背程、朱之議,而以桓、靈之擧,望聖明,以自附宵人之小談哉?伏惟上裁。

    』領議政柳永慶以爲:『臣謹按,儒臣等考出歷代已行典禮,自漢以下以旁支入承大統之君,或有專意於繼統,而未盡於私恩者;或有緻隆於所生,而有害於大義者,皆不足爲法也。

    惟宋皇英宗皇帝崇奉濮王典禮,最合先王制禮之義。

    蓋其時,眞儒程頤上章論列,據經定禮,厥後孝宗皇帝崇奉秀王,亦遵用此禮。

    此,帝王家萬世不可易之定法也。

    是以,當初議追崇德興大院君典禮時,遵依宋朝故事,參酌講定,庶幾情禮兩至,而恩義兼盡矣。

    若如陳疏者雲雲之說,則於私恩雖隆,而於大義則乖。

    臣不敢輕議,伏惟上裁。

    』行知中樞府事沈喜壽以爲:『義不得不隆於所後,則恩不得不殺於本生。

    此,古昔聖人制爲禮法之大經、大倫也。

    以聖人至公、至正之心,何嘗導人以薄於本生之至情也?但恐其與所後幷,則必不免爲二本二尊之歸,而大得罪於彜敎也。

    常人尙然,況在帝王之家乎?自古以旁支入繼之君,所患恒在於此。

    一有不幸,而執德不固;見理不明,則如泠褒、段猶輩,投間抵隙之諛,易爲搖惑於血屬惻怛之聽,終緻見非當時;取譏後世者,往往有之。

    師丹之忠、賀循之智,或救或否,其在桓、靈之世,尤無可言。

    不圖曹魏一詔,猶足爲衰叔之指南也。

    及至宋朝,司馬、範、呂諸賢精確之議;程、朱大儒嚴明醇正之論,昭揭日月,以洗漢家之陋,則萬代之所可法,而不可易者,莫詳於濮、秀二園之典禮也。

    故,我聖上承統之初,碩輔、名賢,覃思複講,必以宋朝故事爲準式,其於封爵稱屬等事,務極正當,無所虧欠。

    眞所謂夐然殊號,絶異等倫,天理人心,誠爲允合者,而祠墓祭奠之議,亦皆情文得中,以緻幽明交感,誠敬旁達者,已四十年。

    不意今日,忽有此金稽之陳疏,至擧中朝謬例爲證,尤見誕妄、無識之甚也。

    世宗皇帝以英明豪傑之主,未免有追崇興獻,大段陵僭之擧,當時希合之臣,矯誣禮經,至欲攻破爲人後者,爲之子之說,不亦甚哉;不亦甚哉?八十餘年間,四方萬國之所共痛惜者,實出於尊大統、正倫理之公心也。

    然,嘉靖事體,猶有些少可諉者,故,璁、萼、鞱、書之饒舌巧辯,終得以勝之矣。

    至於我朝之事,方之於此,亦甚相遠,尤無一毫可以推移參酌之理,雖或有詭經壞義之邪說,亦豈能有所施行於聖明之世也?第念,當甯所樹立之功業,所遭値之慶澤,誠載籍所罕有;神人所胥悅。

    凡在閭巷俗見,不知大義所在,徒欲其推私於劬勞罔極之地。

    求以贊聖德,適以陷聖德者,難保其隻有金稽一人,則其爲害正、傷義之漸,當如何也?雖不必深責老耄者之言,而亦宜明示朝堂,痛絶後來者,俾無窺覦之習,宗社幸甚。

    伏惟上裁。

    』左議政許頊以爲:「金稽陳疏,其於追隆崇奉之意則至矣,而揆以先王制禮,竊有所未安。

    蓋恩義輕重,所在自別。

    義有所重,則當屈恩而伸義;恩或當殺,則可據義而裁恩。

    故,當自上入承之初,深思熟講,考諸典禮,折之以先儒定論;參之以廷臣獻議,尊以殊號,享於家廟,義定禮明,少無所憾。

    行之至今,人無異議,則其合於天理;宜於人心者,斷然無疑矣。

    今因一人之言,輕議而求其說,恐無所據。

    伏惟上裁。

    』大臣之議如此,上裁施行何如?」傳曰:「啓辭依允。

    」 9月3日 ○己巳,朝,王世子問安。

     ○政院啓曰:「今次上壽宴,受鍼後爲之事,傳敎矣。

    臣等與擧國臣民,日望大禮之行,而緣一時多事,自至稽滯,臣等不勝悶鬱切迫之至。

    大小群臣,陪侍王世子,進宴稱慶,此何等擧措,而節迫寒冱,尙未定進宴之日乎?宴日先蔔然後,凡幹諸事,所當次第擧行矣。

    玆者受鍼之日已至,靜攝之期,雖不可預度久近,而計亦不越乎本月念後。

    故,臣等與日官商議,乃蔔十月十二日、二十日,仰稟。

    今若蹉過則日氣嚴冱,有妨於擧動。

    臣等猥參典禮之官,益切煎慮之至,冒昧申稟。

    」傳曰:「受鍼後當調理,十月內勢難爲之。

    大抵行之而已,不得拘於早晩。

    冬節已入,風氣寒冷,晷刻亦短,明春爲之便當矣。

    」 ○兵曹啓曰:「防胡之法,備於《鍊兵實紀》,眞兵家之寶訣也。

    我國古無此書,自唐將出來時,始得見之。

    訓鍊都監隻有《謄錄》一本,恐有後日散失不傳之弊,誠爲可惜。

    本曹,今欲五六十件活字印出,以爲分置傳後之計。

    敢啓。

    」傳曰:「知。

    」 ○備邊司啓曰:「略敍邊情,具報于鎭江衙門矣。

    自今以後,依上敎,雖無警報,永爲恒式,兩月一報宜當。

    敢啓。

    」傳曰:「允。

    」 ○備邊司啓曰:「賊酋平秀吉,實我國萬世不忘之讎,固無與日本相通之理。

    但今旣易世,家康主國,自以爲盡反秀吉之所爲,乞款於我,以帝王待夷之道,終無可絶之辭。

    況渠若能先爲緻書,縛送犯陵之賊,則不可無相報之事。

    待橘倭之來,所謂二件事,若果誠實無僞,則遣使回報,恐不可已。

    令該曹差出使臣,預爲裝束,觀賊所爲,以爲進退,似無所妨。

    若遣使臣,則不可不奏聞于天朝,以我國道理,先爲奏報于天朝,待其回下,發送使臣宜當。

    但自前天朝,如此等事,不爲指揮,使我國自處,兵部前後分付,不啻丁寧。

    今雖奏達,必無發落,而欲待發落,治爲遣使,則賊必緻疑於遲延事機,不無因此而誤了。

    一邊陳奏;一邊遣使,未爲不可。

    旣爲許款之後,接待一事,極爲重難。

    若仍爲接置於絶影島,則渠必生怒;若移接於釜山,則守護等事,必須倍加嚴密,庶無透漏事機之患。

    而本道軍兵單弱,何以成形哉?遣船之多寡,兩倭之出來,以何物力而應副?種種難處,誠非細慮。

    然,庚午以後,接待節目頗加裁削,今亦據理開諭,講定約條,凡百接應之事,一切損約然後,庶無末稍難支之患。

    臨時本司堂上及該曹堂上會同,講定爲當。

    至於使臣名號,亦不可不爲預講。

    今之遣使,雖出於事勢之不得已,而賊中情形,未能詳知,而遽以通信稱號,實非妥當。

    諭字似難用於隣國,聖慮所及,極爲允當。

    但使臣名號,不出於文書中,似無所嫌。

    且渠先緻書,我乃回答,稱以回諭,似乎得體。

    然,令該官,更加商確定奪,俾無未盡之意爲當。

    敢啓。

    」傳曰:「允。

    」 9月4日 ○庚午,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座目同。

    〉啓曰:「山林、川澤,與民共之,是,王政之所先。

    而近來人心不古,利之所在,不顧廉恥,冒占榷利。

    其弊日滋,近自郊畿,遠至遠方,山澤錙銖之利,豪勢之家爭出立案,以爲己物,使小民不得下手,怨咨同然,無所控告,病民之本,實在於此。

    請令該曹及各道監司,一一摘發査覈,其冒出立案,一切爻周。

    今後守令,如有非法出給者,隨現痛治,以革專利之弊。

    凡奉命之官,濫帶中房,貽弊列邑,事甚駭愕。

    收稅官權渫擅率本院書吏,中房稱號,江上市利之場,任其橫行,極爲無謂。

    請權渫罷職,其書吏令本道監司,囚禁治罪。

    」答曰:「允。

    」 ○司憲府啓前辭,答曰:「已爲推考,罷職過矣。

    」 ○司憲府啓目:「影職司宰參奉崔順福,本以金化居民,壬辰亂初,淮陽、通川叛民等結黨,避亂士大夫所在處,引賊指示,多數殺害,與同縣居韓漢福同心,持兵曹背書踏印文書而詐稱宮家圖書牌字,橫行於金化、金城等地,掠人財畜,無所不至。

    故頂鎖囚禁辭緣,推考事。

    」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9月5日 ○辛未,禮曹啓曰:「覆試講經後,又試兩場製述,以爲會試,非但不失增廣舊規,其於大擧取士之意,亦爲該備。

    此,群情之必欲依此爲之者也,本曹之意亦以爲然,故具由以稟。

    惟在上裁。

    」傳曰:「試取額數,元不出於三十三人,則雖某樣爲之,以彼以此,無所不可,大擧取士之意,別無所損。

    然,依所啓爲之,講經畫數,則與製述幷計。

    」 ○禮曹啓曰:「自前祈雨時,必於三日內,得雨霑足然後,依例行報祀。

    而今年則五月十七日,設行祈雨祭,雖得雨,而未得周洽。

    其時祭官,亦無恩賞之事,故報祀,未敢啓稟而行之矣。

    」傳曰:「不然。

    其時祈雨得雨,其後連雨,報祀不可闕也。

    祭官論賞,一時恩命之事,不可援此爲遁辭,速擧行之。

    」 ○宮闕營建都監啓曰:「今者政院捧甘結于都監,景福宮地排薄石二百葉,取用于大內修理處雲。

    景福宮,今方經營重建,而所謂地排薄石,隻在於勤政殿庭。

    排設舊樣宛然,撤毀移用未安,時禦所修理所用薄石,有司可以他條辦出,殿庭薄石不勿用爲當。

    敢啓。

    」傳曰:「似不隻在於正殿庭,然如是所乏,依所啓。

    」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凡進獻禮物,自有橫看,而近來諸官,怠慢成習,不察職事,雖係事上至嚴之禮,尙不知恪遵舊規,苟且姑息,享儀多缺。

