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彩衣怪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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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暫時分手了?”陳霖微一颔首道:“姑娘對在下傳訊示仇之德,容後圖報!”“兄台你錯了,我是在為師妹吳如瑛做事!” “不管姑娘的動機如何,德意豈能抹煞!” 蓦在此刻-隻見官道之上,十餘條人影,星飛電射而來,轉眼之間,已臨切近。

     兩人幾乎是同時叫出口:“白骨教徒!” 叫聲中,不約而同的朝官道正中一站……” 驚“噫!”聲中,十幾條人影紛紛止住飛馳之勢。

    “活閻羅!” “黑衣羅刹第二!” 十幾個白骨教高手,一個個亡魂皆冒,面如土色,做夢也估不到兩個煞星同時出現,其中任何一個,都不是他們所能應付得了的。

     陳霖俊面之上,已然籠起一片恐怖的殺機,星目掠處,隻見這十幾個白骨教徒,每人襟前,都有一個鬥大的“白骨骷髅頭”,顯見是該教的一流高手。

     突然-陳霖的眼光,停在為首的那中年美男子的身上。

     他是誰? 他正是“和合會”的男會長“金童柯瑜瑾”,也就是吳如瑛的殺父仇人,她母親的姘夫,“和合會”解散之後,他(她)們并入了“白骨教”。

     陳霖帶煞的目光,迫得“金童柯瑜瑾”驚怖的退了三個大步。

    “黑衣羅刹第二”冷哼了一聲,舉步便向“金童柯瑜瑾”欺去。

    陳霖一橫身,攔住她道:“姑娘想做什麼?” “殺人!” “殺誰?” “白骨教首席堂主‘金童柯瑜瑾’!” “你不能殺他!” “為什麼?” “他是瑛妹的血海仇人,瑛妹受乃父遺命,要用‘無虛劍’手刃此獠!”“金童柯瑜瑾”昔日是一會之長,今日是堂堂白骨大教的首席堂主,雖然驚怖于眼前的兩個煞星的武功,但被人當作了俎上之肉似的在談論着,這口惡氣,無論如何也吞不下,當下冷哼一聲,向身後的十四個教中高手道:“上!” 這十四個白骨教高手,雖然明知此舉無異螳臂擋車,但“白骨教”的教規,甯死也不敢觸犯,在“金童柯瑜瑾”令出之後,齊齊欺身上步。

     “金童柯瑜瑾”狡詐陰沉,反而縮在衆人之後。

     空氣在十四個白骨高手欺身之際,驟呈緊張。

     陳霖不由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這一聲冷哼中,充滿了濃厚的恐怖意味,十四個白骨教高手,為之齊齊打了一個寒顫,腳步不由一窒。

     “金童柯瑜瑾”陰聲喝道:“陰磷毒火!” 十四個白骨教高手,“唰!”地散開,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齊齊探手胸前……“黑衣羅刹第二”急聲道:“兄台,這十四個交給你了!” 了字出口,黑色披風一旋,一道如山勁氣卷處,慘哼之聲,應勢而發,立有兩條人影,被震得飛瀉而出,包圍圈被突破了一道口子,黑影一閃而沒。

    幾乎是同一時間,十二個白骨教高手,單掌齊揚,灑出“陰磷毒火”。

     刹那之間,漫空俱是磷磷碧火,夾着中人欲嘔的腥臭之味。

     陳霖雖說因修習“血影神功”而使本身具備了辟毒的本能,但仍覺得有些受不了。

    “陰磷毒火”任你一等一的高手,沾身即無幸免。

     陳霖本已動了殺心,這一來,更是火上加油,冒着如幕毒磷,身形似魅,疾圈連劃,慘絕人寰的呼号,此起彼落……“砰!砰!……” 一連串身軀觸地之聲。

     “黑衣羅刹第二”突然尖聲叫道:“兄台,留兩個活口!”陳霖口裡“嗯!”了一聲,收住勢子。

     場中地上,不多不少,十二具屍身,每一屍身的眉心之間,現出一個拇指大的血紅指印。

     另兩個幸而不死的白骨教高手,已是魂飛魄散,呆若木雞。

    “哪裡去!”嬌喝聲中,隻見“金童柯瑜瑾”已然飛射到五丈外的身形,被“黑衣羅刹第二”硬生生的迫了回來。

     陳霖念頭一動,大聲道:“姑娘,讓他去吧!” “黑衣羅刹第二”竟然充耳不聞,反而發動攻勢。

     兩人展開了一場兇狠的搏鬥。

     十招之後,“金童柯瑜瑾”被迫得還手無力,步步後退,而“黑衣羅刹第二”每出一招,都指向對方要害。

     眼看不出五招,“金童柯瑜瑾”勢非當場喋血不可。

    陳霖再次叫道:“姑娘請停手!” 手字方落,舉掌朝兩人之間揮去。

     勁風激蕩之中,兩人霍地分開,各退了三個大步。

     “黑衣羅刹第二”愠聲道:“兄台這是什麼意思?”陳霖道:“姑娘不能傷他!”“為什麼?” “他是瑛妹的血海仇人,他必須死在‘無虛劍’下!”“他應該死在‘無虛劍’之下?” “不錯!” “‘無虛劍’可以使他伏屍?” “一點不錯!” “金童柯瑜瑾”乘兩人對話之間,已向後移退了一丈有多。