    以天朝大度,雖不加以嚴責,在我豈不未安哉?姑依磨鍊施行,後日則切勿如是。

    如是則當治罪。

    」 9月6日 ○壬申,司諫院啓曰:「今科擧式年,則講經、製迷,通計畫數,別試則講經隻取粗以上者,許赴殿試而已,不計其畫數。

    至於增廣別試,則初試後,隻有會試,製述依式年額數試取,定坐次於殿試。

    此,元來之規例也。

    今此增廣講經,雖是一時之權宜,其畫數,決不可與製述畫數通計。

    而禮曹旣不能預爲稟定,最晩之後,乃以講經畫數與製述分數,通計與否,何以爲之?取稟。

    一經一書之講,旣非式年之例,與講經畫數通計,又非別試之規。

    以此以彼,大無所據,而講經畫數之多者,雖不能入格於製述,而反居製述優等之上,其顚倒錯戾,莫甚於此。

    而猶曰:『不失增廣舊規。

    』雲雲,其講經畫數不可用之意,則終不別白,物情殊以爲未便。

    請色郞廳推考,亟令該曹,更爲磨鍊,講經畫數,勿與製述幷計。

    玉堂直宿,至嚴且重,不可暫離,出入之際,必面看相替,其意有在。

    近來應入之官,旣不肯入,而當出之員,徑先出去,使經幄重地,終緻闕番,非一非再,物情之未便久矣。

    去夜,弘文館不待交代之員;趁不入來之官,請幷命罷職。

    」答曰:「今次增廣之擧,旣依式年之規,則元講四書、三經當然也。

    雖不能盡講,而其規旣與別試異則講畫通計,無所不可,何嘗有定規?蓋近來儒生等,憚於講習,不務讀書者,能通經術者寡矣。

    觀其試券,決裂浮淺之文。

    講畫幷計,講書者多參,誠今日之務,不須改之,亦不須推考。

    玉堂官,竝推考。

    」 ○禮曹啓曰:「進獻禮物,自有恒式,而經亂以來,物力闆蕩,不得一依橫看,其爲未安極矣。

    今次謝恩禮物,則議大臣定奪,依丙午年例磨鍊,而其中,禦前人參七十斤內,減二十斤,雜色馬十匹則加十匹,啓稟蒙允,本曹不得已依此書啓。

    雖出於事勢之窘急,而其於橫看,則欠缺多矣。

    今承聖敎,不勝惶懼。

    今後進獻禮物,則一依舊規事,捧承傳擧行爲當。

    但今下書啓單子,不踏啓字,何以爲之?敢稟。

    」傳曰:「允。

    此乃判付,故用吏讀。

    承旨不察,視爲備忘,傳于禮曹矣。

    」 9月7日 ○癸酉,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啓前辭,答曰:「偶然事,何至於罷職?不允。

    」 ○備邊司啓曰:「今遣使,雖出於不得已,而賊中情形,未能詳知,而遽以通信稱號,實非妥當。

    諭字似難用於隣國,聖慮所及,極爲允當。

    但使臣名號,不出於文書中,似無所嫌。

    且渠先緻書,我乃回答,稱以回諭,似乎得體。

    然,該官更加商確定奪,俾無未盡之意。

    傳曰:『允』事,傳敎矣。

    今此使臣名號之定,事係非輕,自廟堂已爲詳講得宜,臣等不容更有他議。

    敢啓。

    」傳曰:「似難稱以回諭,寧稱回答何如?」 ○夜自二更至四更,有霧氣。

     9月8日 ○甲戌,刑曹啓目:「粘連。

    水生白身,與在逃義信同謀,三百石國穀,全船偸竊,罪犯極大。

    逃躱被捉,謀免重罪,隱諱不爲直招情由,加刑現推事。

    水生丙午七月二十三日,刑問三百七十四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向前水生忍杖不服,加刑得情何如?」啓依允。

     ○傳曰:「如此國賊,所當嚴訊取服,以正厥罪。

    而至於三百八十餘次受刑不服,其循私蔑法,昭然無疑。

    色郞廳當爲罷職,更爲嚴刑窮問,期於取服。

    」 9月9日 ○乙亥,王世子問安。

     ○以成均館造成單子,傳于政院曰:「呂祐吉加資;兪晉曾六品遷轉;鄭??除職;工匠以下,令該曹分等論賞。

    」 9月10日 ○丙子,巳時,上禦便殿,引見開城留守申磼,右副承旨柳公亮、假注書郭天豪、記事官曺明勗、兪好曾入侍。

    上曰:「卿今遠離,好爲往來。

    」申磼曰:「小臣雖在輦轂之下,常恨望見天顔之無路,今承入侍之命,不覺墮淚。

    自上將欲受鍼,未知王候何如?人君五十五之年,與凡人六十之歲無異。

    如或受鍼過度,則深恐無效,而有傷也。

    人君調攝,與士大夫不同。

    如無疾痛害事,勿爲受鍼何如?」上曰:「予豈樂爲鍼哉?不得已也。

    今若不受,恐必漸重,而醫官中,所見各異,亦或有不欲者矣。

    」申磼對曰:「非欲其不爲受鍼,但不可多受矣。

    」申磼曰:「曩者以臨海之事,自上傳敎,都民懽抃;臣隣相慶,一國擧有中興之望。

    厥後言官連有上章,父子之間,豈無聖上之緻慮哉?宮家掌務等作弊民間之事,王子豈能盡知?人心大可畏也。

    國民鹹怨曰:『何至於此極?』反以外賊之來爲願矣。

    都城則天日照臨,宮奴之作弊,不至已甚,而至於宮奴一族相連之人,侵虐滋蔓,方伯、守令亦被迫脅之辱,如此等事,殿下豈盡洞知哉?政院不爲具由入啓,亦不得辭其責矣。

    假稱宮奴作弊者,一一治罪事,亦爲下諭八道,則其爲弭弊,豈偶然哉?臣聞,文官李繼祉,窮居鐵原之時,定遠君鷹奴,突入其家,坐鷹於寢房之中,又令其妻怯之炊飯。

    士族婦人之家,其弊如此,極爲寒心。

    其後王子聞其作弊之由,卽治其罪雲。

    外方作弊之事,王子實不知之。

    宜下諭外方,令司憲府,一一摘發治罪矣。

    小臣曾忝禁府堂上時聞,全羅都事金文補,天使時物膳,都點於參禮,及至京畿,盡皆散去,此由遇天使時貢物,宮家皆攘奪之故也。

    近來罕接臣隣,下情不達於上。

    如此之弊,言者亦不能種種上達,宜使言路洞開,使之盡言也。

    宋諄其言則狂妄矣。

    自上別無罷黜之命,而銓曹亦不擬職,言事者皆以宋諄爲戒。

    且宋諄年未至老,而鬢髮盡白,無一毛黑者,恐非聖朝之美也。

    宮奴作弊之初,使下情得以上達,以杜其漸,則王子之取怨於民,豈至此極哉?是緣下情不通,宮奴等縱恣日甚,皆負罔赦之罪矣。

    比來人材絶乏,蔭官、武夫之任守令者,亦不能善治。

    年少之輩一朝被譴,蓋已久矣,渠等亦應悔過自新。

    若使補外,則庶乎盡心供職矣。

    」上曰:「指誰而言之歟?」申磼對曰:「小臣無所指,大凡年少文官罷職廢棄之類也。

    臣本庸愚,不參於士論,略無私意於其間未知某人陷某人而獲罪;又未知某人擯某人而被譴也。

    聖朝本無終身廢棄之人,願開自新之路,隨才任用而已。

    小臣久忝禁府堂上,事幹歸一後用刑,乃其獄體。

    而被囚文官等事幹未歸一之前,幷與事幹,一時刑訊,有違鞫獄之規。

    當開筵引接,廣議處之。

    伏見禁府刑訊不嚴之敎,至於或受二三百次者,刑訊不嚴,則果然矣。

    但於死囚之中,亦不可無求生之道也。

    己醜間,鄭彥信受刑時,臣爲問事郞廳,詳知其間曲折。

    彥信有子慄,能於文字,故凡書劄,例使慄爲之。

    慄其後,因用慮而斃。

    若彥信自爲欺罔,則萬死無惜,而彥信與彥智之罪,別無異同。

    彥智旣已蒙宥,至於復其官爵,而彥信則枯骨已朽,尙未伸冤。

    罪同罰異,故欲陳者,久矣。

    」上曰:「卿所言者欲給彥信職牒乎?」申磼對曰:「恩命之事,臣豈敢擅達乎?自上亦知彥信之爲人,言訥而期期者也。

    臣曾忝鹹鏡監司,上來後屢於榻前,旣陳縣城之勢,將必生變矣。

    」上曰:「何以知其然也?」申磼曰:「慶源地勢平易;縣城地勢高絶。

    縣城之賊,性本獰惡,殺阿叱耳腹心之胡十餘名,鹹鏡監司欲賞之雲。

    阿叱耳時未解憤,必攻縣城,縣城若不降,則大軍必入境原。

    此,臣所謂縣城生變者也。

    」上曰:「卿如有所欲言者,畢陳無隱。

    」申磼曰:「臣曾叨藥房提調,而過一年後,別雲劍落點,其日入侍之時,望見天顔,則與昔頓異,臣不勝區區之慮。

    伏願,平心善調,節飮食,則庶幾無疾病矣。

    開城留守之爲職,自前以宿德之人皆授其任。

    而近來開府人心之獰悍,比前尤甚,不肖之臣何敢當之?」上曰:「開城之人專不業武雲,卿其留意於勸奬可矣。

    若訓鍊於其地,則西關有變,豈無捍禦之益?京城有危,亦多衛國之具矣。

    自昔未聞有業文者,而今也則稍有其人,未聞有業武者也蓋有之矣,予未之知耶?」申磼對曰:「開城之人業文者外,其兄其弟,皆事行商,以爲謀生之計。

    而前者許潛任留守時,勿論行商,徒事訓鍊之擧,以此,民怨頗多矣。

    全廢行商,則必無生生之路,使之商有餘力,卽以訓鍊,則二者,可以得兼。

    」上曰:「廢其行商,而徒務訓鍊,則是不可也。

    不忘勸奬之念,而兼治之可矣。

    」上曰:「開城亦有武臣乎?予未之聞也。

    」申磼對曰:「徐景信有之。

    但居於開城,則名儒者必被人侮;立身者例沈於下僚。

    文官猶尙如此,況武臣豈能爲兵、水使乎?以此之故,人無業武者矣。

    」上曰:「兵、水使則非所易爲也,何地不生武才乎?唯在勸奬之如何耳。

    」上曰:「開城留守非煩劇之比,不是無事之處耶?」申磼對曰:「吏、戶、禮,屬於經歷;兵、刑、工,付諸都事,而終皆判斷於留守雲矣。

    勸奬武才一事,猶在長官,小臣敢不盡心,以副聖敎哉?」 ○傳于政院曰:「鄭彥信職牒還給。

    」 ○以鄭孝成爲司僕寺僉正,李順慶爲直講,李廷馨爲三陟府使,沈喜壽爲行知中樞府事。

    喜壽於癸未年間,許篈攻李珥被謫,喜壽於上前,珥爲賢,以篈爲非;又以篈爲賢,以珥爲非,上莫適所從。

    知其反覆,而以反覆斥之,使外補,乃爲錦山郡守。

    亂後,其六寸兄沈忠謙婚姻時,請喜壽圍繞,喜壽往焉,忠謙家設盛饌。

    翌日喜壽言於臺諫曰:「公直兄家壯矣。

    豹皮方席二十許坐,皆以一剪刀裁成,大行果盤側小盤,皆一樣新漆,雌雉炙每客各三肢,富矣而亦可謂貪矣。

    」其翌日忠謙被論,殆與武後朝張德家殺羊爲宴,杜肅懷餤而上變一般。

    上以毒澈爲非,喜壽本以西人,極言澈之非,發其隱惡。

    後爲吏判,錯認上意已解,擬毒澈子宗溟於郞官、守令,自上嚴敎,喜壽對曰:「隨時,乃所以救時。

    」上曰:「隨時之言,出於何書?」喜壽言窮。

    隨時之言,乃自道其反覆之狀也。

    柳成龍當國,以其伶俐,請爲經理接伴使,喜壽在義州三年,以此含毒。

    其時成龍主和,喜壽攘臂大言曰:「是乃秦檜也。

    」逢人卽說,到處大言。

    成龍卒後,爲三十韻七言排律挽章,首題曰:「哭西崖先生柳相國閤下;其一句曰」『羈縻孰把忘讎比,詆斥飜爲賣國先。

    』有若渠則不曾比之於秦檜者然,其反覆如此,而人亦知其前日比之於秦檜者,以其私嫌也。

    其少時友許筬,與喜壽晩年比隣居,聞喜壽以訪人事出遊,言諸同隣人尹顗曰:「伯懼如路傍各官之老娼,今日何往乎?」伯懼乃喜壽字,譏其獻諂於人人之語也。

    人有勢則輒沾沾焉諂附;將失勢則必先爲排擯之語,以取時望;旣已排擯之後,則又卽還爲稱譽,似若不曾排擯者然,此乃長技也。

    柳永慶爲相後,喜壽以贊成,每往永慶家,欲同陞於相。

    喜壽素善唱歌,永慶饋酒,使之唱歌,喜壽抗音高歌,聲徹四隣,欲以悅永慶之心。

    永慶聽之而稱善,不爲和之,其獻謟見賤如此。

    李恒福聞而譏之曰:「以重臣,爲柳家歌童。

    」雲。

    喜壽入相,以金悌男蔔相,永慶曰:「然則內外權皆歸之乎?不可爲。

    」喜壽出語人曰:「柳欲以悌男蔔相,而吾止之。

    」使悌男感己之援引,而怨歸於永慶,使外人皆惡永慶,而譽歸於己。

    至於回答使餞送之日,呂裕吉大言於衆中曰:「柳相欲以延興蔔相,若然則不可說,而沈相不聽。

    」雲。

    其時原任大臣有非之者,喜壽悶之乃曰:「吾欲以淸平府院君韓應寅爲之,而人誤傳延興府院君也。

    」原任大臣聞之,又譏其飾辭,喜壽言窮乃曰:「吾欲以許功彥爲之,而人誤傳金恭彥也。

    」許筬則信其言而怨柳。

    蓋筬字功彥;悌男字恭彥,音相以,故喜壽因此又欺許筬也。

    許筬後知其飾辭,而惡其叵測也。

    蓋始欲以府院,府院亂其言,又欲以功彥,恭彥亂其言,可謂身三口四者也。

    當此時,欲以悌男蔔相,其意何在?爲相後,位在其上者,則必擠之,欲自陞。

    許筬常以路邊各官之老娼譏之,以其奸謟也。

     9月12日 ○戊寅,朝,王世子問安。

     9月13日 ○己卯,朝,王世子問安。

     ○差官副司果全繼信馳啓曰:「臣一行,去八月十七日無事過海。

    至同月晦日,與倭人問答曰一遵朝廷分付之意,措辭開諭,鉤得其情,別錄馳啓矣。

    近觀義智等所爲,頗似心焦,懇請信使速爲入來雲。

    蓋懼家康不許改書,而還怒,倘得改來然後,又患我國遷退。

    而自餘結末,當在家康改否之後矣。

    問答別錄及家康書傳草,則令軍官甘景仁齎持,兼程上送矣。

    」 ○副司果全繼信、譯官司譯院判官李彥瑞、副司正樸大根馳啓曰:「臣等八月十七日到釜山,四更頭開船,一掛風帆,無事過海,巳時末,得到對馬島之豊崎,隻有地方倭子出迎,別無待候之狀。