    “黑衣羅刹第二”語音微帶激動的道:“兄台的意思是他除了在‘無虛劍’下伏屍之外,就不能……” 陳霖劍眉一挑,道:“姑娘為什麼一定要取他的性命?”“當然有道理!”陳霖激動無已的道:“可不可以請姑娘留他一命?”“恐怕辦不到!” “在下受令師妹吳如瑛所賜太多,但我給了她什麼?什麼也沒有!所以目前我希望能為她保留仇人的頭顱,讓她親自手刃此獠!” “那就是說兄台勢非要阻止我下手不可?” “恕在下情非得已!” “如果我非殺他不可的話呢?” “那在下隻好出手阻止!” “金童柯瑜瑾”半聲不吭,猛一彈身……另兩個幸而不死的白骨教徒,也在這時飛身疾遁。

    “黑衣羅刹第二”口雖在和陳霖說話,眼卻不曾放松對方,嬌喝一聲:“姓柯的,你插翅難逃!”黑影劃處,一下截住“金童柯瑜瑾”的去路,風披一振,一道駭人狂飚,把“金童柯瑜瑾”震回原地。

     陳霖也在同一時間,把那兩名白骨教徒逼了回來。

     “金童柯瑜瑾”面上頓現死灰之色,他意識到死神已向他伸手。

     “黑衣羅刹第二”凄笑一聲,逼近“金童柯瑜瑾”身前,用手一掀面紗,又複放下,厲聲道:“柯瑜瑾,你死而無怨了!”她這掀面紗的動作極快,陳霖并沒有發覺。

     “金童柯瑜瑾”如逢蛇蠍,面上起了一陣抽搐,連連後退,讷讷不能出聲。

     “黑衣羅刹第二”風披一振,“唰!”的掣出一柄長劍,略一抖動,劍尖芒尾,逼射八尺有多。

     陳霖怪叫一聲:“無虛劍!” 一時之間,他感到手足無措,“無虛劍”何以會入“黑衣羅刹第二”之手? “黑衣羅刹第二”回頭向陳霖道:“不錯,無虛劍,現在我可以殺他了!”陳霖急聲道:“不,姑娘……” 劍芒沖天而起……陳霖連思索的餘地都沒有,順手劈出一道如濤掌風。

     但,遲了半步。

     凄絕人寰的修嗥起處,鮮血迸濺,“金童柯瑜瑾”被攔腰斬為兩段,兩半段屍身,一東一西,各飛出一丈之外。

     同一時間,陳霖的掌風,已卷向“黑衣羅刹第二”,嬌哼聲中,“黑衣羅刹第二”被震得一連幾個踉跄。

     一旁的兩個白骨教徒,早已駭得骨軟筋酥,籁籁抖個不停。

    陳霖疾言厲色的道:“姑娘,你這‘無虛劍’由何而來?”“黑衣羅刹第二”冷冷的道:“這似乎沒有告訴你的必要?”陳霖身形朝前一欺,再次厲聲道:“希望姑娘交代清楚,否則的話……” “怎麼樣?” “莫怪在下出手無情!” “你非要知道不可?” “嗯!” “黑衣羅刹第二”緩緩的說道:“我受師妹吳如瑛之托,代她報仇!” 陳霖愕然退了三個大步,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惑然道:“什麼,她托你替她報仇?” “不錯!” “她把‘無虛劍’交給你?” “有這回事!” 陳霖心念疾轉道:“這不可能,這‘無虛劍’是吳佑年的遺物,他遺言要把女兒吳如瑛仗此劍親手誅仇,吳如瑛再糊塗也不至如此,豈有置亡父遺命于不顧的道理?這内中大有蹊跷……”倏然-另一個念頭突湧心頭:“莫非她就是……” 但,他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吳如瑛決沒有這般高絕的身手!由于她身披風毯,無法由身材上去辨識,至于聲音,内功修為高的人,可以任意改變話音,但并不足以為憑。

     他迷惘了,不知如何處理這尴尬而棘手的問題。

     “黑衣羅刹第二”向那兩個觳觫不已的白骨教徒道:“把屍身帶走,寄語‘江湖一美何豔華’,要她準備後事!” 兩個白骨教徒宛若鬼門關裡揀回了一條命,忙不疊的各挾起半截屍身,狼狽鼠竄而去。

     陳霖突地下了決心,正色向“黑衣羅刹第二”道:“姑娘,在下非要見吳如瑛一面不可?” “我不是說過不可能嗎?” “在下希望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 “這個無可奉告!” 陳霖俊面一寒,沉聲道:“姑娘,任何人忍耐是有一個限度的?” “兄台無法忍耐可以自去尋她!” “在下要知道她的住址?” “這個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姑娘一定不肯說?” “兄台,你知道武林中人講究的是一言九鼎,我不能對師妹背信!” “她不該把報仇的大事,托付别人,不顧她父親的遺言,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仇我陳霖可以替她報……” “為什麼兄台可以替她報?” “在下曾應許她父親‘無虛劍吳佑年’,如果找不到他女兒的話,這個仇由在下一力承當!” “可是你已經找到了?” “她把這事委托姑娘,太悖情理,由在下來做比較适當!”“黑衣羅刹第二”低頭默想了片刻道:“兄台,這件事吳如瑛将來對你會有交代!” “她說過這樣的話?” “不錯!” “可是事實擺在目前,她的做法不對?” “兄台太武斷了!” “何以見得?” “也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兄台既認她為紅顔知己,但據我看來,兄台對她還不夠了解……” 就在此刻,破空之聲,震耳而來,兩人轉目望處,不由駭然變色。