    怪而問之則對曰:『曾不聞上官之來,今朝始望三帆,登時馳報于島主之處。

    』臣等又問曰:『初九日旣有先來船隻,何謂不知也?』藤倭下陸,淨掃人家,請宿臣等而告之曰:『頃日先來船隻,不知去向雲。

    未知島主所向如何,私自悶慮。

    願聞上官渡海本意往告是計。

    』臣等對曰:『汝不須問我行事。

    但當馳報于義智曰:「某某上官,別有處置之事來。

    」雲可矣。

    』藤倭飛船去訖,有年少倭子,自稱島主軍官,來獻魚菜曰:『小的適以候望回船事,來在此地,不可不見,故來謁耳。

    』十八日晌午,橘智正飛船馳來曰:『昨因望軍所報,始聞朝鮮上官船來,達夜馳進,今見三足下,是亦幸也。

    第未知來意,無任奉慮,願聞其詳,以蔔我之死生耳。

    』臣等答曰:『此來,無他。

    地絶海隔,難審情僞,更探日本動靜然後,庶可以替爾,萬全完事,無效前日之敗。

    此豈非汝島之福也?』智正勃然有怒色曰:『我知三足下之意也。

    以此往返,自爲事完無期。

    我輩莫如先自反觜於內府,以免他日之禍可矣。

    』臣等亦心怒曰:『然則任汝爲之。

    吾等更不管此事,坐看汝等作何樣耳。

    且我國與爾國,旣有不共戴天之讎,雖三尺童子,猶知其不可許和。

    但今者,家康盡反其秀吉所爲,而連刷人口,又欲緻書獻俘雲,若然則爲帝王之道,固不可執一,故使吾等來探爾國眞僞。

    若爾輩所爲,有眞無僞,則尤善吾輩之來也。

    』智正曰:『知我事情者,每言如此,欲死無地。

    我輩雖無中間作僞之事,但恐事體遲緩,以緻生事也。

    且日者,艱得內府書來,將此緣由,飛報于貴國。

    貴國不諒此間事勢之急迫,而又送三足下,欲以延緩,是亦末計,固非長久之術也。

    』臣等答曰:『汝何妄度我國事情,發言如是乎?吾等已爲乘船待風之時,得見汝島之報,不敢任意中止而來矣。

    爾愼勿英銳,坐失機會。

    』智正曰:『頃日討出內府書時,內府初不肯從曰:「豈可以先自遣書,區區乞和乎?」反以兵勢誇張,誠非細慮。

    幸賴寵臣政純之贊助,得出此書,其幸可言。

    今若中止而前往,更探事情爲言,則彼必以爲:「愚弄日本」怒之也。

    雖曰無怒,如此差官,百往百悔,不可失也。

    』臣等答曰:『汝島不省事,自家壞了。

    自家事,吾等亦沒奈何。

    往見義智,相議進退耳。

    』智正曰:『雖與義智相議,無異我言。

    此皆樸僉知強作此行,欲以陷我死地,亦沒奈何。

    死則一樣死矣。

    』遂請臣等前往,臣等卽爲起身,連夜行船,十九日午時,始達府中。

    景直出迎港口,船上問安,望揖而去。

    義智候門,請上臣等于慶雲寺然後,玄蘇、義智、景直,一時來見,隻敍寒暄而出,卽請臣等于義智之家,設酌慰行。

    是日夜,智正來謂臣等曰:『昨日所講之事,具陳左右,左右之人,莫不怒聽。

    此行實爲狼狽,不可說也。

    』臣等笑而答曰:『吾等旣入爾島,誠不怕死。

    何以謂狼狽之言而脅之耶?』智正曰:『豈敢脅之?六七年來,竭誠殫力,懇乞切迫者,蓋懼內府之發怒也。

    今者有日本國王書,而事不速成,則必不免內府之怒,是以言之耳。

    』臣等答曰:『家康雖怒,在我之道,固不可區區完事。

    智正仰天長籲曰:『此亦命也。

    事若垂成,則更生別意,莫如究竟,極爲可慮。

    願足下,取見日本國王書然後,卽以回報朝廷,從速遣使,不勝幸甚。

    』臣等答曰:『日本之行,固不欲去之,而出於朝廷之命令,不得已來也。

    汝若攔阻,則無由可達,回去而已。

    但吾等旣爲到此,而汝且請見家康書雲,暫見其可否可矣。

    』二十日朝,智正持一紙,密謂臣等曰:『此是內府書謄來草也。

    見後啓知,從速遣使幸甚。

    』臣等披閱其書,則間或不遜,又無縛送之語。

    臣等佯爲不管此事,而開諭曰:『吾等初不爲此書而來,不可與汝強辨。

    然以事勢言之,則此書雖呈我國,萬無遣使之理。

    爾輩所爲,眞可謂兒戲。

    』智正曰:」頃日先來船隻,漂到日本,而今始入來,得見貴國回答書契,則書中有「緻書、縛送則豈無相報之道」語。

    以此觀之,則朝廷已許,而足下諱之也。

    』臣等答曰:『汝輩曾以一件事,懇切於我國,我國不得已以「豈無相報」之言爲答。

    雖然,其謂緻書之言,非請此書之謂也。

    』智正大驚曰:『然則何以爲之?』臣等答曰:『臣等亦未之知也。

    』智正曰:『此何言也?願安承敎。

    』臣等答曰:『無已則改之可也;若不欲改之則棄之亦可也。

    』智正曰:『改之極難;中止亦難。

    雖欲盡力周旋,其可得乎?內府若聞此語,則非但不聽,必以生怒。

    然則是使無怒之人,生怒於無事之中,雖沒島爲海,決難提起。

    』臣等答曰:『今日之事,誰所欲也?汝須量之。

    難改之說,實吾等之固所願也。

    』智正曰:『是何謂也?』臣等答曰:『我國何忙乎此事?』智正曰:『是則先陷馬島之謀也。

    』臣等曰:『吾等欲陷馬島,則是,撤我藩籬,豈有此理?』智正曰:『今始覺悟。

    』雲而退。

    二十一日,景直使智正,請臣等于其家,與玄蘇,從容講論此書之難改。

    臣等所言,一如前辭,仍請臣等轉往義智家。

    玄蘇持家康書,付與臣等展看,非但大書,辭意果如前日所示之草。

    臣等一覽大笑曰:『此則非惟不遜,有違格例,不須看也。

    』義智等默然相顧不語,頗有心焦怒氣。

    密與玄蘇附耳良久曰:『然則何以爲之耶?』臣等所答,又同前言。

    玄蘇答曰:『我等亦知字大,措語未瑩。

    然,不敢種種稟改,奈何?且日本之人,不多解文,又不知規例。

    雖或一語不遜,此果何妨?願勿以此留難焉。

    』臣等答曰:『吾等死則死矣,適見此書之違格,不可默默而歸,是以言之。

    貴島非不知我國事體禮貌,而妄將此書,欲爲就事,殊無敬謹我朝廷之意,據此可見。

    』義智以遜辭答曰:『近日詳聞智正傳言,固知其不可不改之意也。

    倘內府不肯改給,則不如不言。

    且犯陵之賊,在我處置。

    是以,日本書中不言矣。

    』臣等答曰:『書與縛送,初非我國之所望。

    而但六七年來,貴島求和不已,在我固無可拒之言,姑以此意,開諭於智正矣。

    貴島之爲與不爲,非吾等之所管也。

    』義智、景直,頗有不悅而罷。

    是夜復使智正,來謂臣等曰:『兩國事勢,旣爲如此,何不盡力於其間,永圖無虞乎?』仍以狂言,脅之萬端,試我深淺。

    臣等不勝痛憤,亦以狂言答之。

    二十二日,玄蘇又請臣等于其所寓之處,極爲款待,要聽結末。

    臣等終不許答,佯爲發船計料,則智正又以衆將之意,來言曰:『累年工夫,不可一朝虛棄。

    雖不料內府之許不許,明將馳報于內府,請勿輕動,安心待之。

    』臣等答曰:『吾等旣不爲此事而來者,何敢待其書之回乎?』二十三日,義智、景直再三送人,謝懇于臣等曰:『今朝已爲發送飛船,事之成不成,未可臆料,僅過旬日,可似往返矣。

    』臣等答以不管此事雲,則智正又來曰:『人之相交,貴相知信。

    況兩國交隣,不信可乎?』臣等答曰:『不信者,正謂汝輩也。

    』智正曰:『我輩雖曰無信,猶勝於足下之有信也。

    旣以難事從命,送人于日本,不待其回來,欲爲徑發何也?』臣等答曰:『吾等雖在此地,豈知其眞僞乎?是以,徑欲歸去矣。

    』智正曰:『義智以下雖無狀,設使中間做出假書,其於後日貴國回答,何?不須以此爲疑慮焉。

    』向夕,景直來謂臣等之言,亦如是。

    二十四日朝,景直又來,請臣等曰:『須將昨日,送人于日本之意,先報貴國,預備使行,千萬幸甚。

    』臣等答曰:『我朝廷之許不許,亦如貴島之不知家康意也。

    何敢輕以先報乎?,莫如歸去陳達耳。

    』景直懇切請止曰:『暫俟半月,以完大事,流名萬世,不亦美乎?』臣等答曰:『幹此事之留,名實爲醜事,固不欲幹預其間,旣受此任,姑且觀勢進退。

    』景直曰:『爲國勤勞,固臣子之職,此則彼此一樣。

    若能完事,是爲濟時之翁,何其爲醜事乎?』臣等答曰:「此言,正是慰我之言。

    貴島終始革面輸誠,從簡結末,則以帝王包荒之量,豈有終絶之道乎?吾等旣以此來,不可虛還,姑留待之,以副貴島之望矣。

    』景直謝曰:『從簡結末,實我島之所願,幸勿煩惱,隻一番通信而已。

    若與日本人,往來貴國,則是我島之末計,豈不爲自家萬全圖之?』雲雲。

    臣等又曰:『今聞被擄走回人言,皆是六月間出來者也。

    至今不送,此何意思?雖在日本之人,猶可刷還,況此自來者?反在島之類,不肯一一刷還,又何意也?』景直答曰:『雖謂自來,皆我力也。

    前日調信生時,力陳內府,許令放還,因此不爲呵禁出入矣。

    但所恐者,盡出擄人,而事易不成,則不免罪責。

    智正一時出送,欲完大事之計。

    』雲,故謹具別錄以啓。

    」 ○全繼信馳啓曰:「臣一行,方留義智所居之地,以待家康書改來而委差軍官甘景仁,齎持問答別錄及狀啓,欲令兼程先去,而海上風雨,無日不作,自去月二十六日,潮水蕩漾,晝夜鳴掀,至今未息,釣魚船隻不堪,此,前古所未有之變也。

    不得已仍令旱路,起送豐崎,討得輕快倭船,前去到釜山,卽還倭船事,馳啓矣。

    」啓下備邊司。

     ○慶尙左道兵使崔恦馳啓曰:「渡海差官所送倭小船一隻、格倭七名、長倭一名及差官帶去軍官前權管甘景仁等所騎船,而倭人則入接于館舍,令醜山浦萬戶李克諧,守護矣。

    差官狀啓,則令甘景仁,準授撥馬,上送矣。

    」 9月14日 ○庚辰,王世子問安。

     ○巳初,上禦便殿受鍼。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韓浚謙、副提調李尙毅、記事官兪學曾、曺明勗、兪好曾、禦醫許浚、趙興男、李命源、鍼醫南嶸、許任、金榮國、柳季龍入侍。

     ○巳末,受鍼畢。

     ○藥房啓曰:「受鍼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 ○備邊司啓曰:「觀此書狀,他道待變船隻,已盡放還,隻以十隻留防雲。

    橘倭不久若出來,接應之事,似異於前日,觀瞻所係,不可埋沒。

    他道船隻,固不可以此仍留,如右道戰船若幹隻及左道各處把守船隻,預爲調集待令之意,左水使及統制使處行會爲當。

    敢啓。

    」傳曰:「允。

    」 ○備邊司啓曰:「今見全繼信馳啓及問答別錄,則島倭義智等以:『書契改書之意,已爲飛報於家康,而改來後,又被我國遷延之患爲憂。

    』雲。

    近觀馬島所爲,深以爲急切。

    若得改家康書而出來,催促回報,則事必窘迫,而或不無逢被嗔怒。

    使臣速爲差出,裝束待令,其齎去書契、物件,一行盤纏等項,令各該司,預爲磨鍊供備。

    所騎船隻、格軍、什物、行糧及帶去下人等,令慶尙監司、統制使,依庚寅年例,預先整齊事,行會爲當。

    且智正,今番持日本書契出來,則其接待節目,似異於前日。

    令該曹亦當摩度講定,而禮曹判書有闕,速爲差出爲當。

    敢啓。

    」傳曰:「允。

    」 ○兵曹啓曰:「曹草記,傳曰:『旣以七人爲定,則計其步數尺寸,當以此取之,六兩八十步,孰不能射?若入格者盡取之,則似違於七人之額。

    而然,此是塞上健兒,或有落莫之患,參酌更議施行。

    』事,傳敎矣。

    臣等之意,亦如上敎,隻因渠等之上疏,不得不累次取稟。

    大槪絶塞之人,不可與內地同視。

    又以事變之故,北道人廢科,至於七度,不無冤悶,似當優其額數,以慰其心。

    如以八十步規矩爲太歇,則二矢九十步,俱入格者,盡數取之何如?」傳曰:「允。

    」 9月15日 ○辛巳,王世子問安。

     ○傳于吏批曰:「回答使等三望,皆議于大臣擬望乎?」吏批回啓曰:「皆議大臣擬望矣。

    」傳曰:「當以侍從聞人,擬望可也。

    」 ○以申欽爲禮曹判書,吳百齡爲尙衣正,李必榮爲應敎,李愖爲弼善,閔慶基爲吏曹正郞,申光立爲持平,閔德男爲持平,趙壽崑爲工曹正郞,崔弘載爲正言,吳靖爲正言,樸顔賢爲副修撰,李談爲刑曹佐郞。

     9月16日 ○壬子,王世子問安。

     ○王世子入侍,上禦別殿受鍼。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韓浚謙、副提調李尙毅、記事官兪學曾、曺明勗、兪好曾、禦醫許浚、趙興男、李命源、鍼醫南嶸、許任、金榮國、柳季龍入侍。

    巳時末,受鍼罷。

     ○藥房啓曰:「受鍼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 ○政院問安,傳曰:「平安。

    」 ○大臣及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問安,答曰:「平安。

    」 ○差官副司果全繼信馳啓曰:「前月二十三日,平義智差人,往改家康書之意,問答辭緣,本月初四日,委差軍官甘景仁,已爲馳啓矣。

    昨日橘智正來謂臣等曰:『前日差倭之報,今朝來到,日本國王,聞我欲改書契之言,而輒生疑訝,不卽肯許雲,不可說也。

    莫如還討原書,以解其心耳。

    』景直繼來曰:『初疑有此生怒之患,而大不欲提起於彼矣,不敢違命,不得已馳稟,緻有此變,不勝驚惶。

    然,我之所恃者,嬖巫、寵僧之輩也。

    此輩素護陋島,不至敗事必矣。

    但日本多有怪歹之人,恐或乘此機會陰害,則勢未及周旋,今上官,請速歸報貴國。

    懇乞通信者,其意無他,蓋欲令衆倭,知此交隣之道,而俾無竊發之賊耳。

    書中一語,雖或未瑩,有何大損事體而強執,不許回報朝廷乎?』臣等答曰:『貴島非不知我國事體,而敢將無禮之書,謀占就事,多費脅辭,豈不痛哉?此則雖呈我國,萬無見許之理,而反被罪責,吾等有死而已,所不敢掛口也。

    且此事,本非我國之所欲,而貴島自作自壞,一場虛事,可笑而已。

    』景直曰:『萬一得以改書而來,則吾輩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

    如或不然,則亦沒奈何。

    我父生時,每恨貴國固執不通而見敗,果如今日之所見矣。

    』臣等嘆曰:『今也不成事,無調信之故也。

    勿謂我國延緩,而自悔自家不成事可矣。

    且家康之言,非我親聞者也。

    豈知其眞僞乎?景直勃然變色曰:『是何言乎?陋島若能中間自爲之,則何至今不完此事乎?』仍擧日本衆將意在琉璃,而家康獨不肯之言微露,彼中順逆而使之曉然,又言明春欲討高佐郡謀議等事,一以脅我;一以窺我淺深。

    兇謀叵測,極爲痛憤,此等語言,盡是張皇之說也。

    」啓下備邊司。

     ○右承旨李善復以武科二所試官言啓曰:「昨日以持平閔慶基爲吏曹正郞,正言申光立亦爲司憲府持平,因爲察任事啓稟『未復命之前,似難遞易』事,傳敎矣。

    今者閔慶基來在試所言:『監試官必須臺諫爲之,旣非臺諫則難於因察前任。

    』雲。

    持平申光立亦雲:『未暑經前,行公未安。

    』何以爲之?敢稟。

    」傳曰:「照前例爲之。

    」 ○都承旨李尙毅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回答使之行,彼若有所要索,必善爲應變,可保無後患。

    前日議擬時,專取有計慮者,備望矣。

    今承下敎,更議于大臣,書啓。

    」傳曰:「前望不妨。

    」 9月17日 ○癸未,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橘倭今番持書契出來,則仍前接置於絶影島,渠必不肯,而於事亦爲未安,接待之所,不可不預爲造成。

    平時倭館,今則入釜城之內,左水使及釜山僉使皆住箚於其中,不可使倭人混處於此。

    或於釜山舊鎭近處、或他便當之處,速搆若幹間架,急急修治,垣墻門戶,務爲高堅,俾無潛通、漏洩之患宜當。

    此意,慶尙巡察使、左水使處,行移知委何如?敢啓。

    」傳曰:「允。

    」 ○禮曹判書申欽啓曰:「至愚極陋之臣,過蒙不次之寵,近年以來,所忝竊者,無非不敢當之地。

    臣之自前旋授旋免,固知迹陟逋慢,而乃臣情事,則實出於量己之審也。

    伏惟聖明,仁覆如天,不惟不加之罪,今玆除旨又降,夢寐之外,拜命增懼;撫躬愈踖。

    臣於此任,奚啻不敢當而已?臣通籍朝班,年紀雖久,素性蒙劣,暗於事理,國家典章、古今儀節,尤不通曉,猶瞽在途,莫辨街陌,安有如臣,居宗伯之重者哉?深恐壞誤國事,孤負恩靈,思之至此,心膽欲墜。

    抑又伏念,器滿則傾;福過則災。

    叨陞卿列,曾未踰歲,歷踐兩部,有若己物,臣誠何心,可以安焉?以公以私,不省所處。

    伏願聖明,察臣匪據之實;憐臣安分之至,悃特賜鐫改,以尊國體;以全臣身,不勝幸甚。

    」傳曰:「勿辭。

    」 ○禮曹啓曰:「以備邊司啓辭,回答使齎去書契物件,預爲磨鍊,橘智正今番持日本書契出來,則接待節目,似異於前日,令該曹磨度講定事,允下矣。

    使臣齎去物件,本曹旣無文籍,前例之可據,問于庚寅年使臣處,而亦未能仔細記憶,隻將暗記物目大槪而已雲。

    似不可輕以臆見,倉卒磨鍊,續當問于大臣,磨鍊以啓矣。

    橘智正接待節目,則事體果異於前日,雖不可過厚,亦不可太薄。

    其供饋、廩料,視前日,各別優厚接待事,本道監司處,速爲下書。

    但亂後倭人出來者,自本道接待,未嘗關由本曹,故其接待節目,本曹無緣得知。

    必須先知然後,可以商量處置。

    接待節目,令本道急急啓聞事,竝爲下書何如?」傳曰:「允。

    」 9月18日 ○甲申,王世子問安。

     ○上禦別殿受鍼。

    王世子入侍。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韓浚謙、副提調李尙毅、記事官兪學曾、尹衡彥、曺明勗、禦醫許浚、趙興男、李命源、鍼醫南嶸、許任、金榮國、柳季龍入侍。

    受鍼畢,巳時末罷黜。

     ○藥房啓曰:「受鍼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 ○大臣及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兩司長官問安,答曰:「平安。

    」 ○備邊司啓曰:「近日賊使連絡往來邊報之事,不可少有遲緩,而本月初八日成貼,慶尙左水使朝倭未辨船一隻出來緣由狀啓,甘景仁等入來後第四日,始爲來呈。

    緊急之報,如是遲留,極爲駭愕。

    沿路擺撥,尤甚稽傳處,摘發重治後,別爲申飭,擧行形止啓聞事,京畿、忠淸、慶尙等道監司處行會爲當。

    敢啓。

    」傳曰:「允。

    」 ○禮曹啓曰:「昨日本曹,橘智正持日本書契出來後接待事,草記下書事,已爲蒙允雲。

    卽今凡幹行會公事,例爲遲滯,不卽傳報。

    萬一中路淹滯,而智正出來,則接待之事,似屬可虞。

    不可尋常移文而已,請急急發馬行移何如?」傳曰:「允。

    」 ○議政府左贊成臣柳根箚曰: 伏以,臣忝冒文衡之故,大臣啓請出仕,卽蒙兪允,臣聞命,兢惶不知所處。

    臣之患病,非朝夕偶發之比,亂離積勞之餘,往回西路之後,筋力精神,比舊頃衰,臣雖欲貪戀寵眷,久冒匪據,有不可得矣。

    臣之無狀,最在群臣之下,何功而冒受勳封;何德而久竊政府東壁;何等而久竊文柄乎?臣歷觀,自古人臣受國重任,而終不能保者,未必不由於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耳。

    況臣罪戾所極,殃禍甚慘,十年之前五子俱死,已定立後,而爲後者又死,所存者臣身耳。

    朝露危喘,夕死是竢。

    使臣無痰無疾,猶將不支,況今犬馬之齒,五十有八,蒲柳之質,望秋先零,種種敗證,有加無減者乎?臣竊念,今之時事,固多可虞,比諸變初,亦旣小定。

    臣旣忘身奔走於往時,豈敢自求暇逸於今日乎?誠以小器易以盈;重任難久居,與其竊位而負,曷若知足而安分乎?臣上失怙恃;下未有嗣續,所戴者天地父母,豈欲求退,以爲長往之計乎?但以久此忝竊,爲深懼焉耳。

    伏願聖明,察臣情事,亟命鐫改本職及兼帶文衡之任、義禁府判事,以重名器;以安愚分,臣不勝懇祈切祝之至。

    取進止。

     答曰:「省箚,具悉卿意。

    宜勿辭,從速出仕。

    」 9月19日 ○乙酉,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啓曰:「承文院正字崔葕,士子停擧之時,至以『唐太宗閨門』等語爲題目。

    帝王雖有古今之異,而擧以爲士子之罪目,極爲駭愕。

    其邪妄之習,不可不懲,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江華《實錄》開閉時,先王朝《實錄》印出後,賞格考啓。

    且前日傳敎《周易諺解》及今次《皇華集》一件、天使時《謄錄》一件、顧天使《謄錄》一件,竝藏置。

    且庚子年國喪時《謄錄》、壬寅年大婚時《謄錄》,各一件竝藏。

    《謄錄》若無餘件,則謄書,隨後藏之。

    」 9月20日 ○丙戌,王世子問安。

     ○議政府左贊成臣柳根箚曰: 伏以,臣猥承出仕之命,敢陳乞解之章,極知逋慢,罪無所逃。

    伏惟聖度包容,非惟不加譴責,至賜溫諭丁寧,臣感激驚惶,不覺涕泗之橫逬也。

    臣於是時,誠不敢不出謝恩命,亦不得不仰伸籲號。

    臣之欲辭匪據,蓋亦久矣。

    儐接詔使,國之重任,以臣非才,俾免生事,亦雲幸矣。

    所當早退,以安愚分,豈可久忝,以玷名器?復命之初,卽擬控辭,適承後日引見之命,未卽仰瀆天聽,頃於登對之時,略陳辭退之意。

    隻緣相臣相繼在告,臣以下官,未得一時疊呈。

    凡人在世,孰無喪患,未聞如臣之慘酷者也。

    西還以後,忽忽如狂;兀兀如醉,但言杜門循省,未嘗對人言笑。

    情事如此,豈能更得留意於筆硏間哉?臣歷數在廷之臣,不乏詞翰之人,已經文柄,非止一二,時任提學,俱是全才。

    今日遞臣,明日當出,臣代句管文書,豈患無人也?伏願天地父母,俯諒螻蟻微懇,亟命遞免臣本職及文衡之任,不勝幸甚。

    臣無任懇祈切祝之至。

    取進止。

     答曰:「省箚,具悉卿懇。

    但弘化之職文衡之任,豈可輕辭?宜遵前旨出仕。

    」 ○上禦別殿受鍼。

    ○王世子入侍。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韓浚謙、提調李尙毅、記事官兪學曾、李俔、曺明勗、禦醫趙興男、李命源、鍼醫南嶸、許任、金榮國、柳季龍入侍。

    受鍼畢,申時末,罷黜。

     ○藥房啓曰:「鍼灸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 9月21日 ○丁亥,王世子問安。

     ○傳于都承旨李尙毅曰:「崔滉遷葬雲,本家倘有力所未逮之事,卿宜隨便助力,下諭監司。

    」 ○李尙毅以禮曹言啓曰:「忠勳府啓辭內:『卒光國平難功臣崔滉,初葬廣州地,今將移葬于長湍。

    朝廷常典,當初卽已擧行矣。

    但此是勳舊老臣之喪,今當永窆之日,或不無參酌可行之事。

    而本府《謄錄》,凡勳臣出入疾病,俱有格外恩典之例,而至於遷葬一事,未見載錄。

    文書散失,十不存一,無由尋考。

    今欲有所施,則無可據之例;欲無所施,則恐有欠闕。

    近聞,淸城君傑,自通津葬于坡州,亦有造墓軍題給之事,敢此仰稟。

    』傳曰:『允。

    似當有棺槨、石灰等物可賜,令該曹察處。

    』事,傳敎矣。

    崔滉以功臣,追贈議政,遷葬時棺槨、石灰、造墓軍,依上敎,令各該曹題給,極爲允當。

    敢啓。

    」傳曰:「允。

    」 ○自昧爽沈霧。

    巳時日暈。

    未時日有兩珥。

     ○禮曹啓曰:「春秋館《謄錄》,先爲藏置於江華史庫事,依上敎,隨後繕寫,藏置春秋館矣。

    但更爲聞見,則顧天使時《謄錄》,時未藏置於春秋館雲。

    迎接都監今方繕寫朱天使時《謄錄》二件,令都監,一時謄書,分藏爲當。

    庚子年國喪時《謄錄》、壬寅年大婚時《謄錄》,其時都監停罷已久,不可爲此謄書,別設一廳,不得已自本曹謄出,而必有書人然後,可以趁日速成。

    書二人料食及所入紙地、筆、墨,令該曹進排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 9月22日 ○戊子,王世子問安。

     ○戶曹啓目:「楊州祝石嶺採銀處,採取難易及銀脈長遠形止看審次,曹郞廳金敬立發送,三色去滓銀出十餘鬥採來。

    大槪銀穴之上下風日所及之處,則等閑沙石,而穴之裏面所掘,則或砂或石,雖色品不同,而浙取則皆雜銀鐵。

    山之所蘊,慮皆如此,而不帶石出以去,所鑿不深,脈之長遠與否,未得詳審而來矣。

    所見形止,則別紙書啓。

    端川銀匠上來後,三色銀出,試爲鑄成,若其品好多出,則帶率石工以去,更爲看詳議處爲當。

    依此施行何如?」啓依允。

     ○別紙: 祝石嶺迤西一支,轉而爲東向之山,兩麓之中,澗水之交,有一斷岸,石結成根。

    其下卽所謂産銀之地,而前日已開之穴,橫長二把,廣一尺,深二尺,穴內鐵脈,盤錯於石間。

    乃使役夫,釘破四面,五十名一日役所得之數,碎鐵去滓者三秩,竝十餘鬥;塊鐵、雜鐵,僅可支數鬥矣。

    大槪今此緻役之穴,通前後所鑿,左右六把、前後三尺、底廣二尺、深可半身,而形如渠溝,兩頭皆有脈勢,凝結之處居半。

    又有一穴,穴之左右,液汁成土,五色斑爛,鐵氣相連於兩頭,必須多用石工,大擧礦砲然後,可知其正穴之所在,而費力得工之多小,亦可得以較之矣。

     ○戶曹啓目:「備邊司關內:『仁川居降倭仇乙於時、河星也所乃己等所志內:「矣徒等仁川地作農居生。

    前年五月分,金歸一時北道赴防時,朝廷別無治裝之物,隻給矣徒等耕農牛隻。

    故,放賣治裝赴防,經年留戍,衣服盡破。

    上京還住,而妻料亦不給,他無連命,各各逃散,極天罔極。

    」限明年穀熟間,料米上下,俾免顚死事,移關矣。

    』去壬寅、癸卯年間,降倭李潔等,因其自願,派送于仁川,令京畿各官,支給糧料,而降倭仇乙於時等,亦厭其奔走傍邑之勞,呈訴於備邊司,令本曹給料。

    畿甸居生胡、倭,其數不啻數十餘人,若援此爲例,皆欲受料於京倉,則勢不可支,依前以各官倉穀題給,會計減錄事,京畿觀察使處行移何如?」啓依允。

    〈史臣曰:「倭賊辱及園陵;夷毀廟社,義不忍一日戴天。

    倭之居我土者,無遺誅戮,猶不足以雪神人之憤,乃反受而爲民,月給廩料,以濟其生乎?」〉○戶曹啓目:「各道應納田稅,猶爲不足於一年經費,訓鍊都監三手軍兵支放糧料,自壬寅年爲始,全羅、忠淸、江原、黃海、京畿等道,通共水、旱田,勿論大小,米每一結一鬥式收捧補用,已成近例。

    今年依上年例捧上,除加升作紙,田稅一時上送,各道觀察使處行移何如?啓。

    」傳曰:「行安徐。

    」 9月23日 ○己醜,王世子問安。

     ○平安道觀察使樸東亮狀啓: 熙川郡守安大奇牒呈:「八月十九日未時,郡西北裡邑內,至東十裡許,黑雲忽作,雷聲大震,氷雹交雜逾二時乃止。

    暴雹之形,大如鵝卵;中如鴨卵;小如雞卵,一時注下,各穀盡爲損傷,至於觸則飛禽走獸,多數緻死,頓無西成之望。

    」陽德縣監李榏牒呈:「八月十九日,自酉時至亥時,雨雹如注,大如鷗卵,凡所觸遇,草木各穀,墮落無餘,變異非常。

    同月二十二日,降霜如雪。

    」德川郡守李穳牒呈:「八月二十二日,霜降如雪,雜穀如草木,一日之內,幾至枯黃。

    家家戶戶,哭聲徹天,極爲慘惻。

    」江界府使黃廷祿牒呈:「八月二十三日,霜降。

    」郭山郡守宋康牒呈:「八月十九日,自龜城地,狂風暴起,大雷震作,雨雹交下,廣六七裡、長二十餘裡,犬鷄、禽獸,幾至死傷,禾穀盡爲損傷,變異非常。

    」詮次善啓。

    啓下戶曹。

     〈史臣曰:「雹霜皆所以傷稼,而交下於百穀未熟之前。

    西關民力,已敗於詔使之行,而又失西成之望,天災可畏;民事可慮。

    」〉○備邊司啓曰:「今見全繼信馳啓:『橘智正等以爲:「日本國王聞我欲改書弊之言,而輒生狐疑,不卽背許。

    」雲雲。

    』至於琉球、高佐郡之說,似是張皇其氣勢,而恐脅之也。

    然,全繼信等佯若出來,則又令少住幾日以待的起程雲。

    以此見之,渠輩之意,不過故以改書契爲極難者然,而欲爲要我之地耳。

    不然,書契中添入犯陵賊一款,不敢開口於家康,如是爲言耶?賊情奸狡,誠難測度,而自此更無指揮之路,待繼信等回還,處之爲當。

    敢啓。

    」傳曰:「知。

    」 9月24日 ○庚寅,王世子問安。

     ○午時日暈。

     ○以鄭恊爲大司諫,崔起南爲禮曹正郞,姜弘立爲副校理,洪霶爲正言,樸顔賢爲使曹佐郞,李民寏爲司書,吳靖爲副修撰,李命男爲海美縣監,鄭弘翼爲魚川察訪,樸明搏爲居山察訪。

     9月25日 ○辛卯,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啓曰:「天朝之於我國,雖視同內服,無間彼此,而封疆有限,內外相截,天朝之人非因公幹不得已者,則不可任意越境。

    臣等伏見平安監司樸東亮狀啓則『廣寧通判、鎭江遊擊等,一時渡江,統軍亭作樂飮酒,移時罷還。

    』雲。

    通判、遊擊,俱以天朝鎭守之官,托以遊觀,擅越疆土,此路一開,將來之弊,有不可言者。

    守土之臣,所當善爲措辭,以義拒止,而義州府尹具義剛,當其未來之前,旣不能先事善處,旣來之後,托病不出,接待諸事,委之下吏,而終乃視爲尋常,不卽具由直啓,極爲無謂。

    請命先罷後推。

    今年詔使之行纔過,廟闕之役繼起,計結收布,伐木吹鐵,一時俱擧,孑遺之民,奔走服役,力不暇給。

    以此,災傷之重委敬差官,亦不差送。

    今者諸道點馬,將爲差遣。

    此雖係幹馬政,且是年例不得已之擧,而驅馬之際,必須徵發民丁,多有擾害之事,而廚傳之弊,亦不可不慮。

    若不至緊急則姑待後年可也,如不得已則本道都事,災傷畢覆審後,使之驅點,亦可除一分之弊。

    請令該曹,更議處置。

    」答曰:「依啓。

    」 ○以李順慶爲掌令,李志完爲舍人,趙正立爲副應敎,南復圭爲禮曹正郞。

     9月26日 ○壬辰,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李安謙及其下人,欺罔納招,極爲駭愕。

    更下禁府,窮推之罪。

    當初判付內:『恐有意外之慮。

    』雲,而禁府奉敎推鞫,爲其所瞞,使奸人竊笑,其不武甚矣。

    大抵禁府,近來如此。

    」 9月27日 ○癸巳,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啓前辭,答曰:「已爲推考,不須遞差。

    」 9月28日 ○甲午,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傳曰:『日本回答使一行員役及禮物等事,前例乎?問于往還人處爲之乎?何所據而爲之乎?』事,傳敎矣。

    回答使員役物件,無文籍前例之可據,問于庚寅年往還人處,則員役物件,大槪如此雲。

    故,將此數目,大臣處同議增減磨鍊以啓矣。

    敢啓。

    」傳曰:「員役數則未能知之,但禮物則其中似有阿多介、鞍子、海松子、靑斜皮,此則記得。

    人參亦疑其有之,而未能分明,更問于曾爲往來人,參酌施行。

    」 ○傳于政院曰:「日本回答使一行員役及禮物等事,前例乎?問于往來人處之乎?何所據而爲之乎?」 9月29日 ○乙未,王世子問安。

     ○傳于政院曰:「當日大臣命牌,蔔相爲之。

    」 ○禮曹啓曰:「阿多介、海松子、鞍子、靑斜皮、人參,庚寅年物目中有無與否,問于其時使臣,則鞍子、海松子、靑斜皮、人參,似爲持去,而阿多介不能省得雲矣。

    備邊司有《倭情備覽》一冊,乃昔年史世用所持來者也。

    其冊有庚寅年禮物數目,好馬二匹、大鷹子十五連、白綿紬五十匹、阿多介一匣、白米二百石、海套子六石、淸蜜十一壺、人參一百斤、靑斜皮十張、黑麻布三十匹、白苧布五十匹、鞍二面、彩花席十張、豺皮心、兒虎皮邊、猠皮二十五張雲雲。

    海套子,似是海松子也。

    臣等於磨鍊時,亦取見此冊,而鞍子則似是其時,因渠輩有獻馬之事,故回禮亦有馬匹,而鞍子係於馬匹,故不爲磨鍊。

    海松子則知其例爲日本求請之物,而近來,外方海松子所産之地,全不結實,慮或難備,不爲磨鍊,阿多介、靑斜皮及他餘,其冊所載物目雖夥,事體或與其時有間,而虎皮、豹皮、黃蜜等物,亦是渠輩所求,玆就其中,抽添代入,議于大臣,則大臣之意亦然。

    故,如是磨鍊矣。

    且如白米則必是其時使臣一行持去之物,而混錄於禮物之中矣。

    上項阿多介、鞍子、海松子、靑斜皮等物,添入磨鍊乎?敢稟。

    史世用冊子所錄,非傳敎所及,而磨鍊時曲折如此,故竝此敢啓。

    」傳曰:「隻言前時所送憶得之物而已,何嘗有定規?依此磨鍊可矣。

    」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凡外貢催促,自是有司文移中一事,如或趁不上納,責有所歸,隻宜按法請罪,重則易其人;輕則推治,如斯而已。

    近來事體日壞,紀律頹盡,有司自以蔔定之物,每請下書,前後相望,遂使尺一綸音,翩翩道路。

    其甚者則又或備盡艱窘之狀,有若哀丐之人,藩臣之罪固已驕且墁,而寔由有司自失其體面耳。

    況此賊庭送禮,蔔定諸道,下書催納,視若前日進獻之物,不嫌事體之未安,誠爲不可。

    言于該司,行移施行。

    」 ○吏批啓曰:「義州境連上國,接待往來唐官,事機至重。

    府尹之職,有非尋常差遣所可堪任,令備邊司議薦何如?」傳曰:「允。

    」 冬十月 10月1日 ○朔丙申,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辰時,日暈。

     10月2日 ○丁酉,備邊司啓曰:「回答使臣,今已差出,當待全繼信等回還後,另議發送矣。

    但沿路往來之際,不可無私齎盤纏,而該曹所給,其數不敷雲。

    頃日全繼信等,將爲入送日本之時,自本道,某某土産,略爲分定于下三道矣。

    厥後,繼信隻往馬島,故除出若幹物給送。

    今者餘存之數不多,而使臣之行,其視繼信等,事體頗重,更爲參酌,從略添定于江原等四道,給送似當。

    敢啓。

    」傳曰:「外方分定,不可。

    」 10月3日 ○戊戌,朝,王世子問安。

     ○夜四更、五更,電光。

     ○備邊司啓目:「粘連啓下。

    舟師待變形止,旣如狀啓內所陳,則分番減船,果爲不便。

    姑依近例施行,全羅右道水使處,竝爲行移何如?」啓依允。

    〈史臣曰:「北虜有竊發之兇;南賊稔再寇之謀,而水、陸之戰具,漸至闆蕩,國之不國,果誰之咎?」〉 10月4日 ○己亥,朝,王世子問安。

     ○以張晩爲兵曹參判,〈與世浮沈,頓無定見。

    〉黃暹爲都承旨,成泳爲同知中樞府事,閔汝任爲相禮,李士慶爲禮曹佐郞,趙光壁爲監察,樸明壽爲明川府使,黃立中爲平壤判官,許寔爲同福縣監,成浹爲茂朱縣監。

     ○吏曹啓曰:「『義州非輕,不能得文武才,寧得善治;善治又不能得焉,則寧得守法任怨之人。

    蓋本州境連上國,財貨之窟,細人所聚,汎濫鄕舌人所由,非其人,難以居其任。

    予意,許鏛似當。

    聞,鏛有執拗固滯之病,智固未周,人多不喜,雖然未易得。

    此人若爲其任,狐狸之屛迹;疆場之肅淸必矣。

    倘以爲不可,更擇善居官者,博選以擧,大臣同議施行。

    』事,傳敎矣。

    許鏛不無所長,而有過剛之病。

    義州爲府,威制奸猾,固其所急,而交際上國,周旋策應之間,有許多緊切機會,若不方便行之,或有生事之患,此甚可慮。

    至於善居官之人,則遍閱官案,反覆商量,亦未見有十分恰當之人,姑以此四人者,別單書啓。

    然而,竹山亦是國家方緻力之地,移易似爲非便。

    禹伏龍身有重病;權盼稍有可合,而職秩不相當;康復誠雖善於治民,而未知果合於此。

    仰承博選之敎,且因乏才,不得已具由以啓。

    伏候睿裁。

    大臣之意如此,敢啓。

    」傳曰:「知。

    」〈史臣曰:「義州固我國之重地,人主之欲得其人而任其責者,固其宜也。

    許瑺強暴之人,而嘗爲牧民之官,大失民心,此由禦下以暴而然也。

    」〉 10月5日 ○庚子,朝,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今見全繼信等馳啓,義智等改出家康書弊而來雲,橘智正必不久出來。

    日本先自緻書,傳送犯陵之賊。

    橘智正雖非自日本差送,而家康旣稱國王,持其書契而來者,與前日接待,事體不同。

    傳受書契及獻俘節次,令禮、兵曹,預爲講定施行。

    且橘倭出來之後,必催促使臣渡海,回答書契及奏聞文書,亦令該司急速磨鍊,趁時發送爲當敢啓。

    」傳曰:「允。

    」 ○弘文館副應敎臣趙正立疏曰: 伏以,螻蟻小臣,病伏田野,與死爲隣,曾受恩命,一未趨謝,居常戰慄,無地自容。

    不意玆者,又忝近侍,至降召命,恩幸雖極,罪戾愈深。

    臣非木石,豈不惕然知懼;悚然知感也?欲卽扶曳,以射罔極之恩,則賤疾極重,不能運行;欲爲遲留,以護垂死之喘,則君命至嚴,不可稽滯,臣於進退,罔知所措。

    然,聖恩如天,不以前日之屢違朝命爲罪,而反加今日之寵榮。

    臣於此,尤有所感激,不敢隱情於父母之前,而槪陳悶迫之情,伏惟聖明,垂覽焉。

    臣自少,稟質最虛,心氣尤弱,少有驚動,輒戰股僵仆,移刻乃蘇。

    不幸數年之前,連遭一家切迫之喪,非一非再,心哀長慟,不自覺喪心傷性,自癸卯年冬,心疾大作,狂奔妄呼,不復以人類論。

    因此,元氣大敗,百疾交攻,絶而復甦者,日或再三,僅賴醫藥,雖不至死,一接人事,證勢輒重。

    故不得已爲靜處保生之計,艱難挈家,歸伏鄕村,今已四、五年矣。

    一自下歸,杜門閉戶,惟治心疾,調諸證爲急,不復知有他事。

    故,臣之縱迹,一不出於鄕隣,鄕隣之人,亦罕見臣之面目,有若囚人,不得任意出入者。

    然,臣亦人也。

    疾若不至深重,何故離親戚、棄故舊,謝絶人事,窮餓空山,忍獨耐寂,至於此極,而莫知其苦?何況臣以至庸極陋,無一善可紀;無一才可收。

    而偏被聖明之寵,猥叨近密,歷揚非分,未嘗被罪斥,至今恩錫稠疊,前後十五六年間,絲髮皆聖恩也。

    安敢有一毫自私自便之計,以負我聖上莫重莫大之恩乎?其渴誠效忠,盡言不諱,補闕拾遺,以死報國,尊君父於堯、舜之聖者,固非臣庸凡之所可及,而亦臣心素所蓄積,而不能者也。

    今臣之病,若有一分可支之勢,則臣何敢固避論思近君之職,甘與鳥獸同群,將枯死於荒墟寂寞之濱,而不顧素所蓄積之初心歟?天地鬼神,實鑑臣心,若假設虛讓,旅進旅退,陰圖釣恩媒爵之計,天必殛之;鬼必誅之。

    方寸昭昭,臣必不忍爲此態也。

    嗚呼!君臣大義,天地難逃;經幄重任,臣子所願,而疾病爲魔,自絶于天。

    臣之一死,固不足恤,惟以一隔天日之光,爲至恨大痛,繼之以流涕也。

    伏乞聖慈,俯察臣病,特命永遞臣職,使之安心治病,幸有更生之路,則未死之前,皆是報恩之日。

    臣不勝悶迫憂惶之至,謹昧死以聞。

     10月6日 ○辛醜,禮曹啓曰:「更爲參商,議于大臣,則以爲:『靑斜皮,渠輩所求之物,而不至難備,如虎皮、黃密等物,其數似少,靑斜皮十張,添入磨鍊,虎皮加六張、白紙加二十卷、黃蜜加二十斤磨鍊似當。

    』雲。

    已磨鍊單子內,改付標何如?敢啓。

    」傳曰:「允。

    」 ○禮曹啓曰:「凡日本書契,平時規例,國王使臣持來,書契則其使臣進上,肅拜之日,倭通事持其書契,直呈政院;受圖書遣船人以下書契則通事呈于禮曹,禮曹謄書以啓雲。

    今者橘倭持書契出來,止於境上,則於此兩款規例,皆無可據。

    而但自今接待事體,旣與前日有異,其書契傳授之際,不得不稍有節目。

    監、兵使於犯陵賊縛送之時,必當前詣境上受之,橘倭所持書契,令於監、兵使處,同坐時進告,監司受之,或定差使員;或定可信軍官,星火馳啓,似爲便當。

    大臣之意亦然,故敢啓。

    若有獻俘之擧,則必須預知橘倭出來日時,可以隨時稟定儀節,涓吉擧行,令本道監司,各別刻期馳報事,竝爲發馬行移何如?」傳曰:「允。

    但其曰謄書以啓,則僞也。

    且智正,或某倭中,旣持國王書以來,則當有宣慰使與否,議處。

    」 ○兵曹啓曰:「日本縛送犯陵之賊,此,宗社、臣民莫大之慶,其受俘之際,所當嚴示兵威,以重事體。

    到京後應行節目,則從當磨鍊擧行矣。

    到釜山獻俘之時,則慶尙監司、左兵使、水使一處同坐,聚集三處召募軍及近處各官編伍軍兵,盛陣軍容,令橘倭來獻俘,毋使觀瞻埋設,一路上道之時,別定差使員,多發軍人,次次押送。

    且此賊,罪犯極重,亦令監司,堅固檻送,俾無中路自盡之患事,忠淸、京畿等道監司處下書,慶尙監司處,則別遣宣傳官,持標信下諭,仍爲押來爲當。

    敢啓。

    」傳曰:「允。

    」 ○開城留守申磼馳啓曰:「鍊閱武才之事,臣拜辭之日,親承傳敎,盡誠奉行之意,臣何敢一刻忘于懷哉?但來見此地則人民皆以行商爲業,此輩前日雖屬束伍,而勢難拘縶。

    全數受行狀出入,不得已入來時,敎射則作撤無常,成才未可指日可待。

    先以官屬、書吏、皀隷、羅將等,勿論出入番,常常敎射矣。

    此地武科出身,不爲不多,而登第之後,一未參邊將之望,武科赴試之人,間或有之,亦無興起之心,勸課作成之計,百思無策。

    臣之愚意,此地之官敎授官,竝有四員,可備試官。

    春秋例爲出身都試,試取啓聞,優等之人或除職;或邊將差受遣之。

    又爲閑良都試,試取啓聞,優等之人或直赴會試許給事,捧承傳宜當。

    」 ○議政府右議政臣韓應寅箚曰: 伏以,人主之職,在於論相,而古今之治亂安危,皆係於得相之賢否,則相臣之任,固不重且大哉?是以,擇相之際,必加難愼,詢謨至於僉同;夢蔔協於元吉,然後始授之。

    不如是,無以繫天下蒼生之望,而孚一國具曠之實矣。

    今我國家,喪亂纔定,萬事潰裂,日就於不可收拾之地。

    當此之時,必擇德望才智,爲一世所推重者,置諸巖廊之上,然後可以擔當世務,弘濟艱難。

    而爰立之命,遽及於癃疾無狀之臣,瞻聆所及,朝野解體,人雖不言,臣實自知。

    臣自聞新命,心神驚愕,久而靡定,淩兢踧踖,若無所容。

    直欲循墻而後已者,誠以輔理之任,萬不近似於臣,而累聖上知人之明;辱朝廷名器之重,而終至於顚頓狼狽,一敗塗地,而不能自立於朝右也。

    以如此至愚之身;當如是莫重之任,問其職則議政大臣也;叩其中則空踈賤夫也。

    有何德望,可以鎭俗;有何學術,可以應變?其他見識器量,有不可論,而當此艱危之日,忝於相臣之位,其可伴食而已乎;其可傍觀而已乎?如軍國大事,雖可仰成於同列;尋常細務,亦可專仗於他人乎?況臣之參蔔,初非諸相之僉擧,而實出於一時之誤恩。

    前後六七年之久,每蒙收錄,而不一改者,非謂有時望可堪作相,特以當初聖敎存焉耳。

    未有時望,而膺此寵命,臣雖欲貪戀恩榮,冒昧出謝,公議謂何;國人謂何?政府非試可之地;都堂非養病之所。

    伏乞聖慈,天地父母,諒臣才非適用;察臣言非飾讓,亟命鐫臣新授職名,改蔔賢德,以重政府;以安愚分,公私幸甚。

    取進止。

     答曰:「省箚,具悉卿懇。

    卿宜安心就職,勉輔寡昧。

    勿辭。

    」 10月7日 ○壬寅,禮曹啓曰:「亂後,客人接待文籍蕩失,得於傳聞啓達,緻有錯僞,不勝惶恐。

    智正,或某倭中,宣慰使差出與否,則在平時,其使臣等,例爲上京,而今則止於境上,事體則似或有間矣。

    但此是大段節目,該曹不敢擅議,請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

    」 ○回答使呂祐吉啓曰:「臣等伏聞,家康府中一切機務,有一二緇髡,全執其權。

    故,惟政之行,先結此徒,互緻情款,以爲偵探賊情之地。

    臣等之行,若欲審察彼中情形,似難舍此行計。

    惟政雖不可再去,擇帶其時率去伶俐僧一人,以備聽用何如?」傳曰:「僧人不可帶去。

    」 ○又啓曰:「臣等伏見,一行員役啓下之數,比之庚寅年,多有減損之處。

    非徒事體不可異同,而禮物、員役,有所差等,則不無彼賊前後輕重之疑。

    些少加減之間,所關非輕,似當一依前例磨鍊。

    況臣等此行,事機多端,其酬應之際,不可徒憑譯官之口,或有文字相通,辨詰之事,則製述官及繕寫之人,不可不依前極擇帶率。

    漢吏學官李再榮、寫字官李福長請帶去。

    且聞,沿路爲站多有,以禮酬酢之事,庚寅年之行,旣有其例。

    黃愼之去,雖是幹戈搶攘之中,亦不得廢。

    如不可廢,則應用盤纏,請依例齎去。

    一行員役不小,救療疾病,最爲緊關。

    所率醫官,不可以故例,率破陣軍矣。

    今則隻有其名,而無其具成才,砲手四五名,極擇代率,以備聽用何如?」傳曰:「允。

    」 ○禮曹啓曰:「亂後,客人接待文籍蕩失,得於傳聞啓達,緻有錯僞,不勝惶恐。

    智正,或某倭中,宣慰使差出與否,則在平時,其使臣等,例爲上京,而今則止於境上,事體則似或有間矣。

    但此是大段節目,該曹不敢擅議,請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

    議于大臣,則平時所謂日本國王使臣者,皆是馬島差送之人。

    今者橘倭,或他倭中,旣持國王書契而來,則其接遇事,似當別樣處之,聖慮所及,極爲允當。

    但宣慰使,爲往來一路護送而設,節目頗重,今番出來倭使,止於境上,事體與前稍異。

    委差京官,稱以接慰官,使之往接於境上,恐無所妨雲。

    大臣之意如此,敢啓。

    」傳曰:「允。

    」 ○訓鍊都監啓曰:「砲手等投入宮家作弊者,已曾分輕重治罪,而洪有漢、樸忠誠,乃其中尤甚者。

    兩人同謀,出入閭閻,多有不測之事,有漢則被捉於都監;忠誠則被捉於捕盜廳。

    此人等若北道定配,則境連胡人,不無往來規利生釁之弊。

    且與內地,無所限隔,必當逃還,從重決杖,絶島定配何如?」傳曰:「允。

    」 ○備邊司啓曰:「今見全繼信馳啓,島倭智正持日本書契,且摘發犯陵二賊,隨後出來雲,我國至痛之懷,庶可因此而少慰。

    但窮兇極惡之賊,不可尋常押來,發遣禁府郞廳與宣傳官,一同拿來,以正典刑爲當。

    至於接待橘倭節目,令該曹,速爲磨鍊擧行,俾無顚倒之患亦當,敢啓。

    」傳曰:「允。

    」 ○議政府右議政臣韓應寅箚曰: 伏以,庸愚小臣,倖竊科第,遭遇聖明,歷敭華顯,馴緻峻秩,涯分已踰。

    尋常感激,報答無階,震惕一念,隻自耿耿於未死之前耳。

    不意寵擢之命,又出人望之外,憂惶之極,不知所處。

    猥將不敢承命之意,暫陳於冕旒之下,冀蒙憐察,而反下丁寧之敎,諭之以安心就職,臣是何人,返蒙殊渥,一至此哉?循省以還,不覺涕泗之橫流也。

    臣之昏劣譾薄,朝紳之所共知;聖上之所洞燭,方當側席求賢之日,台鼎之任,竟歸於闒茸之人,有若塡補庶官者然。

    德薄而位尊;力小而任重,聖人所戒,豈非可懼之甚者乎?求以濟物,而適足以失職僨事,終至於傾敗天祿,顚危宗社,則其兇,豈止於形渥而已乎?且臣有切迫情悃,不得不竝溷天聽。

    臣自甲辰冬月,身罹福過之災,疾病爲祟,濕痰凝結於左脅之下。

    小觸風寒,喘急氣促,不能屈伸,閉戶吟痛,踰年始歇,而諸般疾恙,逐年添加,每遇寒節,深蟄如前。

    自此之後,精神氣力,漸覺耗憊,形容亦隨而變焉。

    相識之人,見輒驚怪,臣亦自分爲病廢之人矣。

    自今年春,又患腳氣證,入夏轉劇,醫治數月,鍼藥無效,到今亦未見蘇。

    跛蹩之狀,人所共見,而保有今日,不至於顚仆道路者,特以臣職在閑地,身無處務,得以安意,優遊於聖恩之中耳。

    今者不問才器之當否,虛授以儀表百僚之任,使之備員於夙夜之列,則臣之筋力,亦有所不堪矣。

    揆才量力,決無支撐之勢,退伏私室,日竢公論之發,稽謝恩命。

    曲加矜悶,亟許遞改,俾臣隨分進退於勳臣之末,得延殘命,則是亦終始保全之恩也。

    臣不勝瞻天懇望之至。

    取進止。

     答曰:「宜遵前旨,勿辭就職,調理行公。

    」 ○承政院同副承旨臣樸東說疏曰: 伏以,天道好還,賊方悔禍,至縛犯陵之讎,尋前日之好,神人積年之憤,一朝獲洩,其爲宗社、臣民之慶,可謂大矣。

    自古帝王之待夷狄;夷狄之嘗中國,皆不一其端。

    彼旣執此以要我,我安得不因此以試彼乎?此回答之行,所以不得不往者也。

    廟謨熟講,豈容別議?第其獻俘一節,有不當然者。

    蓋賊有首從,事須明白。

    假令家康械送義智、玄蘇輩,在我之心,猶不足以快其萬一,其他則又何說焉?況馬島之賊,唯以事完爲急,其間情形,實所難測。

    臣之愚意,莫若使監、兵、水使,一處會同於橘倭所見處,嚴辭正罪,卽爲梟示,一以奏聞天朝;一以回諭日本。

    今日之擧,以彼以此,庶幾得體,何必檻緻京中,有若眞的罪人斯得者然乎?臣深恐損威受侮,非細事也。

    伏願聖明,亟命更議處置幸甚。

    臣猥以庸劣,職忝近密,固知廟堂之見亦必深長,而妄有所憤,冒瀆宸嚴,狂僭之罪,無所逃避。

    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傳曰:「令備邊司議啓。

    」啓下備邊司。

     10月8日 ○癸卯,備邊司啓曰:「『橘倭接待,比前日優厚事,則曾因備邊司啓辭,已爲回啓,蒙允行移矣。

    今者接慰官下去,則接待事體,尤異於前日,酬酢之際,似當有宴享、下程禮物等項。

    雖不如平時宣慰使接待節目,而亦不可草草,上項接待等事,議于大臣,磨鍊啓下,接慰官下去時,給送何如?』啓曰:『以回答使啓辭,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